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是因为打了这样的坏主意,才敢放任陆想来参加这比武招亲的擂台。
陆想望着那迫不及待朝他挥舞来的双面斧头,也不避不躲,像是没有看到那迎面而来的致命一击。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喊了一句:“躲开啊——”
但陆想就是不动弹。
皇帝拍案而起,扯着嗓子怒吼道:“住手!快住手!”
元族勇士听到皇帝震耳欲聋的吼叫,只得半路强行收回斧头。
但这用力挥出去的力道,哪有这样好收回的,他只能临时改变了脚下的方向,朝着陆想的身侧砍去。
陆想也就是趁着这一瞬间,对着那元族勇士的脚下,不紧不慢的伸出了一条腿。
原本就是强行更改行动轨迹的壮汉,明明看到了陆想伸出来的腿,但他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只听到‘哐当’一声震响,那壮汉却是直挺挺的栽倒在了擂台上,那一双锋利的斧头也深深嵌入擂台的地板上,怎么都拽不出来了。
明明打擂的人是陆想,站在帐篷外的林瑟瑟却绷直了后背,额间隐隐渗出一层薄汗,看起来比陆想还要紧张。
“陆想能当上将军,靠的是实力。”
司徒声立在她身后,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只暖香鎏金汤婆子,送到了她的手里:“不必担心。”
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又怎么会是只靠蛮力,而没有脑子的蠢货?
皇帝明显是有意让那元族勇士消耗他,为的便是刻意拖延时间,想要利用打擂的规则淘汰陆想。
所以陆想完全没必要和那勇士硬碰硬。
他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既然皇帝想要他输,那他就站着不动让那元族勇士来砍。
皇帝只是不想让他赢得擂台,却没想过要伤他性命。
毕竟他是陆家宗族的独子,若是他没有战死沙场,却因为一场比武招亲而莫名其妙的死掉,那陆家必定会与皇帝没完。
哪怕这元族勇士的蛮力再强悍,倘若不能伤害对手,行动之间还要畏首畏尾,又要如何依靠蛮力取胜呢?
汤婆子递送到林瑟瑟手中,司徒声的指尖不慎与她的掌心相碰,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寒意,像是白雪融化在手中。
她微微一怔,将汤婆子推了回去:“你拿着吧。”
她觉得他可能比她更需要这汤婆子。
司徒声瞥了一眼被她推回来的汤婆子,他垂眸沉思片刻,将她的小手按在了壶体的两侧,而后抬掌覆上了她的双手。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也不咸不淡的:“这样就行了。”
林瑟瑟:“……”
她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汤婆子暖的滚热,而掌背却又因为覆上的那只大掌冻得生疼。
这便好像在南极雪地里,将她放在火架子上左右翻烤,煎熬的让人窒息。
林瑟瑟抿住唇瓣,抬眸朝着他望去:“男女授受不亲,这汤婆子还是哥哥自己用吧。”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喜欢他,还说出以后和她继续做义兄妹这样的话,又何必做出这种引人误会的举动?
她的指尖收拢,似乎是想攥拳移开手掌,但他的大掌像是铁钳似的,紧紧箍住那双手,令她的手掌移动不了分毫。
司徒声眯起细长的眼眸,漆黑的眸色令人分辨不出喜怒,轻描淡写的说道:“兄妹之间,分什么男女?”
这话明明是在问她,却让他用着陈述的语气,十分平淡的说了出来。
林瑟瑟被他哽的一时语塞,竟是想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忍不住问出一句:“哥哥待阿蛮姑娘也是如此?”
这话一问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之前在南山的时候,她也曾问过他这种类似的话。
当时她穿上宫女的服饰,混进他的营帐里,正好遇见皇帝来找他。
就因为她泡的茶味道不错,便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她为了自保,只能冲到司徒声的怀里,说了些‘一心只想服侍九千岁’的混账话,利用他赶走了皇帝。
谁料司徒声却故意将那些话当真,还做出了轻薄她的事情,她又羞又怒之下,问出了那句质问他的话——你这几日,也是如此对待玉姬的?
他当时怎么回答她来着?
是了,他面带嘲色的看着她,语气冷冽如寒霜的反问她:“与你何干?”
与她何干?
他对旁的女子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又凭什么将自己的私事,解释给她一个无关的人听?
林瑟瑟越想越觉得烦闷,她抢在他开口之前:“我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用回答我。”
说罢,她便挣开了他的手掌,吸了吸冻红的鼻尖,似乎是想要去皇家的帐篷里找嬴非非。
就在林瑟瑟要转身离开时,他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臂:“没有。”
她神色微微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他说没有,便是在告诉她,他从未这样待过阿蛮吗?
所以,他只这样待过她一人?
天气明明寒冷冻人,林瑟瑟却莫名的觉得脸颊隐隐发烫,她轻咬住唇瓣,神色略显扭捏:“为什么?”
是因为她在他心里,也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地位了吗?
还是说到目前为止,他对她生出的好感,暂时还要比对阿蛮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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