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 安宁孤儿院这些年多亏了你的帮助, 才能坚持到现在。”
    赤瑶点点头，“院长客气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目光沉沉地扫过在场的六个玩家，声音带着些许的感叹：“安宁孤儿院要倒闭了，灯老了就老了吧, 甜甜不用置办。”
    这句话刻意提出来, 是因为姜甜甜这个角色在整个剧本中是属于“慈善家”的形象。不仅会给孤儿院送来需要的食物和人员，还会帮忙维修一些东西。
    老院长按着剧本走，根据姜甜甜的性格劝阻着她继续为孤儿院散财。
    昏沉的灯光照印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起来忽明忽亮的。
    设计师龚晨宇是老玩家了，知道这种对话很容易激起剧情, 就顺着老院长的话头继续问了下去。
    “院长，为什么想着要关闭孤儿院呢？”
    龚晨宇看了一眼赤瑶，“按理说有姜总的帮助, 孤儿院不会难以维持下去。”
    院长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犹豫，似乎在想着要不要把自己想到的话告诉他们。半响后，她缓缓道：“虽然孤儿院是公益机构，但人还是要生活的。”
    “每个孤儿院都会收养失去父母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更容易找到养父养母。”
    “我们安宁孤儿院，从三、四年前就开始为残疾儿童做庇护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有离开的孩子赞助，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赤瑶明白这个道理。
    就像是公司一样，所有的人都在为公司的总裁做事情，跟着公司的信念坚持下去。但是员工也是需要吃饭，也是需要生活的。
    若是公
    司的收益不高，员工的工资就会变低，随之公司生产力就会变弱。
    老院长的潜台词，是这些健全的孩子更容易被收养。虽然像姜甜甜这样成才后还愿意继续帮助孤儿院的人也有，但更多的跟着养父养母离开后，就忘记孤儿院存在的孩子。
    在收养了孩子之后，一些养父养母会给孤儿院金钱，也会赞助孤儿院，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很少。
    久而久之，孤儿院就形成了隐形的产业链。
    收养健全的孩子可能不会帮助孤儿院，父母也可能还并不会给予孤儿院金钱。但是残疾的孩子更不可能会给孤儿院带来利益，因为他们是不全的。
    失去孩子的家庭，就算想要来孤儿院□□，按照人类的本心来说，也只会选择健全无病的孩子。
    “老了，负担不起了。”老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些可惜。
    她现在的状态比之前要正常多了，之前刚出现的时候，就像是刚从鬼屋里爬出来的死鬼一样，身上阴森又可怕。可能因为和这些玩家们说话说久了，老院长的话语也比之前要流畅许多。
    “那如今孤儿院还有多少孩子呢？”
    兰天毅问道。
    老院长浑浊的眼扫过他，不明深意地笑了一下：“是兰天毅啊？”
    被点到名字的兰天毅浑身一抖，在接触到老院长的实现之后，他仿佛又回想了刚刚被询问支配的恐惧。
    “是、是啊。”
    “听说你现在做了医生。”
    老院长笑了一下，“有没有兴趣帮助我们的孩子处理伤口？”
    兰天毅：“！！！”
    四周的玩家都对兰天毅投去怜悯的眼神。
    这可是恐怖游戏，背景是恐怖故事。去给孩子们处理伤口，能有什么好事儿？
    兰天毅吓得瑟瑟发抖，“这、这……我们……”
    “怎么？你不愿意？”
    老院长说着，就像是变脸一样，那有些圆润的下巴开始低落红色的血液。
    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按照这个流动速度，赤瑶毫不怀疑待会儿这张桌子会溅的满是血点。
    她抬头看了老院长一眼，在发现她的脸开始有些扭曲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了灰色的马赛克。
    本来她觉得这个马赛克是有些烦人的，但是见
    到四周玩家惊讶和恶心的表情，突然觉得有这个东西还是挺好的。至少是自带滤镜效果，能过帮助她抵挡一大部分辣眼睛的东西。
    简直是净化眼睛，净化心灵。
    感谢付梦洁。
    赤瑶扫了付梦洁一眼，心情微妙地好了起来。
    赤瑶眼睛干净了，其他人没有。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院长进行变脸艺术。
    从她的脸上溢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豆豆。那些豆豆互相挤在一起，在蠕动了几下之后，居然“蹭”地爆裂开来，从里面流出了黄色的液体。
    看起来像是脓水，又像是伤口感染的痕迹。
    赤瑶看着从马赛克脸上滴落下来的臭水，不动神色地侧过身子，微微地向后靠了靠，以免那恶心的液体溅落到自己身上。
    四周的气温莫名其妙降低了许多，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之下，兰天毅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老院长身后站着的一群没有实体的鬼魂。
    因为没有实体的原因，它们看起来很扭曲，不仅眼睛和鼻子都开始歪起来，手上的爪子也试探性地伸出。
    兰天毅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那么接下来他就会被这些东西撕地粉碎。
    “我愿意！”
    兰天毅一脸惶恐，在强大的威压下，不得不低头认输。
    马静雅却“噗嗤”一声笑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有些天真的模样。她快速扫过了付梦洁一眼之后，马静雅在众人僵硬和迷惑的视线中，轻声道：“这句‘我愿意’好像婚礼现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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