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还真没罚错人。天御川无喜无怒的平静声音从手入室的门口传来,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开口接话。
鸣狐疑惑的看了眼僵在门口不知所措泪汪汪的今剑,又看了看站在今剑身边一言不发却悄悄握住今剑的手无声安慰的小夜左文字和站在小夜身后满脸温柔的宗三,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进去。
鸣狐没有想太多,他一向不擅长思考这些问题,只是信步上前,走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手入室中的景象,不由得吃了一惊。
药研藤四郎正脸色严肃的跪坐在手入池旁,手里飞快的处理着手下付丧神的伤口。感受到鸣狐的视线,药研抬起头,愣了一下,却只是对着白发打刀点了点头示意,然后继续低头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手中的伤口上。
而他手下的那个付丧神,看上去几乎不成人形。勉强能看出来是黑色的短发被鲜血浸透,不断有血液从发丝上滴落下来,将付丧神整张脸都糊上了一层粘稠的血色。他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却紧紧的闭着,但是仔细看过去时,睁着的那只眼中却什么也没有那只眼睛好像被人挖了出来一样,空洞洞的。
而在远处看过去,那只不见的眼睛留下的空洞,看上去就像是睁着一样。付丧神身上裹着一层雪白的布料,鸣狐觉得这件白布看上去有点眼熟,却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但他没有细想,因为那层雪白的布料上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不一会就染红了一大片。
付丧神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中虚虚握着一把黑色刀鞘的太刀,而此时,在这把太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似乎只要有人轻轻一碰,他就会彻底碎掉一样。
主主君,不要生气了。五虎退抿了抿唇,小小的拉扯了一下天御川的袖摆,一双澄澈的金眸请求般的投向了他。
退退乖。天御川叹了口气,揉了揉白发孩童的头发,然后他把怀里的短刀随手塞给了愣在门口的鸣狐,抬步走进了手入室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鸣狐愣愣的接住了天御川塞过来的白发短刀,下意识的抱紧了他,五虎退乖乖的叫了一声小叔叔,就从鸣狐手里跳了下来,羞涩的拽着他的袖子低下了头。
鸣狐没说什么,他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退的头,神情有些担忧的看着被关上了的手入室。烛台切不会有事吧?他为什么会伤势更加严重了厚呢?厚和烛台切一起离开的,他会不会也受了伤?
鸣狐微微抿着唇,思绪凌乱的想着,有些不安。
第93章 烛台切???
手入室内。
主君!跪坐在药研身边忙碌着为他递上药物和工具的黑发胁差听到关门的声音抬头, 惊喜的看着走进来的天御川,如释重负的欢快唤道。
嗯?大将回来了吗?药研手抖了一下,差点按歪烛台切的伤口,他连忙抬头,看着金发的审神者恭敬的低头欢迎回来, 大将。
辛苦你们了, 药研,堀川。天御川几步上前,抬手揉了揉黑发胁差服帖的柔软黑发, 又看向药研的方向, 对他赞许的点点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堀川国广元气满满的看着天御川, 乖巧的任由主君抚摸他的头顶,脸上挂着小小的红晕, 您回来就好了!我和药研殿刚刚还在担心烛台切殿的伤势,现在您回来了就没有问题了!
黑发胁差蓝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对自家主君的信任, 那样纯然的眼神看着天御川, 让金发的男人也微微动容, 他有些好笑的扶额,认命的走上前去查看地上那把太刀的伤势。
嗯,我会治好他的。天御川走上前, 接过药研手中的药物, 稍稍看了一眼放在了一边。黑发短刀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 他抿着唇, 有些不安。
想到从太刀付丧神身上流下的大片血液, 还有对方失去了的一只眼睛,药研心中升起一抹隐忧虽然烛台切一直带着一只眼罩示人,但是药研却很清楚,烛台切只是在模仿他的前主,其实他的眼睛还是正常的。
而烛台切光忠的本体刀,药研连挪动它放到手入池这样的动作都不敢做,因为那把太刀看上去只要他碰一下,就会彻底碎掉一样。
烛台切光忠实在是伤的太严重了,如果不是对主君的能力还抱有一丝希望,他恐怕会觉得太刀付丧神的结局必然会是碎刀了。
天御川坐了下来,他依靠着手入池的边缘,眼神带上了认真,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把重伤的太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然后一把掀起了盖在太刀付丧神身上的那快白布。
天御川沉默的将手中这块还带着兜帽印着岩石状刀纹的白布扔到一旁,神色诡异的盯着烛台切光忠的胸口,有些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药研。
药研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他忍不住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紫水晶般的眼眸里尽是不可思议。
面前躺在地上的这个付丧神,那笼罩在白布之下的胸膛半开着,里面平日里一直穿的严谨的西服破损了大半,露出付丧神堪称健壮的手臂和胸肌。
太刀付丧神胸前的肌肉微微鼓起,优美的肌肉线条上还挂着汗珠,流动到付丧神胸前的朱红上,落下来深入付丧神两侧被西装遮住的位置,看上去十分诱人。
但是再诱人也无法避免这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几乎将手入室都浸透了的太刀付丧神身上,其实连半个伤口也没有的事实。
天御川觉得,此时躺在地上的这把太刀,他几乎可以去参加选美比赛了,因为他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正常男性胸前这部分的皮肤会雪白娇嫩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一般的女孩子都比不上好吗???
