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怕自己等不到他。
一旦陷入这种情绪是很可怕的。
顾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声给自己和傅刑司打气。
不着急,12小时还没过去。
他肯定开的慢慢的,稳妥点好。
他那么厉害。
就这样时间一直到了晚上,路上已无一个行人,连飞驰的小车都没有几辆。
顾年刚打开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极端天气的新闻。
端正的女广播腔音说:今日,本市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暴雨,部分偏远地区需要紧急疏散,当地部门已经做好相关协调的准备。也请市区居民不要在晚上随意外出。
像是为了应景似的,城市上空打了个闷雷。
顾年耳朵尖动了动,双眼红红的,像大街上流浪又找不到躲雨处的小兽。
维恩猜测他可能是被暴雨新闻给说慌了神,于是解释:虫洞的两端出口都喜欢挑在极端天气的上方,这证明傅上将着陆点也许就是在附近。少爷不比过于紧张。
顾年小声嗯了声。
深夜两点,离傅刑司出发18个小时。房间里寂静无声,顾年曲着腿,埋头抵在膝盖的小猪布偶上,眼泪浸润在布偶的棉花里。
傅上将的通讯器联系我了。维恩突然出声划破室内的宁静。
哪里?顾年猛得抬头。
少爷你直接听。
因为没有手机,顾年没有安全感似的抓紧手里的小猪。
他眉间皱着努力听,过了好久,听到一阵衣服摩挲声,接着一道机械的开门关门声。
最后是一阵急促的呼吸。
为了听清这道呼吸,顾年紧张的屏住自己的呼吸。
一声低哑磁性的
喂?
第43章
顾年声音颤抖嘶哑, 喂,你在哪里?
那边没有回复,簌簌的雨声和自己这边的雨声此起彼伏。
顾年屏息安静的听着, 鸦羽般的黑色睫毛颤了颤。
傅刑司试着联系顾年,他从报废的飞行器里出来,锋利的眸子回头一望。
滚滚江水至上游而下,江面在夜色笼罩下深不见底,只有黑色如蛇鳞的涟漪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白光, 江两岸都是高楼大厦 ,大厦里灯光璀璨。
但对比起什尔星系来说还是太落后了。像电影里演的两百多年前的信息时代。
一架远超于这个星球最高科技的飞行器砸在江边,一半在江岸边的土里, 一半在水里,机头被撞得稀烂,露出里面盘根错节的线路,机翼上的灯还散发着冷蓝色的幽光。
整个飞行器完全报废变得畸形, 看不出本来流畅的机身线条,整个机身勉强还算完整的就是驾驶位。
傅刑司闭眼回想了下快要驾驶出虫洞的场景,长得像万花筒一样的隧道, 支离破碎的空间缝隙, 自由落体般在空中失控的飞行器。
但凡今天换个人都不是这样的结局。
耳麦里, 一道软乎乎,仔细一听似乎还哭过的嗓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喂,你在哪里?
你哭过了?傅刑司回神,向外走了几步。
那边深呼吸了几下,每次呼吸都带着浓重又可怜的鼻音,再说话时, 顾年的声音清朗多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傅刑司单手插进作战服的裤兜里,如此大起大落又惊险的遭遇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这次顾年不委屈了,声音格外亢奋,我会开车!
得知了傅刑司的具体位置,两人没有挂通讯。
傅刑司看着面前的银翼,就算它报废成这样,没有损坏的那半机翼依然顽强的亮着冷蓝色的幽光,他几乎有点被气笑的感觉。
这飞行器倒是质量不错。
他进驾驶舱把灯光关了,双手撑在机身上,一点一点,将银翼推向江中。
咕咚坠入水中后不到五秒就完全消失了踪影。
这和傅刑司预算的不一样,他预算自己出了虫洞之后会慢慢在地球上空飞翔。
高山,雪地,原始森林,哪里都好,等他降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藏好银翼,再去找小垂耳朵。等下次有虫洞出现,再把人带回去。
结果出了这种意外,他着陆于市中心,飞行器报废,灯火明亮的高楼大厦近在咫尺。
幸好滂沱大雨成了绝佳的掩饰道具。
无人看见如科幻电影的飞行产物突然坠地。
无人听见深夜江边咚的巨响。
傅刑司看着江面,神色忧思。
顾年从顾瑾城放车钥匙的抽屉里随便抓了一把便急冲冲出门,额头一冷才发现自己忘带帽子,但这天气也没有人外出,他将背后的卫衣帽子往头上一捞,不管不顾的钻进小车里。
钥匙连续三次没有插进去他才发觉自己手是抖的。
也不知道是他没驾驶证,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
傅刑司突然出声:你在干嘛?
