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对方虚情假意的拱手让人,也不惧怕与对方相争,本就属于她的人,别人谈什么资格与自己抢?
宣城摇摇头,再次自言自语道:也怪这张脸长得太好,昔日的探花郎都变成傻子了,竟还能四处招蜂引蝶。
看着舒殿合睡得香甜的模样,起了捉摸她的心思,她扭头透过层层书格瞧见摆放在桌面上的砚池和毛笔,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将念头作罢。
不一样了,她已经没有从前的幼稚了,不一样了。
就在她继续胡思乱想之际,柜子里熟睡着的舒殿合,脑袋没有处依靠便向一侧倾去。
紧接着整个人随之要倒下来,宣城连忙凑过去,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宣城一侧的肩膀陡然有了重量,熟睡的人恍若未觉,埋首在宣城的脖颈间,像只小猫似的摇头摆脑轻蹭了蹭,肌肤相触,引起一阵搔痒酥书房内安静极了,致使宣城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如擂的心跳声。
其实也没有什么,小时候宜安也常常这样靠在她肩膀上睡觉,还会口水嘀嗒的弄湿她肩上的衣物,宣城试图平复心头被激起的异样感。
但是稍后来自对方身上的暖香不请自来,撩拨着宣城敏锐的嗅觉,令人很难不联想到一些专属于成年人之间的私密画面,还有曾经那些在枕席间灼热的耳鬓厮磨。
面红耳赤的宣城僵硬着脖子,不自觉攥紧自己衣角,胸膛里心跳越来越快。
不行,不可以,她及时刹住了那些危险的念头。即便她再禽兽,也不能对此时心智与六岁小儿无异的人,做出什么过分的行迹。
在她喊停之后,那些念头仍没有休止的迹象,反而像疯草一般狂长,宣城连忙闭上眼睛,念起了清心咒。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心里的冲动才平复了一些,宣城松了一口气。
舒殿合不醒,一时间她也无法离开,只能稍稍挪移身子,使自己背靠身后的书柜,保持在一个舒服的姿势上。
视野的余光中,忽然瞥见舒殿合脖子上挂着的红绳,宣城怔了怔,抬手红绳上所系挂之物轻扯了出来。
白玉上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宣城将它握在手心,她贴衣的地方也同样的一块玉锁。
两块玉锁模样、大小、材质如出一辙,就好似双生一般。
宣城脑中回想起左大伴与她说过的话。
没想到公主你还留着太子在你五岁时,送给你的礼物啊。
那是过去两年前某一月里的某一天,因系挂玉锁的红绳日久天长磨损殆尽崩断,玉锁不知道何时从她衣裙里掉了出来,正巧被收拾桌案的左大伴捡拾到。
左大伴为她重新系上了一条新的红绳,送归她时,便说了上头的那一句感慨。显然他并没有发现,此玉已非旧时玉。
她失而复得了自己的贴身之物,同样将玉握在手心,自然又难免想起失踪的舒殿合来,心下一片悲伤,面上勉强对左大伴笑道:这么久了,左大伴慈爱一笑,道:「大伴虽然老了,但记忆还不差,这宫里上下发生过的事,大伴多数都能记得,何况是公主和太子的呢?」
宣城经他一提,突然想起了这玉被遗忘的来历。带着随时可能落空的期待,她向左大伴问道:那大伴知不知道太子皇兄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的?
也是时间过得太久,左大伴在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时,在她面前徘徊回想了许久,久她都以为自己又会得到一个期待落空的答案。
哪知就在她要放弃追索之际,左大伴忽然高兴的回话道:大伴想起来,这玉锁是太子第一次在战场上得胜之后。
缴得的战利品,因为意义非凡,所以太子一直留在身边,直到公主五岁的生辰,他将它送给了你。
她太子皇兄第一次监军打仗,也是他一生里唯一打过的仗,那便是攻克前朝皇城门。
其中的经历,太子皇兄屡次把它当成故事讲与她听。
若是左大伴的记忆没有差,那这个玉锁就是来自启皇宫的物件。
它能落到太子皇兄的手上,这就意味着玉锁曾经拥有它的主人或许也命丧在太子皇兄的手下
你的父母到底是何人,会不会与她的父兄有什么关联?
宣城有极为不好的推测,却不忍将它说出口,全然因为她不想让好不容易重逢的两人之间再横生出什么阻碍。
窝在舒殿合怀里睡觉的兔子醒了,探头探脑的活动了起来,瓣嘴贴着舒殿合的手指摸摸索索找寻着食物。
宣城怕它会惊扰到舒殿合的睡梦,刚伸出手想把它抱起来,肩膀上的人便动了动。
舒殿合朦胧的醒来,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关注她的清澈眼睛里。
你醒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人问道。
舒殿合咕噜了一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分不清自己此刻在哪里。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吗?宣城目光复杂,带着一丝丝期待问道。
只瞧见面前的人凝神看着自己半响,应该能明白自己在说什么,顷刻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问题,宣城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她的目光落在舒殿合脖子系挂的玉锁上,再次试探道:那你脖子上这块玉锁是从何而来的?
