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岚震惊,不过仔细一想,云妙晴今年二十有五了,但徐文康看上去确实不像二十五以上的,倒像是个二十左右的愣头青。
徐文康比云妙晴小四岁,也就是说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儿!那还说什么喜欢!!!
是这么回事云妙晴见霍岚今天不弄清楚她跟徐文康的事是不打算罢休了,便将当年之事讲了出来。那时候徐家上下都在张罗着给徐文佐娶亲,徐文康整天跟在大人们屁股后面,半懂不懂地嚷嚷着让他们也给他说个媳妇儿。
你看中了哪家小姑娘呀?大人们逗他玩,徐文康那会儿哪认得几家姑娘,恰逢云妙晴被父亲送来书院读书,常与他一道上学,便说要求娶妙晴表姐。
大家一听更乐了,笑说这还真是门好亲事,不过他得自己去说服妙晴表姐嫁给他。
徐文康那会儿豆丁似的一点儿高,天天跟在我身后央我嫁给他。云妙晴道,我不耐烦,就唬他说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他哭着跑回去,再见我时非要喊我表妹。这事儿过去这么久,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所以你不喜欢比你小的霍岚满脸幽怨。
怎么整件事你就抓住了这么一句!云妙晴拍了下霍岚的手背佯做嗔怒,悠悠然道,我确实不喜欢比我小的,因为我觉得他们幼稚、天真,还动不动要哄,麻烦得很。
幼稚、天真、动不动要哄霍岚越听越慌,云妙晴总共列举了三项,她每项都占全了,就在刚才她还为吃醋非让云妙晴当着徐文康的面亲了她,可不是幼稚么?!
妙晴霍岚抓紧云妙晴的手,有点不敢再听下去。
然而云妙晴话锋一转:可我后来认识了一个人,发现幼稚可以变作可爱,天真也不能算作缺点,而且她坚强可靠,哄她我心甘情愿。
说这话时云妙晴一直看着霍岚,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淌出水来。霍岚跌至谷底的心情一下子被抛上云霄,除了紧紧抱住眼前之人,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
妙晴,妙晴她一遍一遍呢喃着云妙晴的名字,亲吻云妙晴的脖颈,要不是顾忌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都想当场拉着云妙晴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情到浓时,确实需要一场放纵来向彼此阐明自己的心意,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两人亲昵一阵,面庞都有些发红,最终还是将冲动强忍了下去。
这间屋原不是卧房,房中满是书架,更像是一个藏书阁。据云妙晴说,她原先在这里求学时住过的院子半年前让徐家拿出来分给了其他学子,而且不只那一处,为了能收留更多无家可归的学生,书院里能改的地方都改了,只能暂且这样住着。
对此霍岚没什么意见,她连山洞都住过,这里好好的房子,总比流落山头强。她跟云妙晴在此间住了几日,待伤疤都结牢固了,徐家这才设宴款待她俩。
你们来这儿,咱们一家人早该聚一聚,只是听说文佐害你这位朋友受了伤,不得不推迟了些。
此次宴会邀请了许多人,本家几乎全到齐了,宴上虽无山珍海味,但菜品样样精巧,看得出负责操持之人为张罗这一桌既节省又体面的宴席花了不少心思。对方人太多,霍岚跟在云妙晴后头囫囵认了个大概,前面几个还印象深刻,到后面头都晕了。
一晚上宾主尽欢,只云妙晴外公一人除外,老人家全程板着脸,还在为当年之事生气。
回去后云妙晴又让霍岚歇了几日,确定她的伤都好差不多了才带她出了门。
老师提的这个事对我们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遇。要是我们能把这事办成,便不只是向徐家,而是向全帛州证明了我们的能力,届时即便你是女子,亦会有很多人愿意追随你
下山出书院的路上,云妙晴对霍岚说道:既然有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咱们便把事情做得妥帖一些,先礼后兵,今日先去拜会一下袁洪厚,倘若他不肯让步,后面的事可就怪不上咱们了。
霍岚一听就懂了,她们此次名义上是去拜会,实际上就是去下战书!她都等了好几天,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把溧汶城弄成如今这局面的黑心商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袁府在城北,两人依旧从石桥上过。上次霍岚感触还不那么明显,在书院住过几日之后再来这边,只觉得这里的人看起来跟书院学子天差地别,氛围上更是如同两方天地。
时不时有人与她们擦身而过,不是些醉鬼就是些流氓。一个看着挺文静的男子低头匆匆走过,眉宇间满是忧色,一不小心撞到了另一个人。这本是一桩小事,谁知两人没说两句竟开始大打出手,哪里还有半分斯文可言。
在这样压抑的地方住久了,情绪难免容易失控。云妙晴远远看着感叹了一番,带霍岚拐进另一条街。
两人沿这条街又走了片刻,再一个拐弯便瞧见了袁府大门。
对守门的家仆通报过姓名之后,很快有人请她二人进去,然而霍岚跟云妙晴在堂屋中坐了许久,袁洪厚迟迟不来不说,更是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
小肚鸡肠!霍岚凑在云妙晴耳边悄悄骂道。
这有什么奇怪。云妙晴亦掩口与霍岚咬耳朵,他要不是这种人也不至于为我爹那事记恨到现在。
两人从早上一直等到天擦黑,袁洪厚总算姗姗来迟。
抱歉啊,早上汪刺史邀请我去他家吃酒,我原想去去就能回,哪知他一直将我留到现在!
