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修行中人,更可增进修为,机缘巧合者与灵力心决相济相辅,说不定还能突飞猛进,就此提升一大截。
他们先前在那岛上寻寻觅觅,找不见什么神兵,如今倒是看见一件不比神兵逊色的宝物。
几名男修当即眼热起来,不管不顾伸手便去抢!
胜者为王,弱肉强食,修士之间的江湖便是如此残酷真实。
蛟珠到手,谁还管你是怎么得到的!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男修只觉身体一轻,人跟着往后飞出船舱。
他脑子瞬间空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人在半空,就看见后面相继有几人也被甩出船舱,其中一人甚至身上还插着自己的剑。
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方才一心只为抢珠子,并未有杀人之心,没用上兵器,否则现在小命也不保了。
随着这个想法,人重重砸落水面,水从眼耳口鼻涌入,将他所有神智打碎。
有了这几个前车之鉴,船舱里剩下两名女修哪里还敢动手。
于蔷也没动手的想法,她默默看着珠光映照下,对方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甚至逐渐有了血色。
而蛟珠的光芒则越来越黯淡。
直至珠光完全消失,整颗蛟珠就像寻常古玩店里的赝品。
云未思伸手,蛟珠落在他掌心。
他看着长明头发还未完全恢复原样,发尾部分依旧是雪白的。
不过蛟珠只有一颗。
那蛟龙还未炼成,拿来也没什么用。
他拿着蛟珠走出船舱。
龙倾。
明明不是龙,还非要起个龙姓。
哗的一下,蛟龙从水里冒出半个脑袋。
她已经将力道控制到最轻了,船还是剧烈摇晃了一下。
这么快用完了?
蛟龙忽然哀嚎。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还真全用光了!
云未思:他伤得很重。
他将珠子扔出,蛟龙仰头张口吞下。
那动作有点像狗叼球。
云未思没说出来。
不然船估计要翻。
这给你。
他将春朝剑的剑穗一起扔出去。
当时明明是斩落了,最后却又捡起来,神使鬼差。
这是什么?
蛟龙嚼了两下,差点吞进去,发现不好吃。
信物,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
蛟龙:那为什么不是现在还,我想吃东海的龙虾,你去帮我找一箩筐来啊!
云未思:现在不行,我们要走了。
他也不等对方回应,飞身进了船舱,抱起长明,两人跃入湖中,失去踪影。
人入了水就没再浮起来过。
雪白发尾的青丝在眼前荡漾,成为于蔷对两人的最后印象。
来得突然,消失也突然。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何门何派。
在以后数十年岁月里,直到她放弃修行,嫁给一个寻常男人,数十年过去,发摇齿落,白发苍苍,也忘不了当日船上那一幕。
而蛟龙眼看着他们入水,也赶紧沉入水中,却寻遍整个湖,也没再找到两人。
长明吐出一口水,缓缓醒转。
下次别用这种入水的办法离开了。
他刚才猝不及防,口鼻都被呛住,人才清醒过来,导致现在感觉脑袋里晃晃都能流出水来。
云未思淡淡道:我不希望再改变什么。
离开时身不由己,仅仅是若有所感。
但他不希望再改变任何能影响未来的细节。
包括发生在玉汝镇的那一切。
包括聚魂珠。
长明似笑非笑:你从前就容易心软,如今倒还一样。
云未思不置可否。
他心软吗?
