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眠问:你受伤了?
徐漾邪邪勾起嘴角,语调张扬:是啊,你那一脚可真狠,我可不是受伤了,你得赔我医药费。
能不能正经一点说话?江嘉眠语气冷了下来,你嘴上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你说这个啊?徐漾右手拇指摩挲了一下嘴角,毫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回家路上遇到几条疯狗,顺手就给料理了。
江嘉眠抿了下嘴唇,是季鹏程对不对?
徐漾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疯狗还有名字?
徐漾没有上晚自习,难道徐漾会是在回家路上凑巧遇到了季鹏程那些人,然后季鹏程因为白天的事,把矛头对向了他?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江嘉眠不是没有想过徐漾和季鹏程起冲突是替他出头,可他们俩在今天以前没有任何交集,这种自作多情的猜测也太可笑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是徐漾替他挡灾,江嘉眠看徐漾稍微顺眼了些,你还有哪儿受伤了吗?
有啊。徐漾笑得很欠扁,俯下身子凑到江嘉眠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说什么私密的事一样,我刚不是说了吗,你那一脚差点让我断子绝孙,我下半辈子的性福不知道有没有受影响,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江嘉眠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反手把墙上贴的小广告撕了下来压在徐漾胸口,联系上面的电话检查一下,如果真出了问题,再来找我,我负责。
徐漾不明所以地接过那张纸,低头一看,几个显眼的大字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巷子里也看得分明老中医包治阳痿早泄。
第4章
江嘉眠看见徐漾嘴角的笑容僵硬在那里,心里舒畅了点,推开徐漾拦在他前面的手,走出拐角,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徐漾: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徐漾背靠在墙头,懒洋洋地抬起下巴摇了摇头,你先走吧,这么凶,我可不敢和你一道儿,万一我又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你,你再给我来一脚怎么办?
随你便。江嘉眠原本也只是出于礼貌问徐漾要不要同行,巴不得他别跟上来,客气完就抬脚欲走。
等等。徐漾叫住他。
江嘉眠没好气地说:你又想怎么样?
徐漾抬起右手,两根手指之间夹着一部手机,留个电话,不然我查出来有事怎么找你?
江嘉眠冷笑一声,行,你记好了,我电话是
我报我号码,你打到我手机上。徐漾在暗处挑眉斜睨着他,好像料定江嘉眠会报个假号码糊弄他一样。
老奸巨猾,江嘉眠腹诽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按出徐漾报的号码,听到徐漾的手机响了立即挂断电话,这下满意了没?我能走了吗?
徐漾笑眯眯地点头:可以,一路小心啊,小同学。
江嘉眠没等他说完,扭头就走。
徐漾过了一会儿才拍拍衣服上的灰,慢腾腾往外走,前面早没了江嘉眠的影子。
徐漾动了动大腿,刚刚被江嘉眠踢到的地方现在还隐隐作疼,可他心里却很高兴,高兴得刚刚差点忍不住把人按在墙上狠狠地亲,抱进怀里、揉进骨血里。
疼痛感是真实的,江嘉眠也是真实的,他这几天好像做梦一样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
第二天是周五,季鹏程和徐漾两个人都没来上学,也没听到班上有人传有关他俩的消息,好像风平浪静无事发生一样。
安稳上了一天课,下了晚自习,江嘉眠像往常一样回家,打开家门,屋里灯黑着没人在。
江嘉眠的爸妈是生意人,年轻的时候忙于赚钱把刚满周岁的江嘉眠送到乡下扔给爷爷奶奶带,一直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才接江嘉眠到身边。
江嘉眠早慧,个性又独立,回到父母身边后因为长时间的分隔两地,不愿意和他们太过亲近,江嘉眠爸妈一直觉得亏欠了孩子,但中国的父母一向不擅长表达感情,也只能在物质上更多的弥补。
江嘉眠习惯了父母晚归,猜想他们这时候应该不是在外面应酬就是在厂里加班,他把书包放回自己房间,先去洗澡,洗完澡从冰箱拿了瓶酸奶,打算回房做两道物理竞赛题再睡。
经过父母卧室的时候,江嘉眠突然想起来他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爸妈知道江嘉眠不是个喜欢乱花钱的孩子,平时在经济上管得很松,主卧的床头柜里常年放着一沓钱,江嘉眠如果缺钱了可以自己去拿。
江嘉眠打开主卧的门,开灯,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像往常一样放着一叠红票子,江嘉眠只抽了五张出来。
关抽屉的时候注意到里面还有个小药瓶,江嘉眠想到他妈宋仁美平时身体就不太好,下意识地就拿出来看了一眼,药瓶上贴着粉色的标签,上面写着药品名叶酸片。
叶酸片是什么东西?江嘉眠仔细阅读了一下药品说明,上面说,是计划怀孕、妊娠期、哺乳期妇女预防用药。
江嘉眠极快地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脑子一懵,他爸妈房间里出现这种药只有一个解释说得通,他们在备孕,还是说,他妈已经怀孕了?