顾年才想起通讯没挂,他小声道:没什么。你好好等着我。
傅刑司似乎轻声笑了下,好。
听到顾年的嘱咐,傅刑司往岸边的大路走,脚下的泥土在雨水下过之后变得稀释黏着。
因为是大雨天,顾年开车开的很仔细,车子拐弯进入江边这条路的时候他抿着唇,小鹿眼不时往外瞟。
江边没人,车子沿着岸往前面行驶,在看清那人背影的第一眼他就可以确定他就是傅刑司。
不同于全息世界的接触,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亲眼见到他。
雨夜下,江河水声潺潺,远处万家灯火。
傅刑司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宽肩窄腰,黑色作战服下包裹着网友们说的建模身材,一双利落长腿比栏杆都高。
因为傅刑司正面朝江,只留给顾年一个背影。
这让顾年感觉到没有那么急促的紧张,他悄悄停车,顺着自己的呼吸。
但傅刑司的听觉十分灵敏,他向后侧头,车灯打在他流畅硬朗的下颚线和锋利的薄唇上,深邃眼窝则隐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顾年呼吸一紧,赶忙下车,站在傅刑司面前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多了,顾年有种想钻地的冲动。
他在全息世界有偷偷让自己变高点 ,在那里面他只比傅刑司矮半个头。
现在翻车后,自己平视望过去只能看到性感的喉结,仰头才能看见傅刑司的脸,凌厉的眼神看上去比全息世界要吓人多了。
傅刑司挑眉,眼里闪过意外。
全息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让自己皮肤白点,眼睛大点,但顾年没有这样做。他真人比全息世界里还好看清纯,只是垂耳的耳朵尖在滴水,看上去有点可怜。
等很久了?
怎么不带把伞。
两人同时问对方。
傅刑司颇为无奈,用星际语说了句,我听不懂。
顾年也愣住了,很快他就意识到两个人语言不通,他着急:维恩,你能翻译吗?
我可以,少爷。
那就好那就好。顾年松口气。
傅刑司没有听到维恩的回答,只听到顾年对着空气问了一句,又说那就好那就好。他安静的在旁边待着,没有多问。
现在呢?
听着小黄莺似的,比全息世界还好听的声音,傅刑司点点头,听得懂。
料想顾年也是因为同种法子在全息世界这样和他交流的。
顾年刚想说什么,便被一阵叫骂声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大雨天我叫你来接我,结果你他妈和你兄弟喝酒唱K去!一道愤怒女声划破雨夜的节奏。
回复她的男生颇为没耐心,我不是来接你了吗?
你看看现在凌晨几点了!你自己过吧。
男生染着一头橘子颜色的头发,他好像这才慌了点,想去拉女生的手,别生气啊。
滂沱雨夜,路上只有两三辆疾驰而过的车再无其他人,顾年没想到还有人和他一样在淋雨。
那对情侣似乎也注意到了顾年这边的两人。
在女生望过来的瞬间,傅刑司一个闪瞬将顾年掉下来的卫衣帽子给他戴上,以一个亲昵但克制在一个绅士距离的姿势将顾年抱在怀中。
顾年像完全听指挥的布娃娃,被抱进怀里的瞬间,他闻到傅刑司颈间令人舒心的味道。
有人在雨夜里分手,有人在雨夜里秀恩爱。
女生看到这对比心态炸了,滚吧,你都不如男同会心疼人。说完转身疾步走开。
橘子头不屑的看过来,眼里的嘲讽还没散尽便整个人僵住。
男同里高个子的那个温柔的抱着人,望过来的眼神却像淬过雪的凌厉刀尖。
这哥们儿刚杀过人回来吧。等橘子头缓过那透心凉的劲,迈着面条一样的腿往外跑。
过来好一会儿,顾年才听到傅刑司说,他们走了。
哦。顾年慢半拍的从傅刑司怀里退出来,用卫衣下边的抽绳在自己下巴处系了个结,我们也走吧。
两人上车,顾年比来时更小心翼翼的往回开车。
傅刑司坐在后排,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腹。眼光望向窗外,江岸对面是全然陌生的万家灯火。
他收回视线,又看到驾驶位满脸认真的顾年。
他长相给人感觉像是受尽宠爱的迷糊鬼,但其实很稳重可靠。
一小时后两人回到家,顾年出门太急灯都忘了关,因为装修风格原因,墙壁是雪白色,头顶挂着水晶灯,这样暖白色的装修让屋子里如同白昼。
顾年给傅刑司找了双拖鞋,你别管还在滴水的衣服了,尽管跟上来。
说完自己换了双拖鞋噔噔噔跑上楼梯。他冲进父母房间给傅刑司找了一套他爸的睡衣。
又噔噔噔下楼,傅刑司才走到楼梯的一半,他把衣服递给傅刑司,又噔噔噔跑到自己房间把热水放好,活像个急性子的田螺小子。
等放好热水后,他示意傅刑司进来他的房间。
傅刑司没有多看,径直走到卫生间,顾年看着因为热水而冒着氤氲雾气的小块地方,往后让了让,那个,你先洗澡,免得感冒。
你也是。
我会的!顾年跑到衣柜把自己的睡衣找出来,举到面前给傅刑司看了一眼,说:我也去洗澡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噔噔噔跑掉。
傅刑司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疑惑:顾年在全息世界的时候性格有这么活泼吗?
