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说不定, 我也没试过, 要不然你们把玻璃上的符咒去掉？
    不行，那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季寒素看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脚, 还有挂在胸口的胳膊, 我不行，不是还有芝麻和小付吗？
    刚尖叫了一嗓子的付宅拿出了一柄铜钱剑：我、我我没问题。咕咚。结结巴巴说完话, 他还特响亮的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我这师弟就是爱紧张，其实他很强的。徐芝麻帮自家师弟站队，手里拎着一枚巴掌大的桃木如意。
    季寒素看了看两人的法器，铜钱剑上的铜钱金黄锃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景区骗钱的假货，但这剑的剑尖上冒着尺长的白芒，明显不是凡品。桃木如意有着斑斑黑紫的污渍, 仿佛垃圾堆里的救火，实则周身散发着极其淡雅的青光，杀伤力应该也不小。
    季寒素看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天眼对自己是无效的。
    他下意识的想问问竺昭昭，他自己在别人眼睛里是啥样的，但想起来竺昭昭现在是封闭状态，只能把嘴闭上。
    那你们等等。那边大概是议论了一会，然后他们进来的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刚才把箱子提进来的大夫，他现在脑袋上多了个面罩，手上拿着一把喷水木仓？
    你木仓里的是圣水吗？季寒素好奇的问，原主虽然也挂着有关部门处工作人员的身份，但他都是接了上头的委托去工作，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后方的人员。
    华国人，用什么老外的圣水？文质彬彬的大夫，一张口语气却特冲，这是老祖宗的符水！
    那老外的圣水和十字架，对咱们国内的鬼有用吗？
    虽然刚才那个问题让大夫有点不高兴，但他看出来季寒素不是崇洋媚外，他就是好奇，所以态度好了些：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神职人员弄出来的，普通人的话他们的圣水就白开水，得是那边专业驱魔神父弄的才有用。
    哦多谢解惑。所以这个世界有用的不是信仰的神，而是特殊人群的能力。
    你们准备好了吗？麦克风那边的人问。
    准备好了。
    那么玻璃墙上的符咒要关闭了，你们要注意，3、2、1关闭！
    玻璃墙上的金光消失了，被烫了几次已经恼怒的厉鬼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尖叫，残破扭曲的厉鬼直接趴在了玻璃墙上，玻璃对他来说仿佛不存在，他的身体直接从玻璃墙的那边穿
    没穿过来，虽然他的一只左脚已经迈出了玻璃墙，但就是不落地。
    季寒素：？
    众人：？？？
    突然厉鬼就把脚收回去了，翻身找到他的箱子，一头扎了进去。啪啪两声，手提箱的卡扣合上，玻璃的那边又只剩下一只干干净净的手提箱了。
    季先生，干什么了？大夫问季寒素。
    我不就坐在这吗？什么都没干。
    徐芝麻：是被季师兄吓着了吧？
    大夫：那他刚才怎么没反应？
    付宅：玻璃墙的原因？玻璃墙的金色光把季师兄身上的气息和光芒给挡住了。想知道确切原因干脆我过去看看。
    其他三个人包括看见厉鬼就激动的付宅，都有点意动，大夫通过麦克风跟那边商量了一会，玻璃墙直接升上去了季寒素还以为要绕一圈呢。
    国家是先进了好多啊，他凉掉的时候，这些还都是只能在电影上看到的黑科技呢。
    季寒素其实是典型的自家的娃咋看都开心，刚来的时候一群人跟他斗法让他没代入感，现在在医院住了两天，他老干部的心态彻底复苏了。
    玻璃墙升上去了，那箱子嘭的蹦跶了两下，锁扣开了！两只手伸了出来，按在地面上，箱子从地面上抬了起来。
    众人正紧张，只见两只手动了起来，就跟个背着螺壳的寄居蟹似的，咕啾咕啾的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房间角落跑去。
    房间里的人：
    麦克风那边看着的人：
    这是吓着了吧？这绝对是吓着了吧？
    就算是最激动的付宅现在也不激动了，反而觉得这鬼有点可爱还有点可怜啊。
    把我推过去吧。季寒素说。
