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瑟瑟第一次听他谈起自己的家事。
对于司徒声这个失踪在火海里的长兄,她知道的并不太多,书里没有详细写过关于他长兄的事,只是一笔带过,道是身体孱弱,与司徒声的关系很好。
虽然明知道他长兄早已失踪,但她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你入宫,是为了给哥哥赚银子治病吗?”
他的下颌微微向后仰去,望着凹凸不平的山洞顶,漆黑的眸光略显迷惘:“是,亦不是。”
她只说对了一半,他入宫是因为他的长兄,又不光全是因为他的长兄,更重要的是,他想找出司徒家被灭门的真相。
他父亲被扣上谋逆之罪后,他们一家人被囚在司徒将军府之中,所有人都被单独关押起来,可就在将军府失火的前一日,长兄趁夜来过他的房中。
长兄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让他明日清晨之前,务必要带着母亲从府中的密道逃离,并再三嘱咐,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母亲交到旁人手中。
说罢,长兄便匆匆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如何也没想到,那一面之后,他的长兄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出现在过他的眼前。
司徒家倾灭在那一场大火之中,府中一百三十六口人皆成亡魂,唯有他和母亲安然无恙。
他混迹在人群之中,手脚发凉的望着被烧成灰烬废墟的将军府,忍不住红了眼眶。
官府从将军府里,找到一个被火焰吞噬到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的腿脚被房梁砸断了,皮肤被烧的凹凸不平,透着血淋淋的骨肉。
她还有一口气,趴在将军府门外的石阶上,抬起浑浊黯淡的眼睛,一眼便与藏匿在人群中的司徒声对视上。
他认出了她,她是长兄的侍妾,名唤鱼娘,平日待长兄掏心掏肺的好,每次长兄突发急症,鱼娘都会昼夜不眠的守在长兄身旁悉心照料。
鱼娘被官府带走了,因事关重大,官府将鱼娘暂押在牢狱之中,又遣派了大夫前去诊治。
当天夜里,他潜入了牢房,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鱼娘,她伤的那样重,却还是死撑着一口气。
他想,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告诉他。
鱼娘看到他很激动,可是她的嗓子被浓烟呛坏了,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就着手上的血迹,在他递上去的白帕子上,颤颤巍巍的写下了几个字。
——岚,皇帝,信。
岚是指他的长兄司徒岚,而皇帝指的怕就是他那见死不救的皇帝舅舅。
唯有那个‘信’字,他看不明白。
他想再询问鱼娘,一抬眼才发现,鱼娘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带着鱼娘写下的几个字,昼夜不停的赶到了京城,可那皇宫守卫森严,又怎是他想入就入的地方。
不知废了多大的功夫,他才买通了掖庭里的太监头目,穿着太监的服饰混进了太上皇的寝殿。
太上皇一眼便认出了他,又或者说,太上皇早就猜到了他会进宫来找他对质。
他知道长兄失踪,一定与太上皇有关系,但太上皇根本就不承认。
但太上皇说,长兄留下了一封密信,那封信里藏着那场被大火掩埋的秘密,信的落款是一条鲤鱼。
他知道太上皇没有说谎,不光是因为鱼娘临死前也提到了那封密信。
更重要的是,太上皇口中提到的密信落款处的鲤鱼。
长兄闲时便会作画,倒不是长兄有多喜欢作画,主要还是卧床休养时,觉得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
他很喜欢画鱼,画各种各样的鱼,因为鱼娘出身渔家,幼年以打鱼为生,陪着长兄时总爱说些幼时打鱼的趣事儿。
许是因为鱼娘爱吃鲤鱼,长兄最爱画的还是鲤鱼,若是给身在边关打仗的司徒声写信,落款处从来不用印章,都是用一条鲤鱼来代替。
外人不会知道这事,长兄留给他的那封信,必定是在太上皇手中。
太上皇告诉他,想要那封密信,便要交出他母亲来作为交换。
又或者,他可以选择自己在宫中寻找那封信,代价则是变成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人,以宦臣的身份留在皇宫。
太上皇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但他第三天便自己去了净身房。
他答应过长兄,不会将母亲交给任何人,他从来不会对长兄失信,长兄对他亦是如此。
司徒声缓缓垂下眼眸,纤密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在鼻翼两侧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未入宫时,曾定下一门婚事。”
林瑟瑟神色一怔,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他没有等她说话,只是停顿一下,喉结滚了滚:“我们在门当户对之时定下的婚约,后来我家道中落,她毫不犹豫的撕毁婚约,改嫁他人。”
“你说,她嫁人以后,有没有后悔过?”
说这话时,他的双眸是看向她的。
林瑟瑟抿住唇瓣,沉默了起来。
这事是镇国公的锅,甚至和原主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全是镇国公在背后一手操作。
先是逼着原主与司徒岚退婚,以嫌弃司徒岚是病秧子为由,要求改嫁司徒声。
在司徒将军和司徒岚同意后,临近婚期,司徒家被扣谋逆之罪,镇国公为撇清与司徒家的关系,不顾原主的名声,直接在司徒家失火的第二日,便以原主的名义对外宣布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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