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动不动就请罚的毛病是怎么扳都扳不过来。
慕宸凌叹了口气:都跟我了多久了,怎么说话还这么外道?
白枫敏锐地觉出主人语气间好像有些不快,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又因为之前被训过一次不敢跪下,只好小心翼翼地认错。
慕宸凌又没忍住叹了口气。
之前明明都被自己哄得好多了,自从那回把人吓唬了一顿之后,这人就好像是受惊了似的,平时还好,自己有时候说话不注意带出些不高兴的意思来就能把人吓着,紧张兮兮的,轻易不敢跟之前似的那样放肆。
慕宸凌也知道是自己说不要他了那回把人吓得狠了,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自己琢磨着怎么才能再给人把这毛病扳过来,至少不能一直这样同自己战战兢兢的。
哪儿就要罚了,有事就该这样同我说才对。慕宸凌无奈地摇摇头,又顺着他的话一笑得了,你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好驳你正好,今儿奏折不少,你都替我批了吧,不批完不准歇着。
白枫自然也听得出来主人没有什么责怪之意,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是,谢主人信任。
谢什么谢?慕宸凌不吃他这一套,这是罚你呢,知不知道?
白枫就冲他笑了一下,轻声应着:是,属下领罚。
慕宸凌原本还想吓唬吓唬人来着,故意搁下笔不看他,自己拿了本左传在那看,可没看一会儿自己先绷不住了,放下书就看见白枫在那努力仿着自己的笔迹批奏折,挺着腰板看着就累人。
虽说白枫是暗卫出身,可到底也不是铁打的。慕宸凌昨儿夜里没少折腾人,今儿早晨白枫下了朝又跟几个武将去了演武场,到现在还没歇一歇。
慕宸凌想着就有点心疼,索性给人推了杯茶过去:行了行了,也不着急,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着。
白枫接了茶,也知道主人是心疼自己,就顺势放了笔捧着茶杯歇了一会儿,又把跟自己有关的奏章全挑了出来单放到了一边。
都是弹劾你的?慕宸凌失笑,不藏好了糊弄过去,你还单挑出来给我看?不担心我真信了他们的话疏远了你?
白枫愣了一下,挺认真地摇了摇头。
他的确也不怎么担心主人会疏远自己。。
他同满朝文武不同,不是自己十年寒窗考的功名,身后也没有什么宗族世家。兵权也好异姓王也罢,都是主人一手提拔上来的,生死荣辱全在主人一念之间,说白了与影阁里的暗卫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人前更显贵罢了。
白枫有时候甚至觉得,这宸王的位子说起来,还不如个暗卫来得方便。至少后者能名正言顺地守在明澜殿,成了宸王殿下后反倒要被朝臣一封一封奏折的逼着回封地。
他又没有什么所求,钱财权势对他来说也无甚所谓,无非是主人赏的就接着,哪儿还能有什么君臣不和猜忌疏远呢。
自古至今,有被皇上猜忌的异姓王,但从来没有被主人猜忌的暗卫。
第42章 番二 舞娘 冠冕堂皇,有理有据。
从□□皇帝开始,本朝的每一位皇帝在开疆拓土这件事儿上目标都挺一致,子承父业的东征西战,祖宗基业一代比一代昌盛。
但一朝一代的赋税也很难经起连年的战争,当朝皇帝多半也都是把人打得称臣纳贡,取了人家的堪舆图,算作是附属国。
按礼节,年后就是附属国觐见纳贡的日子,但各国的使臣一般都会来得早些,在京城里过个春节,既是仰承教化,也是为了向宗主国表示自己的诚服恭顺。
慕宸凌年节的时候照常不理会他们的,放任他们在京城里四处走动,只是派人盯死了不准跟朝臣走动,以防内外勾结。
能被派来出使的哪个不是人精,但凡是没有反心的都知道要规规矩矩的,每日只在驿馆附近走动,出去得稍远一些都会层层上报。
直到过了年节,宫里那一套宫宴家宴祭拜祈福都做完了,礼部才会安排使臣在乾元殿觐见皇帝。
四海同会,九州纳贡。□□上国,万国来贺。
当天晚上乾元殿丝竹阵阵,文武官员各国使臣列坐两排,论排场确实不小。
一如外界所传,皇上废后未立,宸王殿下与皇上君臣相得,连宣见使臣这样的正式场合都坐在了皇上旁边,两张桌子微微错开一点,差一点儿就要连上了。
宸王殿下果真尊宠非常,简在帝心。
简在帝心的宸王殿下像是染了风寒,时不时的偏过头去咳嗽两声。
前几日慕宸凌借着个年节不行房事要提前找补回来的名头把人折腾得狠了点儿,白枫到现在嗓子还有点哑,又碰巧染了风寒,可连歇都没法歇,就得陪着他强捱在这儿,时不时地压着声音咳嗽两声,慕宸凌心里总惦记着,越想越觉得心疼。
但宴席刚开始,他一个宗主国皇帝就带着宸王殿下离席总不太合适,闹不好让底下这些使臣以为自己心里头不满,大过年的闹得人心惶惶,实在没必要。
慕宸凌好不容易劝住了自己,按了按眉心,端着个琉璃酒樽欠着身跟白枫指着认人。
这边儿往下第三桌是高泽使臣,来的是朝中的右相,慕宸凌想了想,压着声音给他解释得详细了点,规规矩矩的,没什么野心他们那儿临海,年年都带着些海味儿来,明儿晚膳让御膳房供些酥姜鳗鱼你之前尝过没有?