    哦。徐芝麻应了，随着季寒素轮椅的推近，那边的箱子鬼明显的开始发抖，他从墙边，一路躲到了墙角，两只露在箱子外边的手甚至开始挠墙，顺着墙壁不断朝房顶爬。
    季寒素在墙角下面看着已经跑到房顶上的鬼，问大夫：能把他弄下来吗？
    听见他的声音，手提箱的背脊上出现了两只浑浊的眼睛，这双眼睛几分钟之前隔着符咒玻璃墙对他们充满怨毒与仇恨，但现在，他可怜兮兮的，甚至开始流出泪水
    吧嗒。吧嗒。泪水落在地上就化为淡淡的蓝色烟气，瞬间消失不见。
    众人愣了一下，竟然是付宅反应最快：卧槽！纯净的厉鬼眼泪！
    付宅匆忙在身上摸了一圈，啥都没摸到。但医生得到他的提醒，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第一滴没接着，泪水落在他戴着手套的手上，瞬间他的手就结了一层透明的冰晶。
    赶紧去治！付宅夺过玻璃瓶，大夫举着手赶紧跑了。
    付宅接替大夫，拿玻璃瓶接眼泪，接了五滴后，他们头顶上的手提箱突然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付宅。而房顶上再不是一个破碎丑陋的厉鬼，而是个普普通通的男鬼。这男鬼飘到了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对着几人鞠躬：几位大哥，我改过自新了，让我去投胎吧。
    季寒素一脸茫然。
    付宅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合上：季师兄！牛啊！别人超度要用经文感化，你这是直接把鬼吓得愿意轮回了？
    这时候又匆匆进来一个大夫，拿着个辐射测试仪一样的东西对着厉鬼，那仪器滴滴答的响了一声：阴气指标正常，可以找鬼差来把他带走了。
    快带我走！赶紧带我走！男鬼缩在大夫身后，发出呜呜咽咽的鬼哭声，不过现在他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干打雷不下雨。
    男鬼笑容满面的被带走了，付宅和徐芝麻推着季寒素的轮椅把他推回了病房，俩人虽然目睹了全过程，但还是有些不真实感，季寒素比他们更觉得不真实。
    是不是那个鬼没见过血，所以比较弱？
    按照从原主那里得到的鬼怪知识，箱子鬼确实是厉鬼了，但他身上没有血，这说明他死了之后虽然因为怨气重化为厉鬼，但被发现得比较及时，还没来得及杀人就被收了。长期被镇压，偶尔还被拎出来做做实验，在厉鬼里也属于弟弟级的。所以他的眼泪不是血泪，而是纯净的眼泪，泪水带出了他积压的怨气，让他恢复了清醒的神志，从厉鬼恢复到了正常的鬼。
    所以说他的泪是纯净的厉鬼眼泪，那些手底下有过人命的厉鬼，哭出来是血泪，单靠哭泣恢复不了。
    应该吧？徐芝麻不太确定。
    不过，季师兄你还是能直接把厉鬼吓得改邪归正的人！你太厉害了！付宅就跟看见了爱豆的脑残粉似的，看着季寒素的眼睛已经半点恐惧都没有了，只剩下红果果的崇拜。
    季寒素被这两个说说笑笑的年轻人推回了病房，进门的时候他用手遮着打了个小哈气，两人以为他累了，等把他搬到床上，帮他把被子弄舒服了，也就不说话了。季寒素顺势闭眼，仿佛火速入睡，实际上，他当然是去找他的小猪蹄去了。
    【爪爪，没有鬼了。】
    【后半截我看到了。】他还是不放心季寒素，只能大着胆子重新开启了与外部的连通【如果鬼都是这样的，我觉得多看两次，我也就不会提心吊胆了。】
    如果鬼都是那样的，那瞬间就从恐怖片变喜剧片了。
    【那么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你能看见我的将军煞和龙气吗？】
    【外圈是正红色，内圈是金色的。是很帅的样子的。】
    【外圈金鸿，内圈金色】总觉得像是切开的新鲜西红柿，不过算了知道不丑就好了【唉】
    【怎么了？】
    【就想叹气一声，没事。】
    竺昭昭觉得季寒素绝对还有什么瞒着他，不像是坏事，就像是很单纯的憋着恶作剧。
    不过竺昭昭想想两人现在的状况：二十四小时贴身亲密相处，你所见即我所见，季大将军还能怎么恶作剧？难道突然吃下魔鬼辣然后共享味觉吗？就季寒素的猫舌头还不得炸了，那是妥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千，不，八万。
    可竺昭昭又确定以他对季寒素的了解，感觉应该是没错的，所以突然就有些期待了呢？他的将军到底发现了什么样的漏洞，可以对他恶作剧呢？
    竺昭昭的期待还得期待一段时间，因为接下来他们都还要在医院里度过。
