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一直用袖子盖着手,不能随便碰东西。
在森林里时还好,周围都是各种花草树木泥土石块,就算长植物了,最多也是被人说一句大自然真神奇。
等到走进城市后,她身边各处都是工业制品。如果她不小心让混凝土墙壁开花,或者让包装纸袋发芽…会被围观的。
“嗯嗯,那我去买冰淇淋给你吃,好不好?小雪可以在长椅上坐一坐,等我一会儿。”
说完,桃井五月便拽着雪枝的袖子,把她按在了长椅上。赤司征十郎看粉发少女双脚飘忽,整个人好像已经理智蒸发的模样,只能无奈地跟着桃井五月一起去冰淇淋车那边排队买东西。
“横滨啊…”
双手撑着长椅,雪枝仰起头看向天空。无云的蓝天那般明媚,它像一块被精心修整过的蓝宝石,倒扣在苍穹上。
为了不惹人注目,在乘上飞机之前,雪枝便套上了足袋和木屐。她喜欢肌肤与土地接触的感觉,但也不排斥为了融入社会而穿上鞋子。
而且鞋底和地面碰撞的声音很好听。
这样想着,雪枝低头看向自己脚上浅木色的木屐。鞋底的木齿撞在石板地面上,发出的声音风雅得像音符。
在她的余光中,一块砂土色的衣摆越靠越近,最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给,草莓味的。”
一支凉丝丝的粉色甜筒被送到雪枝面前,她下意识地从那只缠着绷带的手中接过,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桃井五月或赤司征十郎。
“谢谢,我不能…收。”
最后几个字变得比风吹过的声音还要轻。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生着一张俊秀的脸,他的身体应该不太好,以至于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苍白。那头棕黑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微卷的额发下方,男人的眼睫又密又长,好像两只黑色的凤蝶落在那。
“是么,看来你已经过了喜欢草莓的年纪了?”
这样说着,男人眯起眼睛,露出了好看到不得了的笑容。
他其实无所谓自己的长相,但是从小到大都格外善于利用自己这张脸。所以他知道怎么笑最好看,最没有攻击力和压迫感。
“怎么这副表情,你难道把我的事连同你三分之一的人生,全部忘记了?”
“雪。”
稻荷神殿下的脑袋里当场“嗡”得一声。
怎么会忘掉,怎么可能完全忘记。
【你要一直思念着我,即使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死掉,尸体烂成泥浆,你也得爱着我。】
【所以绝对不能忘记我,我们约好了。】
“…哥哥?”
太宰治笑了,他向已经死去的妹妹张开了双臂:“要抱——”
根本不需要他说完嘴里的话,雪枝已经下意识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她那么轻,落进怀里时几乎是一片云朵。
“哥哥。”
她跪在长椅上,瞪大着双眼,拼命地抱着太宰治,将他往自己窄窄的怀中搂。
少女雪一样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太宰治的脸。没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知晓他到底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
“…哥哥。”
太宰治从鼻子里发出轻哼,作为回应:“嗯?”
“哥哥。”
‘津岛修治’在津岛雪枝的生命里有多重要呢?
——她作为人类出生,在这世上活了16年之久,这其中有整整六年的时间是和兄长一起度过。
从嗷嗷待哺的婴孩,到能够抱着手球从廊下跑过的幼童,在这期间不管是开心也好,悲伤也罢,甚至是愤怒或失落,都是在长兄的身边第一次品味。
“噫,好蠢。”太宰治开始疯狂嫌弃,“你脖子上这个缎带什么玩意,这颜色不行,一股蛞蝓味!不好看不好看,快摘了。”
是不是哪里不对?
猛地捡起了六岁前的记忆,雪枝整个人都懵懵的。她松开自家兄长,跪坐在长椅上思考了两三秒,才缓慢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喜欢这个,不摘?”
“难道!你现在已经不听哥哥的话了么!我的妹妹!居然!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变成这样任性的孩子了么!”
一句话用了好几个重音,把本来就很迷茫的雪枝震得更加茫然了。她盯着太宰治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像小时候向哥哥撒娇那样,小心翼翼地捏着对方的小指晃了晃。
“求求你了,哥哥。”
哦呼,挺可爱的。
“就算你这样撒娇,我也不会输哦。”
“哥哥大人,求求你啦。”
“什么什么,你想要冰淇淋?可以哦,来,吃吧。这个缎带我就先取下来啦。听好了哦,以后一定一定要离黑漆漆的小矮人远一些,太危险了。”
被剥夺了自己最喜欢的缎带,手里又被塞了一个粉色的甜筒。雪枝茫然的看着太宰治把那个蓝色缎带团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我是不是被糊弄了?
这一刻,因为记忆突然复苏而短暂失智的雪枝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我像个被人哄骗的弱智儿童。
雪枝眯起眼睛,露出了‘你哪里是我哥,明明就是个三岁儿童’的表情。
抢别人东西你不害羞么?
“完全不会。”太宰治斩钉截铁地说道,“哎呀,我妹妹真的变了,以前那个捡了花花都要送给我的雪跑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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