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臻说得轻巧, 落到众人耳中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要知道在他们眼中, 白臻是个稳重得不能再稳重的孩子, 喜欢二字从她只会念化学公式的嘴里说出来, 简直太违和了。
就连在商场上见惯各种场面的容父也傻眼了, 才定了定心神道:没想到小臻也有喜欢的人了,那什么时候,不如带回来给爸妈瞧瞧。
白臻勾了下唇角,瞥了容凌一眼:好,希望到时候爸妈能够接受。
放心陈秀难得有和她交心的机会, 忙应和道,只要是你喜欢的,爸妈都支持你的选择。
老人家平日里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话题,王珍也乐呵呵地扭头过来:凌凌呢,什么时候将对象带回来给外婆看看?
容凌心道对象没有, 床伴倒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她轻咳一声,敷衍过去:到时候再说吧。
话音刚落,她感觉白臻抚在自己后背的手一顿,替她将衣领理了理,才温声道:希望凌凌不要拖得太久。
她话中别有深意,却只有当事人听得出来。
容凌从这温和的话语中,嗅出几分别样的气息。
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跟白臻闹脾气,王珍忙打圆场:那倒好,到时候你俩同时将人带回来,也省得麻烦,到时候大家热热闹闹坐一桌多好。
想象了下王珍说的画面似乎和眼下并无任何差别,容凌忍不住笑了声,含糊地点点头。
吃过晚饭,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白日里不停的鞭炮声此时换做在村庄上空不断燃放的烟花。
容家也张罗着把车后备箱里的烟花摆放出来,大的烟花放在院子中间,小的就分到每个人手上。
爆炸声响彻夜空,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撼。
容凌手里拿着小杆的烟花,看着空中转瞬即逝的花团锦簇,坐在角落里没动。
好在众人沉浸在各玩儿各的欢乐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直到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白臻在她面前蹲下身:怎么不一起玩?
容凌握着烟花筒的手紧了紧:别烦我,我不想玩。
白臻眯起眼,打量她片刻:是吗?
然而还不等容凌开口,她便已猜出真相: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害怕?
她话音未落,高空中又是砰地一声炸开,红光映亮半片天空。
容凌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白臻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变化,眸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点亮,唇角微微勾起。
她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容凌,竟然会怕这个。
察觉到白臻的笑意,容凌不服输地瞪了她一眼,腾地站起来:麻烦让一让,我回屋睡觉了。
白臻当然不会将人放走,她握紧容凌的手腕将她一把扯住。
容凌回头,便见她眼底流淌着细碎的柔意:没什么害怕的,来,我教你。
我不然而容凌还来没得及挣扎,白臻的手就覆上她的手背,掌心包裹着她的手握紧那杆烟花,低声道:难道你就不想战胜这种恐惧?
一句话戳中了容凌的心思,她动作顿住,神色间刹那有片刻的茫然。
容凌是妖,自幼在黑暗的妖界长大,生性便是畏惧火光爆竹。
哪怕后来花费好大的力气克服骨子里对火光的惧意,在听到鞭炮烟花的声响时,仍会难以抑制地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躲起来。
在这件事上,就连八岁小孩儿都比她要大胆得多。
就在容凌游神的工夫,白臻已经将烟花的火引点燃,握着她的手举起来:向上些,再举高点。
火引刺啦刺啦地响,容凌忍不住咬紧下唇,屏住呼吸。
在极度的紧张与期待中,容凌没有察觉,此刻自己正在白臻怀中,腰间还被她的另一只手揽住,二人宛如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咻一道亮光从烟花筒中蹿出来,容凌心脏也猛地跳动了下。
一秒,两秒,三秒,那道光在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化作一朵不算很大,却异样灿烂的花朵。
容凌轻吁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眼前突然一暗,双眸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遮住。
