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参与门内一些事务的抉择,但是这有个缺点,就是他需要时常和掌门文松风见面。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那个男人,再也不会舔着个脸凑上去。现在见面就是冷着脸,除非必要,否则绝不主动走进一步。
只是他想相安无事,文松风看起来却不想。
于是事务堂一旦商议什么事,就必定会看到掌门对少掌门毫不留情责骂的场景。骂的内容大多停留在对赵小鱼的修为进展缓慢这样的内容。
他也努力拼命为门派做过几件事,但是他依旧因为弱小,所以哪怕再怎么付出也不被文松风放在眼中。
有时候围观的人也有些分不出,掌门这到底是在恨铁不成钢,还是真的有多么讨厌自己的这个儿子。
但不管怎么样,赵小鱼都忍下来了,被骂时,他会在内心想很多事情。
想等自己当上了掌门,是不是就可以命令黎诉风来看自己。
想娘亲收到自己的礼物和信件时会不会很开心。
想着出去凡俗寻找突破机会的翁瞮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着以后就可以将娘亲接到自己身边来
每当想到这些令他开心的事情,他就会忽视掉那些责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装下去的。
直到一年后,他二十五岁晋级金丹失败的那一天,他自卑的想,明明最好的资源都在自己的身上了,为什么还是失败了呢?
难道他赵小鱼真的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失魂落魄回到房间,就看到翁瞮给他送来了一封信,还没来得及开心,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表情僵在脸上。
信上说,他的娘亲过得很不好,这几年他送过去的东西都被仙衣门的人给私下里拿走了,所以他见到后决定带走小鱼的娘亲,一起离开去历练,等突破时就一起回来。
赵小鱼先是愤怒,随后是庆幸,幸好有翁瞮去那里看一眼。
晋级失败又得知娘亲过的不好,他冷静不下来,想出去透透气。去到湖泊边的假山洞里,正望着水面发呆时,听到了一段让他几近崩溃的对话。
我听我师尊说,掌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再生一个了。我说确实也应该赶紧生了,不然就啧,你懂的。
真的啊,那不知道下一个少掌门会不会也是个天才。
管他怎么样,反正也会比现在的好吧,快十年了,还筑基呢,要是换在咱们普通弟子身上,指不定早就被赶出去了。
是啊,有的人就是命好。
赵小鱼脑子一下子蒙了。
文松风再生一个?是啊,是啊,修仙者动辄几千年寿命,再要一个孩子不过几十年。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唯一的选择啊。
要被抛弃了吗?
如果没有了少掌门的身份,他还有什么?对他漠视的黎诉风吗?
赵小鱼忽然感觉好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努力的去做好一切,但是却好像一切都没有回报,该看不起他的人还是看不起他,不爱他的人还是不爱他,他的修为还是很低,甚至连被人正视的资格都没有。
他心中不知何时积累已久且得不到缓解的负面能量,终于爆发了。
他去质问不断否认自己的文松风,为什么怎么也不愿意看自己一眼,文卿不管再怎么厉害,但他已经死了啊。最后他左眼落下了一滴眼泪,问,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啊?
文松风最不愿听到这样说文卿的话,再看到他以下犯上的态度,直接就忽视了他最后一句话,当时就打了他一耳光,怒斥道他不配和文卿比,然后还嘲讽说,让他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要再靠近黎诉风影响人家的修炼,说完后当场让他滚出去。
这段时间,赵小鱼对黎诉风的喜欢已经人尽皆知。文松风显然也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小鱼看文松风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怨恨。
他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肿着一边脸,咬紧腮帮子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他走的很快,背影很决绝,也没回头,所以没有看到文松风在他转身的刹那就吐出了一口血。
大长老慌张拿着丹药出来递给他吃下去,神色担忧地道:这孩子,竟如此胆大冒犯,松风,赵小鱼要不得了,再要一个孩子吧,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万一那孩子是个比黎诉风更好的天才那岂不是
文松风听后无端地火冒三丈道:我说了不用你是聋了吗?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就滚去自己领罚,任何人都是。
大长老一噎,闭上嘴。心里却不解,明明他看起来那么不喜赵小鱼,但是又为什么不愿意要一个新的孩子取代他?