外面也好,九重渊也好,死在他手里的人和妖魔不计其数,春朝剑上的血若拭不掉,此刻怕早已浸在血海中。
他只是不想再改变那些已成定数的过去,因为
云未思心底隐隐知道答案,即使他不想承认那个答案。
蛟珠虽然治愈长明大部分内外伤,将积重难返奄奄一息的他强行从生死边缘拉回来,但原先许多旧伤留下的烙印并非一年半载能改变。
那蛟龙,我后来见过。
他咳嗽几声,抹去嘴角血沫。
在黄泉。
云未思神色一凝,看他。
黄泉,正是长明最初归来之地。
他在那里整整待了五十年,意识混沌,魂魄不全。
蛟龙从小到大都待在蓬莱湖里修行,她又恋家,没有什么事轻易不肯离开,怎么会突然跑到黄泉里去。
她被镇压在铁索之下,岩浆间歇从山顶浇灌下来,鳞片一片片往下掉,早就没了从前的光泽,血迹干涸,伤口又裂开,日复一日。
长明从那里路过时,原是想着走路累了,将这蛟龙救出来,让她充当自己坐骑。
但他很快发现锁住对方的铁链乃万年寒冰所铸,边上还有别的东西镇守,那东西邪门得很,以他当时实力,的确无法抗衡。
那条蛟龙虽然力量强大,却在冷僻少有人至的蓬莱湖,当初有些修士看见天现异象,以为神兵出世,后来遍寻不到,渐渐也就散了,就算有什么宝贝,也早就被那条蛟龙给吞了,如何还会等到旁人去寻,蛟龙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蛟珠。
但蹊跷的是,当年长明看见蛟龙时,她身上的蛟珠,却还在。
否则,也无法撑那么久。
既然不是为了蛟珠,又为何要将它锁在那里,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混沌之海,波光粼粼。
一团团柔和的光像星辰散布各处。
云未思暂时也不提杀他的事了。
长明一笑,伸手点开最近的光。
风雪覆地,寒云改天。
满目的灰与白。
灰是因为狂风吹开覆雪的山峰,白则是铺天盖地的冰雪。
长明没想到一来就是这种地方,迎面吃了满嘴的风雪,大病未愈的身形在狂风中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撞上一人,对方扶住他的腰。
他眯着眼半回头一看。
哟,大徒弟也跟来了。
只是没法子开口揶揄,就算张口,话语也会被吞没。
云未思拖着他往边上走。
风雪虽然大,路却不是很崎岖,前方还有一座木屋,门用铁链锁着,但对云未思而言不是难事。
手一拂,锁便断了。
里面很小,不过方寸之地。
布置也简陋,茅草,木桌。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但修士进可安处锦绣庙堂,退可苦修冰天雪地,这点简陋不算什么。
比起外面风雪交加,已是好太多了。
但从寒冷骤然温暖,长明身体有些受不住,顿时剧烈咳嗽。
但没咳两下,他的咳嗽声就停止了。
他自己生生压抑住的。
因为门外有人。
除了呼啸狂风,还有一个脚步声。
很轻,但凌乱。
说明是个修士,而且是受伤的修士。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将自身动静压到最低。
云未思上前开门。
手刚碰上门边,门就已经被推开来。
一人从外跌入,踉跄几步,又重重倒在地上。
云未思:
他料到回到过去,也许能看见过去的自己,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
身受重伤,神志不清。
自己还踉跄挣扎要爬起来,抬头看见云未思时,不由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
片刻之后,过去的云未思直接晕过去。
长明缓缓道:既然你不想改变过去任何事情,我认为,你还是暂时避开为好。
云未思沉默片刻,走到门边,开门,走出去,关上,默默隐入风雪中。
长明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云未思身上。
拨开沾了血污的发丝,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露出来。
长明想起来了。
这里是舍生峰。
此时,应该是他离开玉皇观之后不久。
第41章 你从前也这般爱撒娇吗?
这里是舍生峰。
修炼之中,凶险关卡比比皆是,唯有舍生忘死,方能置死地而后生。
此地常年风雪,一年里几乎没有几天是放晴的,普通人在这里根本站不住,即便修士,也很难忍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清苦。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但长明带云未思来过几回。
他反而很喜欢这里的寂寞艰苦。
越是艰苦,才越能淬炼心智躯体。
修士眼中的至臻境界,是白日飞升,这种飞升并非魂魄飞升,而是连同肉体一道顿悟,这就需要肉体与魂魄都修炼到极致,方能两者并行,兼而容之。
长明时常坐在山巅,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是好几天。
起初云未思是受不住的。
他自小锦衣玉食,受尽父母宠爱,虽然也习练了一些入门心决,可仗着天赋过人,从未认真坚持下来,每次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马马虎虎糊弄过去便算完事了,直到家门生变,家破人亡,方才突然醒悟过来。
