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不会饥饿,精神不会萎靡,与其说她是活着,不如说她像是被定格在了某个瞬间。
出去散散步吧。
雪枝捏出一捧青色的稻谷,将它们塞进桃井五月的怀中充当抱枕。细嫩的草叶里带着微弱的清香,让少女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一点一点散开。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凉的时间段,太阳还没有正式升起。晶莹的露珠挂在草叶上,又被少女的袖摆卷走。它们顺着羽衣的花纹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串细碎的水痕。
“早上好,猫咪。”
蹲在树枝间的猫咪老师扫了她一眼,赌气般的冷哼了一声。
“生气了?”
说着,雪枝轻盈地跳到猫咪老师面前,拢着衣摆坐了下来。为了方便她活动,羽衣的下摆并没有系得那么紧,她一坐下,叉开的衣服便遮不住她的膝头和小腿了。
摇晃着双脚,雪枝望着渐渐泛白的天边,哼起了不成调子的歌。
猫咪老师忍了又忍,终于打断了她:“停,你这五音不全没救了。人家唱歌只要点钱,你这…哎。”
这个叹气声十分恼人,让雪枝一把捏住大叔猫的肥脸,把他搂在腿上揉搓。
“你非要跟着这群小子离开,去找自己的过去么?”
“…被你发现啦,斑。”
“找回记忆有什么好的。随着记忆苏醒,你的神体和人类的塑壳会渐渐分开的。一旦有哪一步走错了,你身体里的那根锁链也会崩断的。”
“分开不好么?”
“傻子,你的灵魂只有一个。所以在分开的同时,你的灵魂必定会倾向其中一个。人类无法争过神明,在那一刻,你的灵魂会偏向哪一边,你自己清楚了吧?”
“你的神魂会充盈,你的人类身躯会彻底死去。你会回到天上,而地上的雪枝将死亡。你会变回星辰,从此只能用稻荷大明神、的名、讳来称呼自己。”
那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未来啊。
雪枝背靠着树干,蜷着双腿,将年糕样的肥猫塞了满怀。
“但是我真的很想他。非常,非常地想。”
猫咪老师这一次沉默了好久,然后猛地把脸皱到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切”声。
可以说非常嫌弃了。
“好嘞,我要去和那小子打一架!”
“?”
“把他手脚全部卸掉!让他拐别人家的孩子!”
“??”
“我要一把火把他老家烧了!”
“???”
这一刻,雪枝和清晨爬起来工作的社畜森鸥外达成了一致。
——请问人家的老家/port mafia招你惹你了。
“斑…你有够不讲理的。”
“我这是为了谁!你说,你说!”
“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开心么!?斑,你难道是因为太任性才被封印的?”
猫咪老师从她怀里挤出去,怪叫着蹿到少女的脑袋上,恼羞成怒地用四个柔软的爪垫蹂、躏雪枝的头发。
“傻子!蠢货!!”
两个幼稚鬼闹了一小会儿才鸣鼓收兵,狼狈地在树枝上一左一右坐着,谁也不看谁。被吵闹声惊醒的赤司征十郎肩上披着外套,走到树下时看到的就是这场面。
“早上好,…雪枝。”
在‘稻荷大神’和‘雪枝’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赤司,征十郎。”
少女声音清脆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用那双蜜金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团天真的孩子气。
“早上好呀,我们把你吵醒了么?”
这是赤司征十郎过去几乎不曾在津岛雪枝脸上看到的表情。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灰发少女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看起来空洞到不可思议。好像她的内里早已被谁挖空,站在那里的不过是一个勉强留存的躯壳。
她真的变了啊,挺好的。
“不,我本来就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正好是这个时间起床。”赤司征十郎向她笑了笑,“厨房里已经在准备早餐了,新蒸了豆沙馒头,要尝一尝么?”
雪枝的眼睛一亮,连忙从树上跳下来。她刚刚和猫咪老师闹得比较凶,以至于脸颊被猫咪的爪子蹭红了一小块。
她是神,所以她应该是不需要人担心的。但赤司征十郎犹豫了半秒钟,依旧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少女。
“脸上会不会痛?之后用它沾着凉水敷一下吧。”
愣愣地捏着这方深蓝色的手帕,雪枝的嘴里下意识地蹦出了一句话:“你这次借给我手帕了呀。”
赤司征十郎的记忆一瞬间退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是津岛雪枝转学前最后一次来帝光。
那天的黄昏,少女的眼角因为哭泣而微红着。而他冷漠地想,即使是下次,他大约也不会给对方送上一张手帕吧。
虽然那时候的他是另一个人格,但对他来说,那也是自己。
“抱歉,过去的我没想过帮助你。”
雪枝歪着头笑了,“虽然我还没有回想起太多记忆,但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没有怪你。因为赤司没有错啊,大家都没有错,只是在过自己的人生而已。”
“…嗯,这个给你。”
雪发少女的指尖凝聚出一根稻谷,她将金灿灿的稻子塞进少年的手中。
“我去觅食啦,谢谢你的手帕。”
赤司征十郎握着这根稻谷,望着她跑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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