天御川沉默了半晌,将目光询问似的看向一边仿佛也惊呆了的药研,似乎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自认为是粟田口家最为成熟可靠的大人的药研藤四郎,顿时感受到了他从审神者出现以来最大的危机大将好像怀疑我在驴他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砰
呼,我,我做到了,阿鲁及!长谷部未辱使命!煤发打刀一边精疲力竭的喘着粗气,一边将手中两个大型物体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巨响。
长长谷部先生,你没事吧。五虎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压切长谷部,一边悄悄的跑过去,递给累极的打刀付丧神一瓶水和一块毛巾。
那个辛苦了!奶白色卷发的短刀孩童有点紧张的看着压切长谷部,五只小小的毛绒老虎围在他脚边打转,发出幼幼嫩嫩的叫声,一齐看向打刀付丧神,欢迎回来!
多谢了,五虎退殿。压切长谷部肃穆的对着短刀孩童点点头,伸出双手庄重的接住了五虎退递过来的水和毛巾,一脸严谨的道谢。
没没关系。呜长谷部先生这样好可怕五虎退悄悄后退两步,重新把自己缩回鸣狐的身后,露出一个小小的奶白色发顶和一双漂亮的金眸悄悄的观察着大家。
岩融!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长谷部的身后飞快的扑了过来,在主命打刀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扑到了地上的那只大型物体上面,要哭不哭的瘪瘪嘴,眼中还含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薙刀。
今剑原本站在手入室门口,垂头丧气的盯着手入室紧闭的门扉发呆,就算是小夜握住他的手安慰也不能让小天狗重新振作起来。
怎么办,烛台切看起来好像要碎刀了呜他身上的伤口明显就是薙刀造成的!而本丸唯一的薙刀今剑想起刚刚岩融一直被主君嫌弃的模样,不安的用脚底摩擦着地面。主人一定是知道了岩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对待他!那伤了烛台切的那把刀会不会是岩融啊!
如果烛台切真的因为岩融而碎刀,那他该怎么办才好!主君一定不会放过岩融的吧就算主君肯放过岩融,伤害了烛台切,他和岩融也没有办法在本丸里待下去了吧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主人赶出本丸,和岩融两个人可怜兮兮的到处流浪,今剑就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
呜呜呜,要被主人扔掉了吗?他不要啊!好不容易才被主人复活,他才不要被主人再次扔掉啊!
压切长谷部沉默的看了一眼完全陷入自己内心世界,脑补过多而眼泪汪汪的银发短刀,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没有强行要求今剑离开岩融身边。
虽然是三条家最大的孩子,但是毕竟是短刀啊和许久不见的兄弟叙叙旧撒撒娇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就算是主应该也不会对此有所责备的吧
长谷部努力的说服自己不是因为看到银发短刀的眼泪心软,而是有所理由才不去管今剑。他压平自己衣襟上的褶皱,压了压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自己的仪表,转身向着手入室紧闭的大门走过去。
在阿鲁及萨玛没有出来之前,他长谷部要好好的为主守护好大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主!