    季寒素体检的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对他本人也没有任何隐瞒。他的心肺功能比普通人强，大概是国家特级运动员的水准。他的恢复速度也十分的惊人，达到了正常人的三到四倍。但这个不是现在才这样的，有关部门处的特勤人员入职时，都有体检，还是每年都有的，基本上他们这些修道者的身体都这个水准的。
    所以把鬼吓得自行超度事件后，对季寒素的检查，就集中到了灵异这方面。
    结果，那个自行超度的还算是比较扛得住的鬼。弱小一些的厉鬼，被他瞪一眼魂飞魄散的都有。
    至于那些小妖精，作恶了的被他看一眼，身上就开始冒烟，被他靠近了多看几眼，直接就自燃了。没作恶的向善妖怪，则正相反，很喜欢待在他身边，尤其是那些草木成精的，个头小的直接想揣他怀里，个头大的追着他送自己的树枝、皮毛之类的。
    所以季寒素的保镖从两个变成了三个，多的那个是个一千两百多年的柳树精，跟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名字有些贴近，他叫柳落寞。虽然是个老妖精了，但是柳落寞很新潮，跟两个小年轻两天就打成一片了。
    其实待在他身边，我是很难受的。稍微近点，身上就针扎一样刺痛。季寒素又去见鬼了，现在只徐芝麻跟着就好了，柳落寞就和付宅坐外头吐槽，那些小妖怪只会比我感觉更难受。
    哎？那你们还都朝季师兄身边扎？
    因为龙气啊，他身上有龙气。沾上一点，我们就不怕天劫了。妖怪修行太难了，不像你们人，修行到了挨一次就过，等下一次就好了。妖怪挨天劫是照着一年四季来的，尤其是我这种草木妖怪，只要下雨打雷，我就提心吊胆。现在灵气复苏了，天雷越来越可怕了。否则，你们觉得我这种最高享受就是光合作用的妖怪，为啥还要蹦跶出来给国家打工？现在还得伺候你季师兄？就是为了以国运为庇护，躲天劫啊。否则这花花世界我去哪不行？倭国那边前两年就有人邀请我去
    正说着呢，季寒素出来了。一个眼神瞟过来，靠墙站着的柳落寞突然就吓得朝后蹦了一步。
    他这被逼无奈，外加我给你们工作是纡尊降贵，实在便宜你们了的态度，得罪季寒素了。
    柳大仙是神仙中人，我身边留不了，请吧。最好去倭国。季寒素直接开口送客。
    啊？不是我哎哟！痛痛痛！柳落寞脸色一变，可他的解释还没说出口，身上就开始冒烟，他想硬撑着都不可能，脸上的鼻子都烧没了，口鼻中间烧出了一个大洞，他捂着脸赶紧朝着与季寒素相反的方向跑，能跑多快是多快。
    季寒素这段时间也不是只接受检查的，他也在努力消化原主的记忆，结果还没重新把原主的能力拿起来，倒是那个将军煞模模糊糊的掌握了一些，至少是可以收敛或者释放了。
    付宅和徐芝麻也被吓了一跳，季寒素这些天都挺温和的，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徐芝麻半天没推轮椅，季寒素自己开推，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季师兄，柳叔叔其实就是说话口不择言了一点，他为人很好。回去的路上，付宅忍不住出声劝。
    季师兄，你身边这个位置，处里的妖怪们争抢的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激烈。你把柳大仙赶走，得罪的不只是他一个。徐芝麻也倾向于把人弄回来，但他不像付宅那么天真。
    你也说了，争抢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激烈，他走了，还会有来的。我对他们无所求，他们对我却有所求。季寒素一脸冷淡，并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
    【大师兄，你要做直臣？】
    【不，我要走恣意妄为路线。因为我现在可是属于特殊技术人才！】
    【好像没错。】他们这些灵异领域的家伙们，可不就是技术人才吗？
    【所以，那还有什么需要顾及的，想怎么浪怎么浪。】季寒素是知道特殊技术人才有多吃香的，国家不但会像是个老妈子一样，解决个人的问题，甚至只要这个人才开口，连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问题都能给解决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人才能够安心的稳定的，在他的专有领域里工作。然后季寒素问了小猪蹄一个问题【国家气运与主角气运相比，谁强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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