文松风不管他如何想,他一点也没考虑过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他想,或许自己全部的父爱已经给了文卿,别的再来几个,又与赵小鱼又什么区别。
但他想到赵小鱼离开前怨恨的表情,喉咙口忽然又一甜,再次口吐鲜血。还没等他缓过来,那边就有人来报少掌门跟发疯了似的,打碎了温养文卿那一缕魂魄的容器。
文松风立刻仓促的赶去,却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命人去阻止的同时,他这里只得拖延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黎诉风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初听时他还以为是赵小鱼想以此吸引他的注意而已。毕竟他是那么尊敬文卿。
然而直到他赶到,发现容器已经碎裂,那一缕魂魄也不知所踪,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甚至于最后如果不是他去得及时的话,赵小鱼已经毁了文卿的身体。
眼看着文卿尸身要被毁的刹那,黎诉风那一瞬间除了一定要救下文卿之外什么也没想,他毫不犹豫地对赵小鱼动了手。就像当年文松风一样,打了赵小鱼一掌。
焦急的去看文卿尸身的他,没有给赵小鱼一个眼神。不是故意不去看,只是那时心里眼里都只有文卿的那具尸体。
整个青云门的人都惊了,没想到一直表现得喜爱哥哥文卿的赵小鱼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果然,以前的都是装的吧!
黎诉风那一掌并不轻,赵小鱼被打得吐血倒地,勉力地仰头看着四周涌进来毫不犹豫用剑指着他的人们,他记得他们大多都是文卿的拥护者,再看着匆忙跑向文卿尸体的黎诉风,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这里是他名义上的家,但是却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地方,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自己的娘亲,自己那个破落并让他发誓永远也不回去的家乡。
他想回家。
赵小鱼躺挫败地,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上方,思维已经去了别处。
他想着过几天不如去看看娘亲过得怎么样,如果能幸运的见到的话,他想告诉娘亲自己过得很好,父亲也很爱自己,他的修行也很顺利,他还遇到了一个自己爱的人,对方也很爱自己。他会对娘亲说,这边太远了,为了不让你这么累,就不接你过来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是青云门的少掌门,不差钱。
因为两次吐血身体不适才后赶来的文松风,见到那一缕魂魄被打碎,又听到赵小鱼居然试图毁掉文卿身体,差点没发疯亲手掐死赵小鱼如果不是最后黎诉风出手的话,或许赵小鱼确实也就这么死了。
再后来。
就有了故事最初问心石审问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知道了赵小鱼的真面目。
再后来,他被罚思过十年,黎诉风如约每月见他。后来没满一年他就被放了出来。
再到后来,就到了现在。
刚从哪个漆黑牢笼里出来的他,见到黎诉风在为曾经自己假扮的阿丑烧纸钱。
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也只有黎诉风那确确实实对自己有过的爱意才能够让他感受到一点温暖。
黎诉风看到他笑了,下意识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爱人已经死了,就像他之前当着所有人讽刺文卿是短命鬼一样。
黎诉风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愤怒,握住了右拳,胸膛剧烈起伏,连话也不想和赵小鱼多说一句,避瘟疫似的带走自己的纸钱与铜盆就御剑离开。
赵小鱼僵硬了三秒,随后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脚边河面发呆,过了一会儿忽然他震惊地注意到了什么,一下子跪爬在河边,死死瞪着眼睛盯着水面望。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轻抚着自己的眼角,眉心,低喃道:我是不是已经开始长皱纹了?
明明很早以前他就已经认真的在好好保养了。
他立马找了好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询问他是不是有皱纹了,虽然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皱纹,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总觉得别人都在骗他。
他脑海中想到如果一直不突破金丹,今后自己变成耄耋老人,而黎诉风还是十八岁的样子,他的神情便开始流露出了恐慌。
我已经二十五了啊
如果不快点修炼到金丹,到时候外貌已经老了的自己,恐怕连站在他身边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赵小鱼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文松风要不要再生一个他不管,被人怎么鄙视看不起他也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快点突破到金丹。他本来已经看起来比黎诉风大了,如果再老的话,他绝对接受不了!
