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舞很流畅,但是绝对说不上高明。少女的脸上时刻挂着笑容和红晕,她的目光一直缠绵地注视着台下的某处,让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此时正狂热地喜爱着谁。
我和吉赛尔是相似的,因为我们同样不清楚阿尔伯特的真实身份。但是即便如此,‘吉赛尔’也会不可救药的爱上自己的阿尔伯特。
我被你拯救过,你给了我太多勇气。
因为你在陪伴我,所以我向桃子敞开了些许心扉,拥有了第一个朋友;因为你在劝慰我,所以我向沢田学弟伸出了手;因为你在支撑我,所以我从那个家逃离,飞往你的身侧。
所以…哪怕我最后会像是吉赛尔一般死去,此刻我也要拼命地为自己的阿尔伯特起舞。
在台上,津岛雪枝跳完了这场舞。她跳出了吉赛尔的单纯,跳出了她愤恨而死的悲切,然而又在黑夜中化为亡灵,为保护恋人而跳到最后。
台上没有鬼王米尔达,没有大泽沙耶。但是从灰发少女的动作中,依旧可以看出另一个人的存在。
台上没有阿尔伯特,因为她的阿尔伯特不在台上,而是在台下用那双钴蓝的眼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中原中也听见自己身侧的一个女孩哭了,她小声地对自己的朋友说:“我看出来了…津岛同学的舞里有大泽前辈在。”
“嗯…太好了,学姐还在。”她的朋友在有些哽咽。“真好啊,我也想被津岛同学这样热烈地爱着。”
不可能的,她爱着的人是我。
不长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体育馆内的所有灯光亮起,把台上微喘的津岛雪枝再次拉回人世间。
在众人的响声中,雪枝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身侧微抬,向台下的观众欠身行礼。在起身的时候,她用火热的目光看向了中原中也。
我输了。
赭发男人看着少女轻盈地跑入舞台侧边的幕帘,一直到她雪白的裙角消失不见,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我彻底输了。
中原中也将手肘撑在腿上,弯下腰捂住脸,长出了一口气。这会儿别说是心跳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都开始发昏发涨,像是在发烧一样。
“麻烦让我过一下。”
说着,赭发男人抱着花,快步走向更衣室。
“雪枝?”
“我还在换衣服!中也…先去小花园等我一下,好不好?”
“啊,嗯。”中原中也捏了一下自己发麻的指尖。
更衣室里的津岛雪枝坐在垫子上,用力地锤着长椅,把铁质的椅子敲得咚咚响。
“津岛雪枝,不要怕,你可以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雪枝自言自语道,“舞都跳了,不差这么一句告白了。”
大概吧。
换回自己的常服,一身裙装的津岛雪枝快步跑向小花园。穿着黑衣的中原中也摘掉了自己的墨镜,此时正站在花坛边,怀里搂着玫瑰,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有很多人应该都有过这种经历,你原本自然地跑着,但是突然面前多了一个一直盯着你的人,就开始迷茫自己的双手双脚要怎么摆动才对了。
好家伙,她立刻开始左脚绊右脚,险些在告白之前丢脸,直接躺到地上。
中原中也扶住她,皱着眉问:“没事吧?”
“嗯,没事没事。”雪枝摆摆手,用热烈的目光看向他,“我今天的舞…怎么样?”
这简直就是明示了。
中原中也的喉咙隐隐发紧,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嗓子,说:“很美。”
“我觉得中也比阿尔伯特出色太多了。你觉得呢?比起吉赛尔,我怎么样?”
“…在我眼里,你远比吉赛尔更美。”
津岛雪枝的心脏在狂跳,她将双手握在胸前,大声地说:“我喜欢你,像吉赛尔喜欢阿尔伯特那样喜欢你!请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吧!”
真的被少女告白到了头上,中原中也反而镇静了。
不,或许是已经过了激动的那个阈值,所以才反向冷静了。
阳光温暖,天空蔚蓝,在棉花糖一般的云朵下,他的女孩带着满脸的红向他吐露爱语。赭发男人脸上挂着笑,向少女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他的怀里有玫瑰,但是还缺了一个她。
津岛雪枝惊喜地睁大双眼,在短暂的怔愣后扑进他的怀中。少女笑着搂住男人的脖颈,将自己柔软的脸颊贴在对方的侧脸上。
那束花被两人挤在中间,花瓣凋落,洒在两人的鞋面上、脚边的地面上。
情侣间的第一个拥抱充满了玫瑰的香味。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怕,中也。我是你的吉赛尔,是即使死亡也会为你跳舞的吉赛尔。”
中原中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我会保护你的,比起吉赛尔,我更希望你做胡桃夹子里的公主,雪枝。”
粉色的玫瑰不如红色那么浓烈热切,也不如白色那般平淡如水。它们代表着初恋,代表着我喜欢你那灿烂的笑容。
“不过那个以结婚为前提是怎么回事?”抱着新鲜出炉的可爱小女友,中原中也嗤笑道。
津岛雪枝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撞他的胸膛,顶着微乱的额发说:“难道中也不想和我结——”
捂着她的嘴巴,中原中也说:“告白已经由你先了,求婚怎么都要我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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