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允一脸“哪来的歪理”般不可置信的表情:“你!”
“我什么我,不说了,”苏言笑着指向那个糖葫芦小贩,边拉着谢明允往那儿走,“你吃糖葫芦吗?”
谢明允:“……”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没有半点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约莫是第一回 见一对没带着孩子的妻夫,前来买糖葫芦,小贩惊讶的目光维系了一瞬,转而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嗓音清亮:“这位小姐,是不是给您夫郎买糖葫芦,我这儿啊,有各种味道的,您是要大串小串,酸一点儿的还是甜一点的?”
苏言毫不犹豫:“大串,酸一点儿的。”
说完看了看谢明允,虽然他仍然是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却也只无奈的笑笑。
好像被迁就的人的她一样……
苏言心底泛起奇怪的感受,一边递过铜板,取了一串糖葫芦,不容拒绝般递到谢明允嘴边:“喏!”
终究是妥协了,谢明允咬了一口,原以为会是如小贩所说微酸,却几乎尝不到酸味,想来是调和众口,仍然甜滋滋的,对他来说有点齁得慌。
但谢明允此人惯来能装会演,就算是一整块糖塞到嘴里,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能咽,他只笑了笑,给了个反馈:“嗯,很甜。”
“是吗?”苏言眯起眼睛,飞快地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着谢明允的手,在他方才咬过的位置啃了一口,嚼了嚼。
谢明允指尖一烫,她怎么……怎么能在这儿……不料苏言笑眯了眼睛,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又意味深长,向他眨了眨眼:“果然很甜。”
也不知是说糖葫芦还是眼前的人。
谢明允袖子一挥,不忍直视似的将糖葫芦一把塞到苏言手心,脚底生风,飞也似的往回走。
苏言也不恼,低头又咬了一口糖葫芦,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跟上。
她早就想明白了
人都是她的了,有什么可急的。
……
东宫烛火彻夜未熄,宫人不知哪里做错了事,生生受了太女怒火,齐刷刷的跪了满殿。
……
苏言这两日没再去陈学士那处,其实前几日布置的课业已经够苏言琢磨一段时日,故而也没必要去了。
倒也是凑巧,这日下了一场小雪,细密绵软的雪花洒在红梅枝头,在萧瑟冬日里衬得鲜艳欲滴,仿佛又是一个春日。
她叫山楂挑了几只红梅,专嘱咐要那种含苞待放的,三三两两插在白瓷瓶里,放一两日就开得正好,绽得满室清淡梅香,苏言捻起一朵,于指尖轻嗅,恍惚间竟然觉得这香味有点熟悉。
好似谢明允身上的淡淡幽香。
苏言唤了声:“明允,你过来一下。”
谢明允在里屋,不徐不急地往外走:“怎么了?”
“过来了就知道,”苏言神秘一笑,等谢明允走到她身边,就趁他不留神,突然一把抱住,将他搂在怀里。
谢明允哑了声,随后又突然磕绊了起来:“干,干什么?”
苏言没出声,微微俯下身,埋首在他颈边,果然嗅得扑面冷梅香。
她叹道:“好香啊,是沐浴时用了梅花香皂吗?”
谢明允身形微僵,缓缓道:“没有。”
他不像寻常男子那般,沐浴时总挑挑拣拣,恨不得用遍各种各样的香皂,反倒就只用清水沐浴,至于身上的什么香味……他不曾闻见过,因此几乎怀疑苏言在拿此扯谎取乐于他——若不是已然知晓苏言性子。
身上的力道并未松缓,谢明允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道:“真的有香味?”
“嗯!”苏言点了点头,想了想该如何描述:“就是冷冷淡淡的梅香,但是很淡,夹着一点乳味,又不像是衣服的熏香里的,反而是你身上散发的气味。”
什么!
乳味?
又不是还没断奶的孩童,被这般形容的谢明允嘴角一僵,突然觉得有被冒犯到——苏言这样子,是把他当孩子?
但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挡着他推开眼前紧搂自己的人,谢明允遂沉默着,任由苏言嗅了嗅。
“好了吗?”良久,他终于忍不住道。
苏言点点头,又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谢明允:“下回我要和你一同沐浴。”
谢明允惊了:“?”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冷冷淡淡道:“想都别想。”
然而苏言看见他脸上躲避的神情,却了解到他真正的感受——并不是厌恶,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害羞。
此人脸皮堪比城墙厚,但是耳尖却敏感得不行,皮薄得似乎动不动就泛红,苏言伸手一撩,果然见那儿红了一小片。
“明允……”这一声尾音拖得又绵又长,苏言低声轻笑,“你可承认了,是我夫郎,我们……”
似乎可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想这样说,但也只是含蓄地用眼神暗示。
谢明允:“……”
他几乎是咬牙吐出两个字:“色鬼。”
苏言:“谢谢。”
谢明允:“……”
恬不知耻。
他抽出手,朝苏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即进了里屋。
苏言低头一笑,去了书房干自己该做的事——练习论述。
这是笔试最占分的一环,和死记硬背的古典诗词不一样,考的是读书人的应变能力和辨析功底,尤其重要的一点,政治思想不能偏,文章中一定不能出现任何含沙射影的句子,甚至有些要点得特意避开,牺牲一定的逻辑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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