许昱垂眸，手指动了动，他继续说：“我其实知……
    但此时，谈话被一通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祈染的手机，来电显示——容离。
    半夜三点，主角受打来电话。祈染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匆匆拿起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按下接听。
    绝望的抽泣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容离哭得泣不成声：“祈染、祈……，我、”
    黑夜好似是一个庞大的怪物，轻易吞噬人内心的最后防御，揭开心底最黑暗的地方，肆意翻搅。
    “我受不了……好、呜呜，”哭声愈发崩溃凄厉，隐隐的，还能听到容离室友安慰他的声音。
    祈染顾不上还在说话的主角攻，他起身穿上棉拖，同时飞快地问：“发生什么了？冷静一点，我去找你。”
    平时冷漠的嗓音，如今看来十分令人安心。容离吸吸鼻子，浑身发抖得厉害，说出的话也不成句子。一旁的室友只能拿过手机，替他把寝室位置说了。
    A市秋天夜晚冷，祈染身上只穿了睡衣，来不及穿外套，一边不停说话安慰容离，一边脚步匆匆往那边赶。
    许昱也起身，怕他冷，从衣柜里拿了两件外套和袜子，“我陪你去，……
    他话没说完，寝室门已经关上。
    祈染走了。
    许昱手里拿着外套，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风凉飕飕地吹着，格外的空荡寂寥。
    祈染赶到时，容离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寝室里的人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赶紧把人请进来。
    容离自然也看到他，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想要拥抱的手却在触及许昱时收回了，不敢抱，只敢手指紧紧攥住祈染的衣角。
    依旧哭个不停。
    许昱拿着外套，站在祈染身边，背对着昏暗的月光，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容离的寝室是四人间，此时另外三个人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只用眼神交流。
    “卧槽，神奇三角恋。”
    “谁来给我科普科普，我真的搞不懂这三个人的关系。”
    “不是……祈染是真渣啊。”
    “他好帅，现在也帅，我也想被他渣qaq”
    “妈耶，原配和情敌，好狗血，好喜欢！”
    容离不是标准的Ba。在生理书上，他这样的，被归为偏O的Ba。小小一只，哭起来很让人有保护欲。加上只到祈染的肩膀，即使是没有拥抱上，两人的姿势也很让人遐想。
    许昱喉咙发紧，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可是夜间的风很凉。他上前，把外套披在祈染身上，抿唇，嗓音艰涩：“别着凉了。”
    外套上熟悉的松木香令人安心，祈染不知道许昱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也不清楚许昱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应该很难过吧。祈染太阳穴发疼，血液也僵硬冰冷地近乎停止流动。但是他不能露怯，还有人需要他。他不敢回头看许昱，依旧低头，说：“我在。”他觉得愧疚，不想要许昱喜欢他了。
    短促的一句话让人安心，却又好像带着别样的感情。一时间，剩下的无关在场人员竟然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许昱还是容离的。
    旁观的三个室友面面相觑，顿时觉得这狗血瓜有点香，并且互相从对方的脸上确认了一个信息。
    ——今夜，大家都是不眠猹。
    第二天，一班寝室发生三角恋的狗血瓜再次传遍全校，秦时南他们都疯了。
    秦时南快气死了，“容离？这他妈哪里冒出来的？”
    小绿也忍不住爆.粗：“千防Alpha万防Omega，你妈的告诉我出来一个Ba？”
    小红悲伤到说不出话：“一个月前，还有个sb担心逆cp，今天就be了。”
    小黑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真情实感了。”
    耳边是闹得慌的吃瓜声，狗血事件当事人之一许昱缓缓收紧握着笔的手，手背青筋鼓起。
    祈染今天又去找容离了，并且不许他跟着。心口破的洞更大了，想要修复的小Alpha搬着一颗小红心砖头，被空荡荡的大口吓得哇哇大哭。
    狗血事件当事人之二在天台。
    祈染抽出一支烟，点烟前晃晃手里的烟，“不介意？”
    容离很想说，让他少抽烟。但是他看到祈染眼底愈来愈重的青黑，只摇头：“不介意。”
    咔哒，指尖掐着的香烟闪着猩红的光点，祈染垂眸。
    有点像许昱背后的alpha印纹。
    但当他又瞥了眼，又觉得不像了，祈染自嘲地勾起嘴角。
    真是头脑发昏了。
    他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月亮纹颓靡，“昨晚做了噩梦？”
    噩梦…
    容离身形不稳，借着祈染的手才能站稳，他脸色发白，慢慢地说着昨晚的梦境：“我梦到了，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有一抹白光告诉我，我活在一本书里。我是书里的主角，许……
    似乎是怕祈染介意，容离停了停不好再说下去。祈染示意继续，他才眼眶发红地吸吸鼻子，继续说：“许昱是书里面的另一个主角，书里面的剧情和我之前梦的差不多，但……
    容离断断续续地说着，嘴唇发白颤抖，桃红色眼眸满是泪水，心底的绝望一点一点铺开，将他拖进深渊。
    “但是，最可笑的是，一直以来让我痛苦让我挣扎的，居然只是这本书里对我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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