那种童年时期被亲生父母遗弃的感觉在多年以后又向他涌了上来,遭受背叛的愤怒情绪塞满了整个胸腔,江嘉眠脑子里一阵阵发晕,颤抖着手将药瓶按照原样放回抽屉里,想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从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他转身脚步虚浮地打开门出去,刚从主卧露头就碰到他妈宋仁美从外面开门回来。
宋仁美看到儿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愣了一下,眠眠?
江嘉眠克制着想问他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冲动,抬起眼看她,平静地说:生活费不够了,我进来拿钱。
宋仁美显然忘了自己床头柜里除了钱还放了什么,没有多心,走进来笑着说:对不起啊眠眠,妈妈今天又回来晚了,实在是你爸厂里太忙了。
没事。江嘉眠低着头走到客厅,在餐桌旁坐下来,妈,我饿了,帮我煮碗面吧?
饿了?好,妈马上给你开火,想吃什么面?江嘉眠难得会跟父母提要求,宋仁美乍一听脸上有些受宠若惊的欢喜,忙扔下包去厨房找食材。
江嘉眠心里酸涩,声音低低的:就普通的水煮面。
水煮面有什么好吃的?这样吧,妈妈再给你煎个荷包蛋。宋仁美边说边开火烧水,趁烧水的功夫另起了个油锅煎荷包蛋,水煮面做法简单,没几分钟宋仁美就把面端到了江嘉眠面前。
清澈的面汤里盛放着被煮的细白软烂的面条,上面放着一个煎得金黄的双面熟荷包蛋,撒了碧绿的葱花,滴了喷香的麻油,食材简单却也能勾得人食指大动。
江嘉眠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一口,宋仁美在一旁关切地问:咸淡如何?如果淡了再加点生抽。
不淡,妈,我想吃辣,帮我拿一下老干妈吧。江嘉眠手里的筷子在面汤里搅了搅,宋仁美给他拿了辣椒酱过来,他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就直接往面里舀了一大勺。
宋仁美惊呼:放这么多!太辣了吧!你平时也不吃辣的。
没事,我今天想吃。江嘉眠合上辣椒酱的瓶盖,放到一边,然后夹了一大筷混着辣椒酱的面条往嘴里送,辣味一下子充斥进口腔,刺激着舌头上的味蕾,江嘉眠的眼睛迅速红了起来,他干脆摘了眼镜,一下一下麻木地把面条吃进嘴里。
宋仁美总算发现今天的江嘉眠看上去有些不正常,但她这孩子内向,有什么心事从来都是放在心里不和父母交流,她忐忑地坐在江嘉眠对面,一直看着他把一碗面条吃完,才忍不住问他:眠眠,妈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
江嘉眠吃完一碗放了足量辣椒酱的面条,眼睛被辣得发红,眼眶也憋不住湿润得好像有眼泪在里面打滚,他闷头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睛,吸了一下鼻涕,摇了摇头,闷声说:没什么事,挺好的。
真的?宋仁美有些不相信。
江嘉眠抬起头冲她勉强笑了一下,真的,妈,谢谢你给我做的面,很好吃,我去睡觉了。
眠眠!宋仁美站起来叫住江嘉眠,越发觉得江嘉眠身上有些不对劲,他越表现得正常,她就越感觉心慌,妈妈知道你懂事,可你有什么事别全都憋在心里,和妈妈说说,妈妈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江嘉眠慢慢转过身,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宋仁美,轻轻笑了一下,我真没什么事,别担心了妈。
他说完就进了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整个人倒在床上,心里一阵阵钝痛,仿佛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心悸感,他仰面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
然而躺了没一会儿,胃就开始灼烧般地疼痛,江嘉眠刚刚自虐吃了太多辣椒酱,可他本来就有胃炎吃不了辣,这下胃疼发作起来,胃部好像痉挛了一样。
他蜷缩在床上,拿枕头死死按着胃部,咬牙忍受胃里的难受,手机偏偏在这时候无休无止地响了起来。
江嘉眠摸到手机没看是谁打过来的就放到了耳边:喂?
终于知道接电话了?我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
江嘉眠刚刚胃疼得都快晕了,哪里还顾得上看什么短信,你谁?