容凌白臻的手心此刻干燥温暖,一如她的嗓音低缠缱绻:我爱你
若不是这三个字太清晰,容凌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温热的气息顺着耳廓盘旋,她低沉不失清冷的嗓音传入脑海中的瞬间,容凌手中的烟花又嗡地一声蹿出来。
容凌手一颤,差点没将它松开,旋即却被白臻握得更紧。
容凌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置身在她怀中,什么都看不见,被她的清冽气息包裹着,竟有几分「四面楚歌」的意味。
她瞪目结舌,一时忘了该说什么好。
白臻比容凌高出大半个头,下颌抵在她圆圆的后脑勺处,发出一声闷闷的轻笑,温暖的气息熏得容凌耳廓发烫。
随后,容凌便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处被啄了啄。
明明家人还在不远处,而在这无人顾暇的角落里,白臻的动作却肆无忌惮,侧头顺着她柔软的耳垂,轻轻啃噬着容凌后脖颈软嫩的肌肤,留下一片片濡湿的痕迹。
容凌隐约觉得,她就像是真恨不得要将自己吃掉般,正在琢磨着从哪里下口。
她双腿软得站不稳,只得倚在白臻怀中,还不得不强撑着举好烟花让它继续燃放下去。
直到手中的烟花燃尽,烟花筒逐渐冷却下来,容凌才在这失控中找回自己的声音:不
白臻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肌肤,却还是贴心地替容凌将衣领整理好。
冷风吹过,容凌被挑起的情绪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却仍有丝丝缕缕的火焰在体内未曾熄灭,她咬咬牙回过头来,湿漉漉的眸子瞪着白臻:回房间去
白臻动作一顿,旋即却装作没有听懂,明知故问:回去?回房间干什么?
明明是她先挑逗自己的,这会儿又反装作没事人,容凌可不愿服软,不吭声地从她怀抱中挣脱,自己先回卧室。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手嘛,她自己也有,用不着她的!
容凌有些负气地想。
在她身上,白臻忙追上去。
直到过了会儿,欣赏完烟花的陈秀才回过神呢:咦,小臻和凌凌她俩呢,这么早就睡了?
估计是吧容父在旁边附和,现在的孩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估计早就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咯。
我去问问她俩还要不要吃宵夜。陈秀说着就要走,却被王珍一把拉住手臂,老人家挤眉弄眼悄悄道:别去,我看她俩先前还一起放烟花呢,好像是凌凌后来生小臻的气先走了,估计现在小臻正在哄她呢,你打扰人家干嘛。
陈秀会意,没有再说话。
房门被反锁上的卧室里,白臻的确是在哄着容凌,将她眼尾垂落的泪一滴滴吻去。
容凌被折磨得早已听不见外面的鞭炮声,更别说害怕。
此时此刻,她更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每一寸感知都被无限放大,每一分颤栗都是因白臻而起,情绪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容凌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白臻却偏要更加卖力,叫她不得不服输。
反正每一次,最后都以容凌的溃不成军落败告终。
只得容凌最后抓着白臻的手臂求饶,却被她温声调笑道:是吗?万一你又生气怎么办?
知道最后容凌哭着在白臻的威逼利诱下向她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她才终于舍得停下来。
容凌一觉睡到第二天午饭时候,醒来时眼睛都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白臻已不在枕边,床上瞬间大了许多,容凌猛地坐起来,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白臻端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容凌从不会背叛自己的肠胃,她抬起手正要接过来,就看见自己手臂上落下淡淡花瓣般的痕迹都是被某人昨夜啃咬出来的。
容凌磨了磨牙,没有吭声,套上外套。
白臻眼底才浮现浅浅的笑意:我来喂你就行。
说着,她吹了吹汤勺里的银耳羹,递到容凌唇边。
反正被白臻这样伺候也不是头一回了,容凌见怪不怪,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张嘴将温热的甜汤抿入唇中。
一碗银耳羹喝碗,她唇瓣被沾上像是蜜一般的光泽,容凌还没来及擦拭,便被白臻俯首吻住。
她甚至还舔了舔 ,最后淡淡评论道:甜的
容凌愣住了,又听见白臻的声音:还记得昨晚我和你说的话吗?
昨夜容凌脑子乱得像是一团浆糊,哪里记得白臻说过,见她面露迷茫,白臻提醒道:放烟花的时候,容凌,我说了我爱你。
容凌终于想起这遭来,眼神垂下,躲过她犀利的目光。
白臻看穿她的小心思:你不想回答?