答案是没有。
顾年的性格比起兔子来说,更像是只小奶猫,懒洋洋的又矜贵。
今晚的他可能更像本性一点,在家里一蹦一跳的。
傅刑司边想边脱掉衣服。
顾年一口气跑到客房才停下来,将睡衣放在干净的架子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匪夷所思的问自己:慌什么?
见网友?
傅上将气场太强?
还是见到外星人心情紧张?
等所有衣服脱掉,头顶灯暖浴霸,身上抹着泡泡,温烫的热水流过全身。
顾年才觉得自己放松下来。联系不到傅刑司的那几个小时里太难熬了。
他习惯性的在垂耳朵和尾巴上打满泡泡抹到全身,浑身筋骨实在放松。
但想到傅刑司不远万里而来,他也没多浪费时间,草草洗一下就出来了,换上睡衣在厨房里煮了一锅姜汤。
在拿吹风机吹耳朵的时候,楼上的门被打开。
顾年按着开关的大拇指下移调到最低档,吹风声音小了很多。
第44章
吹风声音一旦小下来, 顾年就能清晰听见下楼梯声。
如果不算钟点工阿姨到家里打扫卫生,这个房子半年多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了。
房子迎来久违的客人,连楼梯因踩踏而生出的声响都很动听。
老爸的睡衣都很闷骚, 顾年拿了最正常的一件,纯黑色细腻柔软的绸缎料子,领口开的较大,穿在傅刑司身上却有种禁欲感。
有药箱吗?傅刑司坐在顾年身旁的沙发上。
诶?被吹得热烘烘的耳朵尖动了动,进而变为惊恐, 你受伤了?
一点擦伤。
顾年立即放下手里的吹风,踩着拖鞋跑得哒哒哒的把药箱拿过来。
傅刑司捞起衣摆,一道七八厘米长的伤口横跨在腹肌左下位置, 伤口居然还可以开合,说明伤得很深,这一动,又有新鲜血液流出。
鲜红色的浓稠液体流到砖砌一般线条明显的腹肌上。
顾年嗓子一下变得沙哑:我我马上去叫医生。
说完转身就想跑去拿手机。
不用。傅刑司用镊子夹起一块棉花球:很快就好。
不行!得缝针。顾年着急道。
我没有你们这儿的身份信息。傅刑司说。
顾年一愣, 心想确实。他蹲下来,神秘兮兮的悄声说:我爸有个医生朋友。
看傅刑司没听懂,又加了句:就是会帮我们保密的那种。
傅刑司嘴角勾了勾, 你再多说几句话, 伤口都快好了。
顾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伤口, 指尖发颤的指着它:你管它叫擦伤?管它叫很快就好?
我身体素质好。傅刑司问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消毒水是哪个?
这个。顾年动作快于脑子的拿出傅刑司想要的双氧水和碘伏。
傅刑司一个低头弯腰的动作,鲜红色的血被挤出来, 又流了一路腹肌。
顾年着急大喊:你别弯腰了,又有血流出来!
这大概是傅刑司第一次被吼得有点懵。这下弄得他弯腰不是,不弯腰也不是。
我帮你弄。顾年夺过傅刑司手里的镊子,你躺平,别挤压着伤口。
有人愿意效劳, 傅刑司倒也不推辞,舒舒服服的向后一靠平躺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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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一大佬是上将——逍遥白渡(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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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