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傅臻回傅宅吃饭,应母亲要求带上了舒茵。
他甚至连装样子的态度都没有,差遣司机去舒家接人,自己则开另一辆车回去。
傅母是个外表温婉,内里控制欲极强的人,特别对待傅臻的婚事,逼的够紧,管的够宽。
但傅臻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心情好时配合一下,若没了兴致,直接漠视不当回事。
正因如此,餐桌上,傅母跟舒茵热络的聊天,话题偶尔扯到傅臻身上,男人权当没听见,淡定吃饭。
主位的傅奶奶年过80,瞧着精神头极好,对待孙子的未婚妻亦是不冷不热,舒茵讨好的敬菜也被她淡声拒绝。
她声音很细,却掷地有声,“食不言,寝不语。”
简简单单六个字,成功扼杀餐桌上最后丁点人声,舒茵无措的看向傅母,后者安抚似的冲她笑笑,表示别放在心上。
饭毕,傅奶奶让傅臻扶她去书房。
书房不大,却是奶奶的小小天地,里头全是她挚爱的书籍跟字画。
傅臻对奶奶向来很孝顺,也只有奶奶,能见到他最乖顺最温和的样子。
奶奶坐在晃悠悠的摇椅上,傅臻给她盖上薄毯,单膝跪在地上,平视的高度,认真听奶奶训话。
老人家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叹了口气,“你妈的意思,想你今年完婚,你有什么想法?”
傅臻垂眸,轻声答:“我更关心奶奶的意思。”
老人“呵呵”的笑,“笑话,又不是我结婚,你的婚姻,自己还做不了主?”
男人微微皱眉,没答话。
傅奶奶瞧着他复杂的神色,摇了摇头,“阳阳,你跟奶奶说句实话,这舒家丫头,是你真心想娶的吗?”
傅臻对上老人和善的眉目,斩钉截铁的答:“不是。”
老人倒也不意外他的回答,像在意料之中,她拆下老花眼镜,目光柔和的看着傅臻,“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每周固定回来陪我吃一次饭,我就没见你正眼瞧过她...”
她抬手轻轻敲他的头,亲昵又可气,“你真以为我人老眼花?我心里清楚的很,当时要不是我的身体太差,你妈又趁机从中作梗,打着我的幌子逼你就范,你会脑子发热着她的道吗...”
老人一脸慈祥的笑:“奶奶的确希望能亲眼见你结婚生子,但前提必须是你幸福,不然你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我这老婆子,到了地底下也不安心。”
傅臻眼眶发烫,喉音有些哑,“奶奶...”
傅奶奶平时话不多,也就跟傅臻能多聊两句,可到底上了年纪,说上几句便来了倦意,她轻轻摆手,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回去吧。”
夜晚的A市,被缥缈的薄雾笼罩,奶白色的云雾如鹅绒般轻轻漂流,卷起丝丝凉意。
淋浴后的傅臻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没戴眼镜,眸色清亮,少了平时的攻击性,多了几分病娇男的柔弱气质。
白色毛巾罩在头顶,随意揉弄几下,黑色发尾往下湿哒哒的滴着水。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几声,他拧过一看,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竟是小妖精同他汇报工作进展的邮件。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转而走向雾气朦胧的落地窗。
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
妖精一到夜间会自动变身,就连接个电话都各种千娇百媚,“喂~~”
傅臻听的下腹一热,面上故作冷漠,“还没睡?”
“还早着呢...”
男人沉声问:“你又在哪里疯?”
“在家啊..”
小女人咬定他不会搭腔,故意盛情邀约,“你要来吗?”
男人直接陷入沉默,那头的罗浅自诩是料事如神的活神仙,刚要戏谑他两句,就听见男人幽幽出声,“好。”
罗骚骚:“......”
我刚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约莫一小时后,她家公寓的门铃响起。
门开了个小口子,屋里屋外两人视线相交,同时一愣。
罗浅穿着淡粉小兔的睡衣,微湿的长发直直散在脑后,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杏眼明澈水润,亮晶晶的盛着光,肌肤白里渗红,纯净的像个学生,哪有平时风骚诱人的妖女气质。
而素来不苟言笑的傅大律师,没了正装的加持,少了金丝眼镜遮掩,失了梳的一丝不苟的老板头,简单的白色薄款毛衣,头发搭落下来,配上那张阴柔的俊脸,瞧着年纪小了十岁不止。
罗浅以为自己眼花认错人了,“你....”
男人淡然开嗓,“不请我进去坐坐?”
女人懵然了瞬,等稍稍缓过神,移开身子,放男人进来。
罗浅的公寓格局不算复杂,空间很大,客厅跟开放式厨房相连,还有个鲜花簇拥的小阳台,足够她一个人住了。
男人不急不缓的走进来,不等女人安排,径直坐在沙发中央。
罗浅走到料理区,拉开冰箱,发现一水全是酒。
其实也不怪她,她真没正经招待过客人。
这个公寓除了自己,便只有陈安楠来过,他每次来都会给她收拾屋子,做事比保姆还细致。
陈安楠从小到大脾气都好,任她怎么欺负都不反抗,罗浅笑他肯定怀恨在心,所以才选择做牙医,成天拿着器具对病患的牙齿撒气。
他跟她一起长大,气质像弟弟,行为像哥哥,说实话,罗浅对他是有依赖的,因为他明知自己是个多坏的女人,依旧愿意陪伴她长大,这种感情,比亲情还来的珍贵。
大学毕业后,他陪着罗浅疯玩了两年,世界各地转了个圈,后来,他选择在德国一家出名的牙科医院就职,自己则回到A市,进了宋渊的律所。
现在想来,自己都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能不能找着靠谱的洋妞。
男人回头见她在发愣,低唤了声:“罗浅?”