她抓起容凌垂在身侧的手:没关系,容凌,我等你的答案,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公开关系。
她想在阳光下吻她,牵着她的手,而不是已所谓家人的名义。
甚至白臻不禁想得有些远。
不行!容凌却是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似是早就料到她的答案,白臻并不意外,她伸手撩开容凌额前的碎发:没关系,我会等到那一天。
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容凌心头一沉,想到莲灯的事:你让我想想。
容凌看似面容平静,实则是落荒而逃。
纵然与白臻发生过许多,也抵不过昨晚她那句话的分量。
在此之前,容凌可以将白臻所做的一切理解为欲望,不甘,对自己的报复,冷眼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而现在,容凌才发觉自己已彻底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无处可逃。
疾风骤雨的海面形成庞大的旋涡,而她就是海上的一艘小船,绝非旁观者。
暂时之间,容凌还没想好,要如何把握好船舵,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卷碎。
第105章 离开
所以在白臻坦诚的第二天, 容凌就收拾箱子买了当天出国的机票,一个人偷偷搭乘上离家的飞机。
容凌甚至顾不得想自己走后家里会是什么画面。
果不其然,一下飞机, 打开手机未接来电便爆满, 王珍的电话刚好又打过来:凌凌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是谁惹你生气了,给外婆说说,是不是小臻她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容凌的心情倒平复许多,跟她没关系。
她撒了个谎:我只是突然学校里有事,你知道的外婆,外国人又不过春节,当然要忙了。
容凌好说歹说, 王珍才相信她的说辞, 又是一通嘱咐, 才挂掉电话。
容凌翻了下信息, 发现居然没有白臻的任何消息。
她也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别的, 径直打车回到公寓, 往自己的床上重重一趟。
离开了容家,不,准确地来说,离开白臻身边, 容凌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
容凌连着吃了好几天的泡面,才开始试着自己做饭。
虽然味道没有白臻做的好, 但好歹也可以将就。
整整一周,白臻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容凌松了口气, 忽略了心底隐隐不对劲的感觉。
春节过后不久,学校就要开学了,谁知白臻依旧没有动静。
容凌起初还以为她是不是被国内什么事拖住了手脚,没想到倒是专业课的时候,先从胡静这儿听到关于白臻的消息:你知道吗?听说白学姐已经办理提前毕业的手续,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提前毕业?容凌微微有些诧异。
你不对劲胡静眯着眼打量她,明明过节的时候你还跟白学姐在一起,怎么这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于此事,容凌选择避而不谈。
幸好胡静没有追问下去,自言自语道:真是羡慕白学姐这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天才,唉,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仰望的
容凌单手撑着头做笔记,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
正是大学里课程最多的学习,容凌可不想留下挂科记录。
等到最后一堂课结束,容凌还去图书馆自习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下来。
容凌掏出钥匙打开公寓的房门,打开灯的瞬间,莫名觉得哪儿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仔细看了下,不大的房间里依旧空空如也,甚至比往常时候还空荡了许多。
餐桌上的水杯少了一个,书架里的书也少了许多,还有门口的灰色拖鞋这些曾经属于白臻的痕迹,都一一消失不见。
容凌走进浴室,发现洗漱台上往日和自己并排摆放着的牙刷以及护肤品也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突然之间,白臻这个人的气息在屋子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来白臻今天是回来过,而且将她的东西全部都收拾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容凌这才注意到茶几上花瓶底下压着一张纸,弯腰将它取出来。
纸上白臻的字迹清隽利落,是她贯来简约的风格:房子我已付清三年内租金,祝你一个人住得开心。
容凌轻嗤一声,将纸张揉成团,扔进垃圾篓里。
有了前两世的经验,她才不相信白臻真的会放过自己呢,顶多就是给自己留一些考虑的时间罢了。
容凌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烦恼起来。
离白臻远些好倒是好,可是莲灯的事又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容凌就暂时没有工夫思考这件事,因为白臻提前毕业,实验室当然也就不需要她这个助手,自己必须得另外再找一份工作才行。
本专业的工作并不好找,容凌只得将个人信息挂在网上,等待有人主动上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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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投降的反派女配[快穿](GL)——一角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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