他下定决心闭关,不到金丹绝不出关。
与赵小鱼的一月之期一到,黎诉风就明显开始烦躁起来,那一整天,他打坐无法静下心来,修炼也修不进去,看书几个时辰也翻不了页,眼神不时往外看过去。
呵,难道出来了还想他主动?不可能。
赵小鱼迟迟没有来找他。
一整天,赵小鱼没出现过一面。
黎诉风冷笑一声,心想可真好,是他不愿意来的。自己不用和讨厌的人做违背本心的事情,又没有违背诺言,再好不过。
下一个月的那天到来,黎诉风发现自己比上一个月更加焦躁。但他还是忍了。
到了第三个月,他终于忍不住,冷着脸避开人去了赵小鱼的住处,心里想了许多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在赵小鱼房门口被知情人一句他闭关去了给全部堵了回去。
黎诉风面无表情的离开。
他以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的自己不会再焦躁,之后平常的每一天他都正常度过,但是当每月约定好的那一天到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开始烦躁。
他担心赵小鱼会不会正好在那一天出关。但是等了好几次他还没出来。
每当那一天到来时,他发现自己对赵小鱼的厌恶就更上一层。
某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直到他听到别人祝他生辰快乐,他才想到缺了什么。
在以往赵小鱼来的十年间,每一回他过生日,赵小鱼就必定会极其用心地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赵小鱼,居然这时候也没出关。
黎诉风忽然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在想赵小鱼的时间居然比想阿丑的时间更多,顿时心痛不已,他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对自己失望又自责地,回去自己的地盘后,他情绪失控的挥剑破坏掉了自己大半的山峰景物。
他决定一定要将赵小鱼列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最讨厌的人,毕竟赵小鱼是那样卑的人。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小鱼这一闭关,居然就是整整五年。
第21章
赵小鱼终于要出关了,这意味着他终于突破金丹这道大关,可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十五岁入门,修炼到炼气一阶用了半年,在黎诉药浴的帮助下,用了不到三个月从练气一阶修炼到九阶,最后突破筑基。然而,从筑基修炼到金丹,他却整整用了十五年。
三十岁了啊。
三十岁是什么概念,在凡俗已经完全可以是一个十多岁孩子的爹了。
当突破后的赵小鱼意识到自己现在有着一张三十岁的脸时,心里就无比恐慌,他甚至再也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不想见到黎诉风。
幸好,他觉得自己区区金丹,应该没人关注他的,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无比热烈的场景。
似乎大半青云门的人都来了,见他从闭关之地出来,他们脸上喜庆地异口同声道:恭迎少掌门出关!
上万修士同时开口,气势恢宏,那声音停下了好一会儿都还能听到回声。
赵小鱼惊了一下,觉得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要巴结自己,自己已经闭关五年,文松风生的孩子恐怕都已经炼气了,自己如今应该没任何价值了才对。
他甚至早就做好了一出来就会被取代少掌门之位的准备,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热烈庆祝的场景。
只是他半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于在人群之中看到黎诉风之后,瞬间别开了脸,看起来不仅没开心,甚至于还很发火的模样,没给任何人面子的直接御剑离开。
没人看到他远离所有人之后红了的眼眶。
黎诉风怎么也没想到他看到自己竟然会是这样无视的反应,心里原本因为他突破而产生的一丝喜悦顿时变成了恼羞成怒。
五年对一个修士来说很短暂,但是对于黎诉风来说,这五年格外长,长到他足够想明白很多事情。
即便是他再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他也确诊了自己对赵小鱼有那么一点喜欢。
最初的三年他只是为自己内心的陌生感觉感到愤怒,打死也不愿意承认那是对赵小鱼移情别恋的喜欢。
到后来他越是否认,心里赵小鱼的身影就越发明晰。
他的人生从未如此迷茫。
有一段时间,他离开了青云门,回到那个葬着阿丑的坟墓前跪了三个月,直到教导他萌学的第一个师尊找到他,问他怎么了。
天上飘下蒙蒙细雨,打湿了他的肩头。
黎诉风终于抬起头来,透过细雨看到远处盛开的桃花,这才意识到春天来了。
微白的细雨粘在了他的睫毛上,无端地让睫毛有了一些重量。
他说:师尊,我心中总是在想着我不能做之事。
他第一个师尊是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者,虽然如今他的修为早就已经不如黎诉风了,但是黎诉风依旧恭敬地叫着他师尊。
问言师尊走过去,伸出温暖的大手轻抚着黎诉风的头,就像对黎诉风小时候那般怜爱地道:孩子,对你来说,什么是不能做之事?
黎诉风神色开始挣扎,过了一会儿,他才垂眸,眼睫毛上堆积已多的细雨变成一滴水珠,借着这个向下的趋势就滴落了下去,再次回归大地。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老者顿时和蔼的笑了起来:喔,可是孩子,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不能做之事,咱们修士虽然大多独来独往,但是也有与其他修士结成道侣的。难不成,是你那掌门师尊觉得你小,怕耽误了你修炼棒打了你们小鸳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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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哪位?——幻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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