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淡淡地看了杜若洲一眼,转过身往长阶走去。
杜若洲揣测韩江雪那个眼神应该是让她跟着他的意思,便转头朝裴予安笑了笑,表示自己要走了,而后,她赶忙迈步跟上韩江雪。
未成想,她刚走完十几级长阶,走到阶下,前边的韩江雪忽然停下脚步,站住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杜若洲跟着停下往前走的步伐,正疑惑着,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听上去异常惊喜的声音:“清泽君?!”
这声音听着好像是季荷在说话……
是她吧?
这么猜测着,杜若洲往右前方走了一小步,从韩江雪身侧探出头,往正前方看去,果然在正前方大约一米远的地方看见了季荷。
只见季荷聘聘袅袅地站立在前头,她的双颊绯红一片,正一边用左手紧紧地攥着腰上挂着的透雕并蒂如意莲花圆形玉佩,一边眸光缠绵、含羞带怯地注视着韩江雪,但凡有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显然是对韩江雪情根深种的样子。
噫……
看到季荷那好像在看情郎的眼神、那矫揉造作的姿态,她真的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杜若洲浑身抖了三抖,正在这时,她的耳边又传来季荷娇俏的声音。
“清泽君……”季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韩江雪,“我是逍遥仙宗的季荷,十二年前,您曾经在青岑山下救过我,您还记得吗?”
听见季荷这一番话,杜若洲默默地收回迈出去的右脚,准备悄无声息地回到韩江雪身后当个隐形人,谁成想,她刚刚将右脚收回,就被在季荷身旁站着的那位活像只绿孔雀的路人某发现了。
眼尖的路人某一发现杜若洲,便立刻朝她厉声喝道:“杜若洲?你偷偷摸摸地跟在清泽君身后,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闻言,季荷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韩江雪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的杜若洲,目带谴责地说:“若洲,你……你平日里同我们闹闹也就算了……你怎么能……怎么能尾随清泽君呢……”
紧接着,季荷又将目光重新移回韩江雪身上,她对韩江雪歉意一笑,说道:“清泽君……我们都没有想到若洲竟然会这么做……但若洲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她……”
???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这话里话外的那股子茶味,真是有够纯正的……
季荷她是茶树精转世吧她……
对于季荷这番茶言茶语,杜若洲表示叹为观止,她觉得自己起码有半年不必喝茶了,毕竟,整整大半年的茶都在今日喝够了。
正在这时,她的耳边又传来季荷的声音,“若洲……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快点过来呀……”
杜若洲正准备开口将事情说清楚,又听见季荷不敢置信地说道:“若洲……你怎么还不过来?难道……难道你还执迷不悟,非要尾随清泽君吗?”
茶言茶语听多了可真是无趣……
这茶她已经喝饱了,不想再喝了。
杜若洲抬眼看着季荷,一字一句地说道:“够了。季荷,别再假惺惺了,在徵山崖顶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
“你心里对我恨之入骨,三番五次使计加害于我,现在却又要在这里摆出一副假情假意的模样?这个样子,你自己都不会觉得恶心吗?”
第27章 仙落凡尘
“若洲……”季荷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说道:“我没有……那日在徵山崖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你消失后,我还在附近找你找了好半天……”
“若洲……我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你呢……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说到这,季荷簌簌落泪,哽咽道:“若洲……真的不是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呢……”
别的不说,季荷这演技确实是相当精湛的……
瞧她那潸然泪下的样子,都哭出层次丰富的悲痛感了……
杜若洲几乎都要为季荷那令人叹服的演技拍手叫好了,可惜这里不是国家大剧院,季荷也不是登台演出的演员,而是一朵正在歪曲事实、博取他人同情的小白莲。
“季荷,别装了。”杜若洲表示自己不吃这套。
“若洲……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一直将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季荷声泪俱下,断断续续地哭道:“我刚刚还想和你说……要不……要不我去问问我师父……看他能不能……能不能也收你为徒……”
“季荷,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杜若洲斩钉截铁地说道:“而我拜谁为师之事,更是用不着你操心。”
闻言,路人某一边轻抚季荷的肩头,一边斥责杜若洲道:“杜若洲,你真是太过分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样对待阿荷!”
“阿荷待你这样好……你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
与此同时,季荷哭得愈发伤心了,真可谓是闻者同情,见者犹怜,“若洲……为何你始终不肯相信我……”
正当她啜泣得越来越大声的时候,韩江雪忽的开口,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霎那间,季荷的哭声一滞,她眼泪汪汪地转头看向韩江雪,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不愧是韩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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