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渐初冷笑一声,质问道:“季荷出生之时,你竟没有陪伴在云晚身旁?季宗主,你这个夫君是怎么当的?”
“我……”季燕然辩解道:“我不知明蕴她……那日她会突然发作……”
白渐初再次发出一声冷笑,“所以……请问季宗主,当时你人在何处哪?”
“我……当日清晨,我收到了师父的传信……”季燕然回忆那日情境,回答道:“信中说他有要事寻我商议……我便下山……回宗门去了……”
白渐初问他是究竟是何等要事,“哦?能让季宗主抛下怀胎八月、将要生产的道侣……想必是至关紧要的大事吧?”
“我……当日我并没有回到宗门……”季燕然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我在半路上收到了明蕴的传讯……便中途折返了……”
白渐初心下了然,说道:“所以……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信中所说的要事究竟是什么要事。”
季燕然说是,“是……”
白渐初发出一声冷笑,“季宗主,你师父已驾鹤西去多年……如今,有何人能够证明你这番说辞并非凭空捏造的?”
几秒种后,她接着质问道:“以季宗主现在的地位,要伪造一封前宗主发出的信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恐怕你根本就拿不出那封信吧?”
季燕然当场就想反驳,“我……我……”
然而,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人证、物证均缺失,紧接着,他哑口无言了好半天,才自辩道:“渐初……你我相识数百年……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还是说……因为那事……你就……”
熟料,他这话却是彻底触到了白渐初的逆鳞,她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如冰霜地说道:“季燕然,你怎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
季燕然自知失言,赶忙致歉,“渐初……是我失言了……我……”
白渐初再次打断他的话,生硬地说道:“季宗主,请叫我白长老。”
“我和你可不是什么关系融洽的老相识,你我早就形同陌路了。”
听完白渐初说的这番话,铜镜那端的季燕然再次沉默了,过了好一会,铜镜中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随后,白渐初打破了沉默,“季宗主,我这次找你,可不是来叙旧的。”
“我最近获知了一个消息,季荷她……或许并非是你和云晚的亲生女。”
季燕然认为白渐初听到的这个消息绝对是凭空捏造的,他当场否认道:“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这样的谣言,但此事绝无可能。”
“云晚生女时你并不在九台山上,你何以一口断定这个消息是无中生有的?”白渐初反问道。
季燕然笃定地说:“因为……阿荷她……是明蕴亲手抱到我怀中的……”
云晚亲手抱到他怀中的?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她认错了?不,她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
那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季荷又怎会和杜晗珠那个贱人搅和在一起……
听到季燕然的答复后,白渐初怔了怔,她满腹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她原先猜测……是杜晗珠那个贱人偷偷调换了云晚的孩子……而后又和她自己的孩子一起合谋,暗中加害云晚的孩子……
可如今看来,这个猜测似乎是说不通的……事情竟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但有一件事,她非常确定……那就是,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季燕然亲自见见那个孩子……
这么思索了好一会,白渐初说道:“既如此,我和季宗主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下一刻,她话锋一转,“不过……前些日子,我偶然听说了一个传闻……据说,季宗主的高徒似乎因为历劫失败,丹田受损了?”
铜镜中再次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过了一会儿,季燕然肯定了这个传闻的真实性,“你听说的这个消息确是真的……”
白渐初便接着说道:“若我猜得没错,季宗主这些日子都在搜寻巳均液吧?”
季燕然的声调略微拔高了一些,“你有关于巳均液的消息?”
白渐初肯定地回答道:“我先前略有耳闻……清泽的库房中有那么一两瓶巳均液……据说都是前宗主留给他的……”
话音未落,她又补充道:“不过……我昨日还听说,广华门的洛玄长老也在寻求巳均液……而且……”
“而且什么?”季燕然连忙追问道。
“而且,洛玄长老他……后日就要到凝霰峰登门拜访呢……”
白渐初轻笑一声,接着说道:“看来……季宗主的希望只怕是又要落空了呢……”
下一秒,不待季燕然作出任何反应,她便收回了注入铜镜中的灵气,彻底结束了和季燕然的对话。
没有了灵气,原本散发着幽幽荧光的铜镜渐渐黯淡下来,四周亦重新陷入一片沉寂,昏暗与静默迅速将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笼罩,许久之后,白渐初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将手中的无憾镜翻到背面。
再一次深深地凝视那浮雕在铜镜背部中心的四合如意云纹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无憾镜放回到跟前的黑漆描金绘四合如意云纹的木箱中。
该去凝霰峰见见那个孩子的人……是季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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