哪怕经历过千里逃亡,也只是在危急之下提着一口气的本能反应,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娇生惯养的翩翩公子,玉皇观的修炼虽然刻苦,咬咬牙还能忍下来,舍生峰令人望而生畏的狂风暴雪,却让云未思每次想起来就有种牙酸的刺骨寒冷。
但在长明离开玉皇观之后,他却主动经常来这里修炼。
后来没遇到长明,来的次数也渐渐少了,他已经不再畏惧这种程度的风雪,在这里修炼的意义也就不大。
这一年,他前往万莲佛地,挑战龙象佛座。
万莲佛地与庆云禅院并称佛门两大圣地,藏龙卧虎,高人济济。
龙象佛座圣觉是万莲佛地中号称武力第一的僧人,地位仅次于本门佛首。
以云未思当时的实力而言,必然是赢不过对方的。
对方听说道门新秀上门求教,也是付之一笑,并未亲自出面,随手召了座下数名弟子招待。
但那些人都被云未思打败了,连带圣觉座下最为青睐的大弟子。
圣觉终于被惊动了。
他亲自出手,与云未思在佛地门前的院子战了三日三夜,云未思身负重伤,可圣觉也未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被云未思以半招之数堪堪取胜,圣觉主动认输,并感慨云未思前途无量,终有一日能登顶武道巅峰。
离开万莲佛地的云未思没有回玉皇观,反而来了舍生峰。
就连他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神志昏沉中,会选择这个地方。
也许他早就知道,师尊再也不会回玉皇观了。
在这个地方,兴许两人还有再见一面的机会。
虽然机会也很渺茫。
天涯海角,寻寻觅觅,他努力变强,却无人可以诉说了。
长明看着倒在地上的云未思,推了几下没有反应,认命将人搬到屋内。
木屋里还有些柴禾,生火开窗,捡了点茅草往他身上盖。
长明开始觉得不应该把那个云未思往外赶,否则现在起码还有个干活的,对方总不能看着自己被冻死吧。
眼前这个云未思,正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比起刚入师门那会儿,已经沉稳不少。
虽然日后容颜也没什么变化,但从神态表情,是可以轻易辨别出不同的。
屋内逐渐变得更暖,长明只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一声又一声。
咳嗽声让昏迷中的云未思动了动,微微有些感知外界的意识。
他迷迷糊糊睁眼,还未感受到身体剧痛,视线之内就先映入一个身影。
云未思张了张口,以为自己发出声音了。
其实没有。
那只是他心里的回响。
师尊。
长明咳嗽完,抬头看见他半睁眼眸的一脸迷茫。
爱徒?
云未思:
他想,果然是在做梦,师尊绝不可能这么喊自己的。
但做梦也好。
师徒二人已经整整三年未见了。
他不时听见师尊的消息,可也只有只言片语。
只知道对方越来越强,而他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追赶对方脚步,不至于被远远甩在后面。
师尊
嗓子已经哑了,喊不出声。
但长明从唇语上读懂了。
他伸手去摸对方的脑袋。
云未思顺势将头靠上去,蹭了蹭。
在玉皇观时,长明很少这么做。
他对徒弟素来是不遗余力的严厉。
但云未思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
一开始也许还有些脾气,后面也渐渐明白过来了。
寻常人提起修仙,只知道长衣飘飘出尘脱俗,但修仙江湖中的争斗,往往比普通人还要残酷百倍。
不够强大,就无法在师门出头。
不够强大,就可能被杀人夺宝。
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固然厉害,输了顶多是下野流放,杀人不过头点地。
修士若是在斗法中落败,也许有时连魂魄都未能留下,还要被拿去充作炉鼎材料。
长明越严厉,他成才的机会也就越大。
而且师尊,也不是日日都不苟言笑的。
手谈与泡茶时,师尊的姿态往往是放松的,连带神情也柔和不少。
可也没有像眼前这样,如雪化青松,风拂夜云,所有严厉烟消云散,唯有眼底星河,满目开阔。
这不像师尊了,更像自己的幻觉。
你从前在家里,也这般爱撒娇吗?
他听见师尊如是问道。
云未思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他从前是家中独子,虽然母亲目盲,可父母对他的宠爱没有减少半分,云丛两家的丰厚家底,足够让他随意挥霍一辈子也挥霍不完。
据说两家原先是有婚约的,因为母亲眼睛的事情,一度想取消婚约,闹得双方长辈不太痛快,他父母成婚后也还僵着,直到他的出生才改变这个局面。他母亲说他小时候冰雪可爱,人见人爱到什么程度?那真是每个人见了都想亲一口,听说连皇帝见了也差点要让他跟公主配下娃娃亲。这种情况下两家长辈哪里还有火,就都借着他下台阶,重归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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