她晃过神来,“唔....酒可以吗?”
“我开车。”
她想了想,倒了杯午夜特饮“凉白开”给他。
透明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罗浅扭着小腰走到他跟前,本想坐到他身侧,结果小妖精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坏心思。
她的手摸上男人微微合拢的两腿,故意用气音说话,“把腿打开....”
傅臻抬眼看她,见她笑的明眸皓齿,犹豫一秒,竟顺了她的意一点点张开腿。
结果小妖精潇洒转身,一屁股坐到他两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她家沙发很宽,质地松软如棉花,稍微凑近点,完全可以两人前后重迭在一起。
罗浅一点不扭捏,也不觉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在她看来,两人都肌肤相亲过这么多次,想怎么黏糊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这事跟感情无关,跟身体记忆有关。
她若无其事的打开投影,将刚看到一半的电影投射到幕布上,画面很快出现,伴着悠长细腻的音乐声,电影继续。
傅臻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眼前小女人纤细的背影,她两手托着下巴,看的十分专注。
他视线恍惚几秒,脑子突然放空,他不自禁的回想起大学时期的一些画面。
小他两个年级的罗浅跟他同上一节选修课,她迟到了,和善的教授让她唱一首歌才能进教室,她笑盈盈的表示接受。
夏日炎炎,她穿着性感的吊带短裤,咖啡色的长发勾在耳后,洒脱的接过教授手里的麦克风。
她咬字很有特色,尾音总会勾起一丝性感,声线温婉柔和,娓娓动听。
“ 夏天的风 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的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 正暖暖吹过
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
风轻轻说着......”
那是他认识罗浅的第一个夏天,见她的第二面。
他记得那天气温燥热,连同他的心,一起被火热的炙烤着。
当时的傅臻,还是个被女生表白都会脸红的羞涩男生,那节选修课后来讲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全程眼神呆滞的盯着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身影。
她一定是个天生的妖精,要不然,他怎么会挪不开眼呢?
“傅臻。”女人头也没回的叫他。
他缓过神,坐直身体的同时,条件反射的扣住她的腰,前胸贴紧她的背,凑到她耳边低“恩”了声。
她冷不丁来一句,“你谈过恋爱吗?”
傅臻呼吸紧了紧,“怎么?”
她视线汇聚在屏幕上,狗血的爱情电影,男女主前期爱的死去活来,后面各种误会,就是不说清楚,最后到了生死离别时,又哭哭泣泣的互表真心。
“没。”
她歪着一边头,皱眉轻轻皱起,“我只是好奇,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样子?”
小妖精扭过身子看他,亲密的鼻尖相贴,她疑惑的问:“抱在一起安静的看电影,兴致来了就做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很多无聊的事,是这样吗?”
男人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声音有些颤,“罗浅...”
“算了。”
不等他开口说话,她转过身,继续刚才的姿势,“这么幼稚的问题,你还是不要回答了。”
傅臻默声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头埋在她发间,蹭她藏匿其中的小耳朵。
“为什么抗拒爱?”
她沉思半响,回答:“怕受伤。”
傅臻挑眉,一脸不相信,“你会怕这个?”
她摇了摇头,正儿八经的答,“我是怕别人受伤,情债太多,我付不起。”
“这是妖精尚存的人性吗?”
罗浅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就知道在损她,她翻身爬上他的腿,霸道的低头咬住他的嘴唇。
小小软软的舌头跟着滑进去,男人喉头一滚,扣住她的后颈加重这个吻。
他越吻越用力,被燎原的火根本压不下来,直到大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摆,罗浅及时醒番,按住他的手。
“不行!”
他停下动作,抬眼询问。
她软着声,难得示弱,“下面还疼,你再丧心病狂,总得给我时间养养身体吧....”
男人额前的黑发遮过眼睑,昏沉光线下,只能看见他微勾的唇角。
“今天还没消毒。”
“.......”
罗浅直接惊呆。
她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之前各种阴暗各种凶狠的按着她往死里肏,怎么感觉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难道就是,灵魂错位?
傅臻离开罗浅家,时间已过晚上零点。
路上车辆少,通向他别墅的路径,有条蜿蜒的小道,昏黄的路灯持续闪烁,给本就暗沉的小路增添几分怪异的气氛。
他身后一直跟着一辆车,从正道转入小路时他就发现了,刚开始只是怀疑,可当他驶入小道约2公里时,正前方又一辆车迎面朝他驶来,这次直接挡住他的去路,前后夹击,迫他停车。
傅臻停稳车,给罗浅拨去电话。
“不恋爱,只约会,想试试吗?”
那头一脸懵,“唔?”
男人低声,“我当你答应了。”
然后,他挂断电话,随手按下车内的报警装置。
前后两辆车下来大概7.8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车门很快被砸开,一个满脸匪气的刀疤脸冲男人笑,露出恶心的大黄牙。
“傅律师,有人让我们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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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最近勤奋的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估计也灵魂错位了。
明天休息一天,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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