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她几乎每日都会在三皇子面前抱怨,一会念叨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会念叨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她叽叽喳喳的唠叨,他就在一旁自顾自的看书。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打掉了他的书:“你就不能安慰我一句?”
他微抬寒玉似的脸庞:“怎么安慰?”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比如……如果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能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他拾起地上的书,轻描淡写的应道:“好。”
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年少无知时,随口一提的胡言乱语,就像是她还曾对太子说过,等长大了就嫁给他一样。
谁料三皇子却当了真。
她缓缓垂下眼眸,眸中不禁染上些悲色。
早知他是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当年她就不该靠近他,还不如让他活活饿死在景阳宫里。
太上皇在她光秃秃的头顶上细细摩挲,不紧不慢道:“那个女人怎么配给寡人生子?景宁和皇帝,他们都是野种。”
林瑟瑟眸色怔愣,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书中提过,皇帝是太后与太医偷欢得来的野种,纯嫔是镇国公夫人与太上皇醉酒后得来的野种。
若是按照太上皇的这个意思,不光皇帝是野种,就连嬴非非和纯嫔也都不是他的子嗣?
那她是应该先惊讶太上皇早就知道太后给他戴绿帽子,还是应该先惊讶纯嫔跟太上皇也没有关系?
太上皇见她眸色滞泄,也不欲再与她浪费时间,抱着宝乐公主便朝门外走去。
林瑟瑟听到脚步声,终于回过神来。
她并不敢完全相信太上皇的话,不管是那句只留下宝乐公主的子嗣,还是陆想已经死了。
毕竟他手里只是攥着陆想的玉佩而已,只要没有看见陆想的尸体,她就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以及向她靠拢而来的禁军,突然想起太上皇方才说司徒声走之前,曾留下了司徒家的暗卫保护她们。
如果暗卫们都还在,自然不会让太上皇闯进屋子里来,怕是他们已经被太上皇处置了。
虽然心中没有抱有太大希望,但她还是对着门外试探着喊叫了一声:“岁山——”
别说回应了,外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一群身着黑衣的暗卫们出现在门外。
为首的是岁山,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指着太上皇道:“岁山,快拦住他!”
她的语气有些激动,司徒家的暗卫们都能以一顶十,太上皇带来的人并不多,倘若岁山他们能制服太上皇,这一切阴谋诡计便可以结束了。
岁山的表情略显僵硬,他和那些暗卫们停住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望着她的眸光中满是绝望之色。
林瑟瑟愣住了:“岁山,你怎么了?”
他们还能正常行走,甚至方才还有好几个人是从屋檐上跳下来的,这便说明他们没有被太上皇下药或是点穴。
那他们为什么不回应她?
岁山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一道熟悉的嗓音:“皇后怎么忘了,我也是司徒家的家主。”
暗卫们直觉的朝着两侧避让,司徒岚手中捧着汤婆子,笑吟吟的看着她:“能召来暗卫的,不止司徒声一人。只要我愿意,他们便也服从于我的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第79章 七十九个皇后
林瑟瑟蹙起眉头,她看着定在原地,面色僵硬的岁山,心底止不住一阵阵发凉。
这些暗卫隶属司徒家,只要是司徒家的嫡系,体内有那连心蛊的母蛊,便可以召来他们。
也就是说,他们不光听从司徒声的命令,倘若司徒岚要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也要照做不误。
只不过司徒岚消失了太久,久到所有人都忘记了,原来司徒岚也是司徒家嫡系的家主。
或许司徒声还记得这件事,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司徒岚会用这种方式,帮太上皇抢走宝乐公主。
许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林瑟瑟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将视线移到捧着汤婆子的司徒岚身上,嗓音沉稳道:“你那日曾对我说,你让司徒声藏起你母亲,是怕太上皇和你母亲再生下子嗣,威胁到你的皇位。”
她顿了顿,眸光瞥向太上皇渐远的身影:“你现在将她交出去,难道就不担心你的皇位被夺了?”
“我娘难道没跟你说,太上皇曾用续命术救了她,她如今是在共享他的寿命吗?”
司徒岚眸中含笑,面色温润:“凡逆天之术,必将遭到反噬。他已经命不久矣,更不要提再培养出一个可以继位的子嗣了。”
林瑟瑟看着他的神色略显复杂:“她到底是你母亲,你就为了一个皇位,便要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司徒岚轻嗤一声,眸中似有嘲色:“你见过哪个母亲,会在怀有身孕的时候,服下鹤顶红和藏红花?”
“倘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会病魔缠身,成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林瑟瑟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她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和他一样的过往,自然也不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但不管如何辩解,他因宝乐公主而日夜承受的病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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