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衣服真合身。”魏太太笑眯眯地将桑落酒和桑萝拉到起,俩人恰好都穿着蓝色系的礼服,看就知道是姐妹俩。
魏太太关心了几句她冷不冷饿不饿之类的,就交代道:“会儿阿鲤让魏桢带着,魏桢,照顾好你妹妹。”
魏桢嗯了声,伸手玩着自己衬衫袖子上同样是矢车菊蓝的蓝宝袖扣。
八点整,宴会厅里已经高朋满座,魏礼云在跟各家来客寒暄,听见立于侧的古董大钟敲响当当的钟声,他停下来,走到台上,拿起话筒:“各位朋友,承蒙大家看得起,今晚来这儿参加小女的接风宴……”
等他说完这段,才要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女儿,伸手,站在门边的侍者向两边拉开沉重的红木雕花大门,全场的说话声都静了下来,只有乐手的钢琴伴奏在流淌。
魏太太抬手按住女儿挽住自己胳膊的手,忽然湿了眼眶,这天,她足足等了二十六年。
她原本会有次又次的生日宴会,原本该有盛大隆重的成人礼,但因为意外全部错失,所有光彩都留给了这场接风宴。
魏太太看眼明艳照人又沉稳端庄的女儿,回头看了眼,只听见后面两个小的在说悄悄话:“我害怕,我能回去吗?”
“别怕,你挽着我……哎,别抓这么紧,衣服皱了。”
这是桑落酒第次参加规格之高的晚宴,她觉得自己就像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目不斜视,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别紧张,有我。”魏桢察觉到她的身体变得像块木头样僵硬,很担心她会不会被她的敢跟写绊倒,遂抬起另边手轻轻拍了下她攥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桑落酒心里有苦难言,真恨不得掉头就走,可是宴会厅的门已经打开,所有人都在看向这边,如果她这个时候落荒而逃,或许于她个人并不要紧,但桑萝和魏家,将会因为她差劲的表现承受各种各样的嘲笑。
她不能这样,便只能往前走。
依靠着魏桢的力量,她尽量用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紧紧攥着魏桢的衣袖,跟着他步步往前走,走进灯火辉煌目光各异的宴会厅。
她很庆幸这段路不长,而且他们走得很快,还很庆幸穿的及地长裙,外人无法看见她微微颤抖的双腿。
“做得很好,阿鲤。”魏桢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微微侧头,就看见他正从自己身边直起腰离开。
原来那句夸奖是耳语啊,难怪她会觉得忽然有瞬间的耳根发热。
再抬头,就看见他看着自己点点头,目光赞许,她下意识的往边侧身,扭头去看台上的桑萝和魏家夫妻。
魏太太说到自己女儿多年流落在外,虽然也有养父母家人疼爱,但总归和在魏家不样,想到她受了苦就忍不住难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桑萝连忙扶住她安慰起来,母女亲密低语,场面十分感人。
魏礼云虽然也是眼睛湿润,但毕竟是男人,理智大于感情,还能控场,招手将魏桢叫走,“我原本以为这辈子看不到儿女同堂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如愿以偿……”
他说得感慨,有与魏礼云交好的人家,真心为他高兴的,此时带头鼓起掌来,很快厅里就掌声片。
桑落酒跟着拍手,察觉到自魏桢离开便肆无忌惮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尽管很不自在,但也努力地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脸都要僵了,下次再也不来了,死也不来了,这不是人干的,她在心里疯狂吐槽,如果她的心脏也能看见弹幕,肯定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草泥马刷屏了。
这场宴会是为桑萝举办的,请的都是跟魏家和魏氏有来往的人家,这些人之间即便来往不多,那也是互相面熟的,在这样的场合三三两两聚在起,衬得孤零零个又离台上极近的桑落酒特别突出。
不时有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大多数人都能看出她是第次来这里,不仅是魏桢的女伴,还是跟魏太太起进场,想必身份不同寻常,遂打量她时都以好奇居多,就这也足够让桑落酒不自在了。
好在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桥段很快结束,毕竟是喜事嘛,魏太太很快就恢复了贯的雍容得体,拉着女儿就跟各家太太小姐寒暄起来。
魏桢越过人群,向桑落酒走来,“阿鲤,你跟我来。”
“……哦。”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只能听他的,闻言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
路上都遇到寒暄的人,“小魏总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
“还是那些事,比不得陈总日理万机财源广进。”他笑着和对方寒暄,见对方好奇地看向桑落酒,就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妹妹,姓桑,桑树的桑。”
对方恍然大悟似的,举举酒杯,“桑小姐,幸会。”
桑落酒也忙回句,“陈总,久仰。”
其实根本不知道人家干嘛的,但说好听的总没错。
几个类似的回合之后,桑落酒跟魏桢走到了宴会厅角,那里是个设有卡座的休息区,已经有人在那里,刚走近,就见背对他们的穿着红色抹胸小礼裙的长发女郎转头看过来。
哦,终于是她认识的了,杨青鸾。
“桑医生,魏桢。”杨青鸾抬手向他们挥挥胳膊,笑嘻嘻的,看起来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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