一缕极淡的檀香随风而来,一个冰雪般的身影从庭外走来,江雪左文字微微抬眸,看着因为他的出现而万分惊喜的两个弟弟,唇角带上一丝极为罕见的浅淡笑意,宗三,小夜,好久不见。
江雪尼桑!小小的蓝色身影猛地飞扑过来,紧紧的抱住许久未曾见过的兄长,一双微微吊起的漂亮碧眸中泛起水雾。小夜将脸紧紧的埋在兄长带着幽幽檀香的怀抱中,一点也不肯放松。
兄长粉发的付丧神慢慢的走过来,他走到佛刀青年身边,异色的瞳眸中泛起复杂的涟漪,轻轻的唤了一声,眼中同样酝酿着激荡的情绪。
宗三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兄长这样正常的样子了,此时见到这样的江雪,他的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复杂情绪。小夜因为离开的太早,没有见过兄长后来的模样,所以很难理解他此时的想法。
他的兄长最讨厌战争,厌倦着这世间不断的纷争的一个人,为了他不断的走上战场,将冰雪般的色泽染上猩红的鲜血,只是为了能让他活下去。
后来他们真的等到了希望,兄长却选择了自我封闭尽管最后得知那是更深一层的绝望,但是最初的时候,他们确实觉得那是希望的。
他知道兄长其实是想要刀解的,但是最后却为了他而没有去做。后来漫长的时光中,如果不是为了让兄长能够坚持下去,他也不会选择在痛苦中坚持活着。他与兄长,在失去了小夜之后,就是彼此的支撑和唯一的牵绊。
宗三。江雪轻轻的对着宗三点点头,他注意到了弟弟眼中激荡的复杂情绪,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粉发打刀同样揽入了怀中,极轻极淡的道,我回来了。
终于赶过来的加州清光和山姥切国广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微有些羡慕,加州清光不自在的扭头,他轻轻的摸了摸一直披在身后的羽织,有些恍惚。但随即他就来不及想这些了,一声巨响从手入室中响起,伴随着一个爽朗的大笑声,打断了付丧神们的全部思绪。
杂家名岩融,是武藏坊弁庆的薙刀!和武藏坊弁庆一起狩猎了999把刀!普通人类不可能挥得动我!嘎哈哈哈哈!
主人啊,你太小了,俺没察觉到你,抱歉抱歉。
天御川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叉着腰狂放大笑的俊美黑发太刀青年,满脸冷漠。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是谁???
第94章 扭腰
嘎哈哈哈哈!主人何出此言啊!
一身黑色西装, 身披同色精致甲胄, 形容俊美的金眸太刀付丧神豪迈的大笑,他伸出手, 似是想要拍一拍天御川的肩膀, 却在审神者那面无表情的冷漠目光中讪讪的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哎呀,主人啊, 我可否向您请问,您可知道今剑的去向?太刀付丧神漂亮的金眸中闪过一抹血红,面上依旧保持着爽朗的笑意, 语气却是格外轻柔的道,我啊,寻找今剑很久了啊
嗤。天御川定定的看了一会眼前这把似乎是太刀摸样的付丧神, 良久轻嗤了一声,对于某只心思不明的狐狸留下的小把戏有些不屑,但他心中丝毫没有想要把这些纠正过来的意思。
这样,不是很有趣吗?就像那只鹤说的那样,若是如出一辙没有惊吓的人生,也是不完整的不是吗?
说到那只鹤天御川颇有兴致的散发神识,去鼎中世界看了一眼, 发现某只搞事鹤正无聊的在沙滩上打滚,他挑了挑眉, 体贴的给他再多加了一层难度, 以免对方因为实在太过无聊而真的心先于身体死去, 那可就罪过了。
天御川心思百转,瞬间又转回到面前这把顶着他未来厨师壳子的薙刀身上。原本属于烛台切的温柔金眸中此时渐渐蔓延起了深深的血色,那样不详的气息中带着些许疯狂和绝望的感觉,让天御川忍不住微微皱眉。
真是无趣的家伙。天御川这样想着。
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同伴就痛苦万分,自我折磨,甚至折磨无辜者,以至于入魔极深。就连被特意更换了一个完全没有太多黑暗气息的身体也没办法将他入魔的趋势减弱,甚至有可能会侵蚀这具本来干净的身体。
是因为绝望了,所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自暴自弃,折磨自己和别人吗?可是这样的你,在希望最终到来之时,你又该怎么办呢?吾很期待啊
今剑。天御川敛眸,那双给人以温柔错觉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抹趣味,他转身,扬声呼唤起了正待在门外的银发短刀。
银发的小天狗正一脸忧愁和沮丧的坐在岩融的肚子上,愁眉苦脸的思考人生。
要怎样才能让主人放过岩融,不把他和岩融撵出去流浪呢?
还没等今剑思考出一个结果来,他就听到了自家主君熟悉的呼唤声,小天狗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飞快的从岩融身上爬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手入室的门口,大大的红眼睛亮晶晶的看进去
唉唉?是主人在叫我吗?银发短刀探头探脑的扒在手入室的门口,期期艾艾的目光全然放在天御川身上,主人~我很能干的哦!有什么任务就尽情吩咐吧。
站在今剑身后的压切长谷部抽了抽嘴角,他目光略有些呆滞的看着门内的景象,沉默的看了一眼过于兴奋而完全没注意周围的今剑,并没有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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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今天的审神者也很任性呢——但守天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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