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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琛背着包爬着坡。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家里传出来，——是妈妈的叫声！徐琛心一紧，握紧拳头赶忙跑过去。
    他们家在斜坡的尽头，附近都是独门独栋的小宅院。之前家里的情况也还不错，直到父亲的那一场病……
    徐琛推开家门，就看到几个人站在院子里。那些人五大叁粗，胳膊上无一例外纹着狰狞的刺身，气势汹汹的样子。
    在见到倒在地上的妈妈和妹妹后，他赶忙上前，“伤到哪里没有？”
    看到妈妈摇头他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挡在她们身前。
    “哟！徐公子回来了？”为首的那个人抱着胳膊笑道，“可别怨我，她们可不是我推到的。”
    徐琛妈妈将女儿揽在怀中，眼泪扑簌扑簌落下，年幼的妹妹则睁大了眼镜，清澈的瞳仁懵懵懂懂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徐琛的爸爸因为一场大病需要很多钱，家里东借西借直到亲人都拒绝他们上门。除了徐爸爸，其他人都没有工作能力，银行贷款不肯放，无奈之下他们借了高利贷。利滚利，钱翻了一番又一番，徐爸爸最终也因此断了药，死在了床上。而现在，他们欠的数额全凭对方叫价，根本就无法抵抗。
    “我们还欠你多少钱？”徐琛怒意到了极点反而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家里之前努力的还债，原本欠的不多，可是高利贷就是这样，现在已经到了他们承担不起的数字，想到这，他冷冷地看向来人。
    “哎哟！别这么见外，你们现在本金加利息一共是五十四万，看交情给你们抹掉零头算五十万，怎么样？够意思吗？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响起来，徐琛心一点点的下沉着，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挡在了眼前——自从家里背上高利贷，妈妈无心家庭，天天沉浸在焦虑中，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头发长长了，以前的她，会开心地带着自己去修理头发……
    “再宽限我们几天……”这话说的苍白而无力，徐琛隐在头发后面的眼睛微红，心中仍有一点点期望……
    或许，或许……
    “哈哈哈哈……你求我宽限几天？都给你们宽限多少天了？”领头的男人走近徐琛，看着他白净的面庞还有细瘦的身子，“抬起头来。”
    徐琛没应。
    徐妈妈在一旁捂住女儿的眼睛和耳朵，她已经四十多了，岁月在她身上仿佛格外宽容，留下的仅仅是成熟的风韵。女人五官明艳，皮肤白皙细腻，被在世时的徐爸爸保护的很好，生活的重压也只是添了几分疲惫，让她更引人怜惜了。
    “大哥，这娘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一旁的小弟凑过来说道，领头人的目光转移到徐妈妈身上，他摸了摸下巴，“不错，现在他们也没有别的能力还钱了，老点就老点吧，做个性奴也不错。”
    徐琛咬紧牙关，他打量着几个人，想要将他们的面容一一记下，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说，但是总有一天……他可以，他可以！
    少年全凭怒气支撑着身子，“再宽限两天，我给你们六十万，我去借钱。”
    “哎哟！你这是跟我谈判？”头头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总得拿出来点好处吧？”他眼珠转了转，拍了拍手，“这样吧，你给我们下个跪？求求我们？”
    绝对的强者往往能最大限度的释放恶意。
    “不行的话，今天就先让你妈妈陪陪我们？”混混们哄笑起来。
    “阿琛！不要啊……”徐妈妈不忍心，她看着儿子，“阿琛……”当母亲的心被撕扯成碎片，她的口张了又张，可以身替代？喉咙像是被突然掐住，良久，只能是叹气，“是妈妈我没用……”
    泪水滴在女儿的身上，小小的孩子伸出手来抱紧妈妈。她年纪还小，但是已经能隐约明白事理了。女孩子安静乖巧，替妈妈抹去眼泪，然后依偎在她胸口处。
    “呦嚯，膝盖下面有黄金？……”头头坏笑着。
    徐琛的拳头握了又握。他需要钱，他需要很多钱！他还要有权，他要把这些猖狂至极的人永远关进监狱！
    “噗通！”膝盖撞到地面上，溅起来一片灰土，“求求你们……”
    “不够！你跪着对我们每个人都来一遍！”
    “哈哈哈哈哈……快点啊！”
    徐琛跪着走，挨个求他们，混混们放肆地笑着，混杂着母女两个的哭声，乱做一团。
    他已经流不出泪了。屈辱吗？他不知道，跪在地上的好像只是一具空壳，他感觉自己抽离出来，静静地在空中看着自己跪着，看着亲人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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