嗤,昨天才见过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嘉眠皱了下眉头,试探性地问:徐漾?
正是你漾哥我。徐漾的声音放在耳边很磁性很迷人,可偏偏嘴里说的没个正经,江嘉眠心情不好更不想搭理他,直截了当地问,有事?没事挂了。
别啊,我听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生病了?
呵,你还会通过电话看病?江嘉眠受了打击又胃疼了一场,嗓子听上去哑的厉害,难怪徐漾能听出来问题。
但江嘉眠心里憋了一团火找不到人发泄,徐漾自己撞了上来,江嘉眠也不跟他客气,继续冷冷地说:但是,我生什么病关你什么事。
徐漾对他恶劣的态度毫不在意,电话那头的声音紧张起来:真生病了?家里有药吗?你爸妈在不在家?没带你去看看?
不提爸妈还好,一提到江嘉眠的心就酸疼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像一只愤怒的小兽一样冲电话低吼:你他妈有病?狗拿耗子上瘾了是吧?
徐漾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和爸妈吵架了?
江嘉眠感觉自己的胃更疼了,爬起来去书桌的抽屉里找药,却发现药早被吃完了,烦躁地冲电话说:你要闲得慌去找别人,别来烦我!说完就想挂电话。
但徐漾猜到了他的企图,紧跟着喝止:不许挂电话!听我说完!
江嘉眠还真被他吼得犹豫了一下,给了徐漾把话说完的机会。
徐漾的声音不再轻浮,低沉中仿佛还带着能安抚人心的魔力:我现在买药去你家小区门口找你,半个小时之后你出来,听见没?
第5章
半个小时后,江嘉眠趁宋仁美回房睡觉,偷偷溜出了家门,走在通往小区大门口的路上,江嘉眠这才有如梦初醒的感觉,他居然会答应徐漾出来?
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有一种被家人抛弃的孤独感,这时候谁凑上来给他一点关心和温暖,他都会忍不住靠过去。
被晚风一吹,江嘉眠刚刚发晕的头脑清醒了,他开始有些后悔,徐漾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两个不可能成为朋友。
但爽约不是男子汉行为,江嘉眠在心里说服自己,就今晚这一次,过了今晚,以后他走他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慢吞吞走到小区门口,已经差不多晚上11点钟,早就没了什么人进出,江嘉眠看到小区外面的林荫道上站了个人,从身形上看好像是徐漾。
挺拔的少年,姿势慵懒地背靠在一棵大树上,脚下的影子被旁边的路灯拉的很长,周围是寂寥的浓浓夜色,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嘴里叼着根烟,红色的烟头隐在夜色里不时一明一灭。
江嘉眠走过去,徐漾的半张脸氤氲在烟雾缭绕里,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张扬的脸上好像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落寞和忧郁。
但当发觉有人靠近的时候,徐漾脸上的神情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徐漾扭头看见江嘉眠过来,墨黑深沉的眸子亮起来,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朝江嘉眠笑了下,来啦?
江嘉眠一脸不赞同地盯着他手里的烟,骨子里好学生的基因作祟,忍不住提醒:高中生不能抽烟。
徐漾眉眼间满是不在乎,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放在指尖转了转:我满十八成年了,抽烟喝酒都不碍事。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灭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江嘉眠眉心微敛,嗓音冷淡:只要还是个高中生,就不能做这两样事。
徐漾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举起左手做投降状,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错了行吗?喏,药,他把右手拿的塑料袋递给江嘉眠,还给你买了瓶热牛奶,吃完药喝了暖胃。
谢谢。江嘉眠接过塑料袋,里面放着胃药、矿泉水还有一瓶玻璃瓶装的牛奶,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他把药片拆开扔嘴里,拿水送下去,因为水喝太急,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本来胃里就难受,一咳嗽,胃里没消化完的食物翻江倒海地往上涌。
江嘉眠感觉一阵恶心,赶紧捂着嘴跑到路边的草丛旁弯腰吐了个痛快。
徐漾看江嘉眠突然吐起来,一下子慌了神,跑过去帮他拍背,情急之下说道:怎么吐了?要不要去医院啊眠眠?
江嘉眠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完了,辛辣的食物残渣和酸涩的胃液刺激得他眼里流出生理性泪水,他抹了把脸,拿矿泉水漱了漱口,弯腰手撑着大腿喘了口气,摇头说:没事,不用去医院,吐完舒服多了。
真的?徐漾看他脸色发白,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儿,唇色淡得都不见血色,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还是很不放心,你晚上吃什么了,怎么胃疼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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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校草盯上我[重生]——挽轻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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