进来的人一双三角眼,两撇八字胡,光就五官来说算不得很丑,但搭上他那大腹便便的身材和满脸横肉,怎么也跟好看搭不上边。
霍岚一瞧便乐了,她虽没见过云妙晴的父亲,可从云家两兄妹的长相来看,云父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之他才学出众,难怪当年云妙晴她娘会选了云妙晴的父亲而看不上眼前这人。
袁洪厚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没半分抱歉的意思,反而颇有些炫耀。云妙晴淡淡一笑:今日是我们贸然来访,袁员外既然有事,我们等上一等也是应该的。
袁洪厚一辈子没考中过举人,自然也当不上官,只能花钱给自己捐了个员外。平时别人叫来倒没感觉有什么,可从那个人的女儿口里叫出来,就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讽刺。
所以你们找我是为何事?袁洪厚坐到主位上,唤了人来上茶,还就只上他自己一盏,这等气量别说是霍岚,就是云妙晴也有点感到匪夷所思。
青光书院的办学宗旨乃是让天下寒门士子能有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我外祖一家为此贴了不少钱,现今城中商铺税收那么高,他们实在入不敷出,不知袁员外可否高抬贵手,放徐氏一马。云妙晴并不谈自己跟霍岚招兵买马的计划,只从商铺谈起。
袁洪厚品着茶,头也不抬: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税收的事你找汪刺史去,与我有何干系。
云妙晴不欲与袁洪厚兜圈子,直言道:袁员外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袁洪厚放下茶盏:是,是我跟汪刺史提的建议,要我放过你外祖一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爹跟你娘当年那般羞辱于我,我总要讨点什么回去。
据我所知,当年徐家将聘礼如数退还不说,还另添了许多钱帛,是聘礼的三倍有余。
钱财算得了什么,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么?袁洪厚哂笑一声,慢吞吞从座位上站起朝云妙晴走来,要我说呢,你跟你娘长得还挺像,要是你肯嫁给我当妾,我就放过徐氏一族。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要往云妙晴脸上摸。云妙晴边上,霍岚哪里能让他碰云妙晴一根毫毛,一个闪身便将袁洪厚的手腕拧脱臼了。
袁洪厚登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叫声引来一众家丁护院。霍岚抽出匕首抵在袁洪厚那肥硕的脖子上,对试图闯近前的一干护院威胁道: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听她这么一说,那些人哪里还敢动,整间堂屋只听得见袁洪厚一人的叫声。
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徐家!杀了我汪刺史自会替我报仇,倒时你们俩一个也别想跑,还要累徐氏一族为此受牵连!
人都抖成筛子了脑子倒还挺清醒,看来还真不能简单杀了了事,霍岚暗嫌一声麻烦,朝云妙晴望去,只见云妙晴慢条斯理道:袁员外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杀你做什么?既然咱们谈不拢,那话就说到这里吧啊对了,初次登门,我给袁员外带了一件礼物,还望袁员外千万莫要嫌弃。
袁洪厚被架着刀一路拖到大门口,那名持刀的女匪徒竟然还对他张狂地笑了下,给他把脱臼的手腕接上才同那姓云的小妮子大摇大摆离开。
接骨的时候少不得又让他因痛出了回丑,袁洪厚回到房中越想越气,忽有下人来问客人带来的礼物要怎么处理。
扔了扔了!袁洪厚不耐烦地一挥手,正要将人赶出去,突然又停了下来,问来人道,她带了什么东西来的?
好像是一幅画。下人老实回答。
画?袁洪厚心生疑惑,吩咐那人:拿过来看看。
下人很快取了东西过来,在袁洪厚面前展开,只见画上画着一个中年男子,即便是一个侧影亦能看出那人身姿飘逸,丰神俊朗。
袁洪厚记恨了这人大半生,一眼便瞧出这画得不是云知邈还能是谁?
画中之人跟画前之人一俊一丑,一个气质出众,一个庸俗不堪。云家那小妮子送这画的用意不要太明显,袁洪厚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大吼一声,将画像抓了个稀巴烂。
第六十四章
你这一招够损的啊, 那姓袁的要是没看画像还好,看了估计这会儿得气死了。回去路上,霍岚兴冲冲对云妙晴讲。
以前她对别人怎么样并不是很有兴趣, 跟云妙晴在一起待久了, 渐渐也琢磨出点乐子。就拿今天这位袁员外来说, 晾了她们一天, 对她们而言本该是件很憋闷的事, 可一想到这会儿那姓袁的在家对着宿敌的画像气急跳脚,霍岚就觉得浑身舒坦, 连头发丝儿都透着神清气爽!