白枫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主人恕罪,属下不记得了。
高泽一路山高路远,往年贡来鳗鱼之后也鲜活不了几日就得挂在檐上晒干了存着,像酥姜鳗鱼这种用料讲究新鲜的菜式一年里也做不了几回。
你应当是没吃着,我记得去年高泽的礼单子上是没有鳗鱼。
宸王殿下一年了也没能跟着吃上一回,慕宸凌觉得挺可惜,补偿似的推了碟子蟹肉海棠果过去,不妨事儿,明儿就让御膳房做了来你也尝尝,要是爱吃我就让他们多贡些来。
这话说得,活像个为搏美人儿一笑千里送荔枝的昏君似的。
白枫自小也没学过文人圣贤那一套,也没的跟那些个御史台里的谏官似的逮着这点子小事儿就劝谏,只偏过头咳了两声,接过那碟子菜谢了恩。
他这两日咳得嗓子疼,没什么胃口。原本活得最不娇贵的人这几年也被惯出了些,恹恹地,不大吃得下去饭食。只是到底是主人赏下来的,不动筷子就有些亵渎天恩了,白枫试着夹了一点尝了尝。
御膳房的人会做事,知道宸王殿下身子不爽快,特意做了这道蟹肉海棠,顺口易克化,酸酸甜甜,意外的开胃。
白枫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又吃了两口才放下筷子。
合口你就再用些,一晚上了都没见你怎么动筷子。慕宸凌好不容易见他吃点东西了,自然不舍得拘着他,没那么多讲究,你吃就行,喜欢就让御膳房明儿继续做了来。
大约是怕他不自在,慕宸凌也自己动了筷子,一边在自己桌上的莲蓬豆腐里挑骨头鸡丝吃,一边继续给他指着认人。
你右手边儿这个,是波斯来的。慕宸凌挺隐晦地指了指,语气带了点儿不太正经的玩笑,波斯专出美人儿,穿着大胆,性子也辣,跳支舞下来啧。
白枫一时没压住,又是一连声的咳嗽。
这一连声的咳嗽其实挺引人注意当然宸王殿下坐的这个位置本身就很引人注意,一时间殿里不少人都往这儿看了看,又顾忌着怕被扣上一顶藐视天恩的罪名,忙不迭地低下了头。
正巧殿中一曲终了,波斯的使臣从坐席上行了个礼站了起来,说他们带来了波斯最好的舞娘,要给皇帝陛下和席上的各位跳一支舞。
他人精儿似的,从刚才就看见坐在上首的皇帝跟据传很得盛宠的宸王殿下在指着他们桌席的方向谈笑,但又不太清楚这位皇帝和宸王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只以为是这两位主心里头惦记着他们波斯的舞娘,面儿上又不好说出来,忙趁着刚才弹唱的几个乐伎退下的空当要插一支舞蹈进来。
波斯的舞在殿中各位使臣和陪坐的大臣心里也有名号,金发碧眼的异域美人本来就不多见,穿着又半遮不露的,往年能看一场舞也是不少大臣愿意来陪宴的一个原因。
毕竟私下里大家都心照不宣,带来跳舞的波斯美人儿也是一种贡品,皇上看中了就自己收用,没看中的就赏给大臣,算是一种荣宠,也是一桩风流事。
慕宸凌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看了看波斯的使臣,没说准不准,只笑吟吟地看向白枫,带了点儿狭促的笑意:宸王殿下以为如何?
宸王殿下险些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唉
几位陪宴的大臣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概也能预料到今年的眼福是没有了。
宸王殿下规规矩矩:席中各位大臣府中都有家眷,臣以为不妥。
冠冕堂皇,有理有据。
慕宸凌心里闷笑,面上倒是四平八稳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宸王殿下所言甚是。
嘁
今天的宸王殿下管住皇啊不是,直言劝谏了吗?
