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睡恁香,我要是说了,你娘非得把你拽起来说话。来,我搪瓷缸子里晾了糖水,现在估计也不烫了,你快喝点水,醒醒觉吧。”
沈寒露虽说醒了,可困劲儿还是在,她接过搪瓷缸子,又是一个呵欠。
呵欠一打,紧跟着眼泪就流了下了。
正好沈静静撩门帘子进来,一见沈寒露满脸的泪,忙问:“寒露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呀?”
沈寒露喝了口水,没解释说自己那泪珠是打呵欠打出来的,而是故意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静静啊,姑只是不想念高中,但是你三爷爷三奶奶不同意。所以姑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沈静静不解又担忧的看着沈寒露:“姑,六月份的时候你还和我说你要念大学,还和我说就是女孩也要好好念书,让我要好好学你教的知识。怎么突然就说不想念高中了啊。”
沈寒露倒栽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哎呀,你们怎么都非要问我个理由啊,我就没什么理由啊。”
知道未来带给她的只有恐惧,她上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祖国飞速发展。
就是这辈子,她前十六年,也生活的很好,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内心是平和快乐充实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对未来这段时间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她的姥姥。
WEN.GE到来的时候,她的姥姥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WEN.GE开始后,她们班除了出生不好的,几乎全当了HONG.WEI.BING。
沈寒露的姥姥见他们最先针对的是自己的老师,不愿意参与其中。
HONG.WEI.BING.多是大学,高中初中的学生自己组织起来的团体,后来其他社会上的人参与进来,只要是胳膊上系上红色袖标,都可以自称是.HONG.WEI.BING。
沈寒露姥姥那个时候和现在的沈寒露差不多大,六六年大串联,她的许多同学去了北京,见了领导人。
沈寒露的姥姥没有去,就被同学怀疑思想觉悟上有问题。
后来开始NAO.GE.MING。她因为同情一位被PI.DOU的女老师,再加上HONG.WEI.BING之间观点不同,有着不少的派系,激烈派认为沈寒露的姥姥虽然出生工人家庭,成分没有问题。但是思想上已经不纯洁了,被腐蚀了,性格太软弱。
还有一位平时嫉妒沈寒露姥姥成绩好的女同学又刻意栽赃诬陷,沈寒露姥姥成了不少人眼里需要‘改造’,‘再教育’的对象。
他们去沈寒露姥姥家打砸,沈寒露的曾姥爷因为想拦着这些人打自己女儿,推搡之间被划坏了眼,从此瞎了一只眼。
从小沈寒露听姥姥说起旧事时总是满是悔恨,可姥姥又从不说她悔的是什么,恨的是什么。
是悔自己不该成绩太好,被人嫉妒吗?
是悔自己不该同情那位女老师吗?
还是悔没有参与进HONG.WEI.BING,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员,这样自己就不会成为被PI.DOU.的对象?
恨呢,姥姥恨的又是什么呢?
姥姥只是讲述,却从不对沈寒露说。
时过境迁,对于当时的事情只有姥姥自己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情。
沈寒露小时候不了解,只觉得姥姥太过分,讲故事都不把故事给讲全了。
后来长大了,懂得多了,沈寒露才知道姥姥可以把当时的旧事拿出来说,却无法把当时的心情一再重复。
对于那段历史,沈寒露从小就觉得是黑暗的,压抑的。
现在突然恢复记忆,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沈寒露第一时间就是觉得害怕。
与对未知的惶恐不同,这种已知的感觉更让她不知所措。
她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仅此而已。
“可是小姑你念书成绩好啊,一直都是第一名。”
沈寒露说:“那是我擅长念书,我擅长不代表我喜欢,我现在就不喜欢念书啊。就像静静你,你洗衣服很利索,那你会喜欢洗衣服吗?”
“会啊,我挺喜欢洗衣服的。”
好吧,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解释这事儿,只能说:“行了,静静,你只要知道姑现在就是不想念高中,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念,这就行了。至于你,你喜欢念书,喜欢认字,那就继续和姑学。”
“姑,我还能跟着你学啊?”
“能啊,怎么不能,我就是不念高中,教你小学的内容也是妥妥的。”
从沈奶奶家出来,沈寒露回了自己家,她爹娘还没下工,就见她大姐在做晚饭。
沈寒露凑厨房:“大姐,晚上吃什么呀?我好饿啊。”
沈芳敲了一下沈寒露的脑门儿:“你还好意思问我晚上吃什么?你心可真大啊,和爹娘说了不想念书,转头就去奶家睡午觉去了。我去看了看你,发现你还睡挺香。现在这觉醒了,又来找我要吃的。吃了睡,睡了吃,还喊饿,你是猪崽子啊。”
沈寒露靠沈芳身上:“哎呀,大姐,我不过是不想念高中,这又不是什么为难事儿,你们干嘛愁眉苦脸的啊?”
“你说我干嘛愁眉苦脸的,就你这样,中午吃了饭还要睡个午觉的,要是真留在老家种地,你这日子能过好么。小妹,你别嫌大姐啰嗦,大姐是真操心你,大姐真觉得你不寻摸个出路,将来日子过不好。”
沈寒露翻着橱柜,找出来大姐上午拿回来的桃酥,吃了一块,说:“大姐,我至于让您这么操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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