她是这样觉得,但她的肚子不这样觉得, 在她正说得兴起时发出了抗议声,十分严明得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瞧把你乐的, 省点力气吧, 这才刚开始, 往后还多得是气他的地方。走,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云妙晴说罢领着霍岚在城北诸多食肆酒楼这家门口看看那家大堂瞧瞧, 最后却选了一个路边小摊。
既是小食摊, 当然没多少可选择的, 无外乎是一些馄饨、菜饼、甜汤之类的小吃, 不过它的位置不错, 就在溧汶河岸边一个巷子口。入夜了,河上那些花船都点起了灯, 两岸青楼妓馆更是灿比繁星, 大红灯笼、五色彩绸、聚在各家门前揽客的姑娘们,甜甜腻腻的声音此起彼伏,共同将夜晚的溧汶河装点出了别样风情。
霍岚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就算是在京城也不兴这样几十家青楼扎堆开在一处。这和她上次白天来看到的又不一样,这些妓馆到底是做的夜晚生意,白天只觉颓废索然,晚上却如同大片大片红得滴血的彼岸花,在盛满枯骨幽魂的黄泉边做最后的狂欢。
三百文钱。云妙晴点了两碗馄饨跟一晚酒酿汤圆,摊主没急着动手煮,先报上了价钱。
三百文?!这么贵吗?霍岚没想到一个路边小摊都贵成这样,换做平时这些都要不了三十文。
就是,怎么这么贵呀?云妙晴一边问一边付了钱。
可能就因为这么贵,这摊上食客除了她俩再没别人,摊主收好了钱抓了一把馄饨放进热锅里,与她二人闲聊道:不是我漫天要价,唉,你们二位刚来咱溧汶城里吧?这城里什么都涨价了,以前五百文能买一头猪,搁现在你五百文连条猪腿都买不着!还有这些米呀面呀,一天一个价,黑的哟!
云妙晴让霍岚去找个地方坐着,自己站在摊边与摊主攀谈:照你这么说,那些种菜养猪的农户岂不是赚大发了?
嗨,他们能赚着什么呀!摊主一摆手,外头那么乱,没等他们把菜送进城就得叫人抢了去。即使不被抢,你没瞧见一百两银子一位的入城费嘛,如今哪还有小贩能进来!
小贩们都不进城,你们这菜又是怎么买的呢?云妙晴问。
袁氏商行呀,原来他们只有粮铺,现在肉啊、菜啊,反正咱们日常吃的穿的用的都齐活了,就是贵的离谱!
就他们一家?别的商铺呢,我好多年前来过溧汶,记得这城里头邓氏米行、崔氏米行不都开好多门店么?
早就不行了!之前有那么两年吧,甭管他们的米面卖多少钱,袁氏米铺总能比他们低一文钱,时间久了大家都去袁氏买,你说的那两家米行哪还有生意做?邓氏我记得现在就剩了一家铺子,在安陵坊那一片儿,崔氏米行我有些年没见着了,不知道现在城里还有没有他们的铺子。
馄饨煮好,摊主把碗端去霍岚桌上,转头又去煮汤圆。
云妙晴仍旧站在原地:那照你这么说,袁氏商行的东西还卖的比别家便宜?
那是以前,自从这仗一开打可就不一样了!唉,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们自己蠢,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帮人数钱呢!摊主盖上锅盖,满脸懊恼。
云妙晴好奇:这又是怎么说?
这事就说来话长喽我家祖辈世代住在东河村,到了我这一辈才搬进城里来,但老家的房和地都还在,我爹娘在城里头住不惯,还住在老家,每年都没让地荒着。
据那摊主说,去年秋收那会儿,袁氏商行去乡下收粮,价钱是从前的两倍,别家都出不上这么多。那时节尚没多少难民涌进来,大家只知道有地方在打仗,可离帛州还远得很呢,再说帛州自古以来就十分富饶,兵强马肥,真要打起来应当也不会太遭殃。
没人把打仗的事放在心上,很多农户都认为这跟自己没关系,打仗是官老爷们的事,要打也是在外面打,总不能叫人打进家里来。就这么着,大家一见袁氏愿意高价收粮,都觉得占了便宜,生怕人家回过头来反悔,纷纷把家里存粮全卖了,只留一点点口粮管自家几人的肚子。
相当于去年除了袁氏商行,其他家都没收着粮?然后等粮一收完,袁氏就开始坐地涨价?云妙晴一听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是喽,就是这样,可不是我们自己傻了么!但你说这谁能想的到?
乡下那些农户几乎没人读过书,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一小片地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当然是有钱就赚,哪想的了长远之计。而且此事要能做成,需得一口吞下整个帛州、甚至周围其他州县农户的余粮,不让别的米行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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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重生](GL)——米酒圆子(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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