劝谏了。
慕宸凌坐在那儿闷着声儿地笑,直笑得刚才还冠冕堂皇的宸王殿下红了耳根,才攥着拳抵到嘴边咳了两声,成,不错不错,今年可算是知道该拦着了。
可不知道了么,白枫抿了抿唇,去年就是因为主人说要看波斯舞娘跳舞的时候自己没有拦着,散了宴席后被拽着在床上一宿没能歇,第二天起来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白枫一直都不觉得主人要临幸谁这种事是自己该管的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主人收下的一个暗卫,不管被封到什么位置上了,总是不该放肆的。
但主人好像总不是这样觉得。
主人不仅不这样觉得,还总会在这事上生自己的气。
他怎么能惹主人生气呢。
白枫又看了一眼波斯使臣带来的那几个舞娘,面色越发冷淡。
不论是谁,怎么能惹主人生气呢。
第43章 番三 公主
当年西梁举兵压境,本来是借了些阴私势力想要讨些好处,却不想慕宸凌御驾亲征,三个月不到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此后西梁内乱,新主上位,退兵百里割地称臣,一时间元气大伤。
但到底是邻国,一直这样交恶下去对两方都无益。慕宸凌也自知国力还没强盛到足以支撑起一场毁了人家宗庙的灭国战争,那该打的仗都赢了,该修复的关系就得慢慢修复。
虽说是要修复关系,可毕竟西梁已经呈了称臣文书,只能算是个附属小国。慕宸凌自然不可能放低宗主国的姿态,只是在年后诸国觐见的时候把西梁使臣的位子排在了靠前些的位置,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西梁也识趣儿,知道自己刚刚同澜国熄了战火,没准儿朝中还有哪位武将心里头气还没消,规规矩矩的,除了呈礼单的时候,几乎都在夹着尾巴做人,一点风头也不肯出。
直到他们那个随行的河阳公主站起来之前。
带着公主出使宗主国,意思就挺明显的,生怕宗主国看自己不顺眼,又没什么能拿来讨好的,只好往龙床上送个闺女来讨个好。
慕宸凌其实一直都挺厌恶这样的事儿。
毕竟他母妃就是这么被送来的,偏偏又旧情难断,遇人不淑,一辈子全糟蹋上了,也没落下个什么好结果。
慕宸凌看着殿中那个满脸喜色说着要联姻的使臣,还有站在他身后那个含羞带怯的河阳公主,一时间又烦躁又心虚。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西梁使臣刚进京的时候慕宸凌就知道他们带了个公主过来,也猜到了他们是想走和亲的路子,懒得周旋应付,早早地就派人去提点了他们一句,让他们少费心思。
没想到这使臣太不懂事,私下里的提点根本没用。
慕宸凌叹了口气,先转头同白枫道:你安心我之前就让人跟他们说过少打歪心思,他们不听。
白枫跟着点了点头,接了小内监的活儿给慕宸凌满了杯酒。
冷静得有点过分。
慕宸凌皱着眉,总觉得他还是不上心,连人家自荐枕席到自己面前了,他还是连点紧张都没有。
这时候不该直接站起来让人把西梁的公主和使臣全打出去吗?
点什么头啊?
慕宸凌又急又气,刚想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一下这个安安稳稳坐着不动的宸王殿下,底下的使臣又胆大包天地开了口:上皇陛下,臣此次带公主前来,不敢奢求让公主入后宫,只求能让公主跟在宸王殿下,出入随侍。
慕宸凌:?
什么玩意儿?
你他娘的说什么?
慕宸凌勉强压着火,看向坐在旁边的白枫:西梁公主要和亲宸王殿下怎么看?
语气不怎么好,白枫被他吓得一激灵,忙就要跪下请罪。
人前教子,背后训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的,真让人跪了,他倒是没什么,但宸王殿下的面上怕是不好看。
慕宸凌心念电转,又暗地里把人按下,面上还是四平八稳的,也看不出来喜怒,只问他:西梁公主情真意切宸王殿下意下如何啊?
白枫心中警铃大作,只想跟主人解释清楚自己和那个什么公主素无相识,但好歹也知道现在还是得过个场面话的时候,连忙拒绝:臣无意成婚,皇上恕罪。
慕宸凌故作苦恼:可是西梁这位公主,一心想要嫁你啊,你若不应允难道要两国为此再起战事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西梁派来的使臣又不是傻的,就是再不明事也听得出来坐在上面的皇上和宸王殿下都不喜这个和亲,连忙打了个圆场,拉着自家的河阳公主退了下去。
慕宸凌犹不解气,看着西梁那桌都觉得碍眼,恨不得让他把他们打出去才好。
一顿晚宴好不容易才没起什么大波澜,在一旁陪宴的几位文臣武将提心吊胆了一顿饭,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请辞回府。
挺有眼力劲儿,慕宸凌点头都允了,又带着白枫回了明澜殿,等宫人都退出去了,这才准备秋后算账。
白枫也自觉今天这事儿挺大,还没等慕宸凌开口就先跪了下去: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他先开了口,慕宸凌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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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夜微凉——人间四月o(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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