舒殿合随着她所指示的地方低头看去,看到了自己的玉锁,动手将它塞回了自己的衣领里,道:师傅给的,藏好。
宣城所盼望的东西,再次落了空。
她勉强笑着,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让你想起我的。
舒殿合迷茫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对方在自言自语什么。
这时候书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冯夕婉过来唤宣城吃饭,被呼唤的本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屋内多余的人光听见「吃饭」两个字,眼睛噌一下就亮了起来,宛如点了两盏大灯笼。
饭饭,饭饭。舒殿合兀自念叨着,从柜子里爬出来,也不管宣城如何看她,跟着吃饭的声音就走了,走时还不忘把自己的兔子捎带上。
留宣城在原地眨着眼睛一愣一愣的,疑心是不是有谁用饭桶把她的驸马偷换了。
以前那个像个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绝不会这么贪吃。
她出神的朝书房走去,冷不丁迎面撞上书架的边角,架子上一本没摆好的册子受到震荡,随即「啪」一声掉下来。
宣城一边揉着自己吃痛的额头,一边拾起那册子,随手要摆回架子上。
那册子的封面打她眼前一晃而过时,宣城顿住了动作,将册子拿在手上随意翻了翻,内里的内容立马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料想外面的人都应该在等自己吃饭,她也不好再在书房里逗留下去,索性将册子往衣襟里一塞,伺有空时再拿出来看看,然后她便离开书房,径直去了前院。
药园地处偏僻,周围无甚玩乐的地方,连集市都只有十天一次,宣城一幅要长久待下去的架势,柴隆威怕公主在山上待着无聊,所以在集市上买了许多吃吃喝喝的东西回来。
宣城从他买回来的东西里面翻找出了几瓶米酒,不由得心情大好。
往常她在宫里时,为了压抑住对舒殿合的思念,常常以饮酒来麻痹自己,哪知时间长久下来,便喝出了瘾,几日不饮酒,总觉得夜晚缺少了点什么。
柴将军果然是贴心人,宣城由衷感叹完,转身偷偷摸摸将那几瓶酒藏进了书房里,打算私自独享,不是,她说的就是舒殿合。
回过头来,她又从那堆东西里看到了一包饴糖,宣城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曾经逗侄女侄子的手段,一计浮上心头。
彼时舒殿合正坐在台阶前拿着胡萝卜喂兔子,宣城将饴糖藏在身后,假装无意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故意挑在舒殿合注意自己的时候,从身后拿出了糖袋打开来,将里面所装的全部用糖纸包裹好的饴糖倒在自己的膝盖上。
信手从中挑选一颗打开,米黄色的饴糖上还裹着如白雪一般散落的糖霜,不用入口,光是用眼瞧着便已能尝到美滋滋的甜意,再凑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麦芽香气。
宣城心知肚明没有一个小孩能禁得起这样的诱惑,就算是皇家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也一样,所以这个办法她屡试不爽。
她朝舒殿合所在的方向歪了歪头,果然对上了一双如饥似渴的眼睛。
她得逞似的嘴角微微翘起,拿起一块饴糖来晃了晃,问舒殿合道:你想吃吗?
舒殿合抿紧嘴唇,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宣城膝盖上数不胜数的饴糖,连手中喂兔子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喉咙滚动,点点头。
宣城狡黠地眨眨眼睛,诱骗道:你叫我一声夫人,我就拿一块给你吃,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篇文be了,会不会成为你们的童年阴影?
第182章 手札记事
舒殿合呆呆看着宣城, 宣城被她瞧得心虚,就好像自己以大欺小样,清清喉, 再次重复道:你叫我声夫人,我就拿块饴糖给你吃,这很公平,是不是?
舒殿合持续的沉默, 就在宣城即将放弃勾引之际, 她忽然从嘴巴里蹦出两个字来:姐姐
什么?宣城几乎没有听清。
舒殿合盯着宣城手中的饴糖,犹犹豫豫再次唤道:姐姐
以为这样能将宣城敷衍过去,从而得到想要的东西。
是夫人。宣城一乐, 认真的矫正她道。
姐姐
夫人。宣城眯起眼睛, 和她较起劲来。
姐姐舒殿合固执不变。
夫人。
姐姐
夫人。
欸!舒殿合竟咧开嘴, 露出得逞的微笑, 应声道。
宣城一愣, 没有想到自己诱骗不成反被对方坑了遭,这人傻了居然还能够欺负自己。
在哭笑不得的同时,她的心里再次升起怀疑来, 将手中饴糖给予舒殿合后,她借着对方吃糖的间隙, 重新审视眼前人的举止动作, 越发不相信这个人真的痴傻了。
她有没有可能在故意欺骗自己?如果是,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念头一旦出现在宣城的脑子里,便变成了挥之不去的怀疑, 并随着她一步步的思考,有增无减,越发强烈。
舒殿合揭开糖纸, 将一块饴糖送入口中,恍若未觉宣城异样的目光。
她不止自己吃,连身边的兔子不忘分享,在它面前摆了块。
宣城张张嘴,刚想说兔子不能吃糖,唇边就多了块剥开糖纸的糖块,没有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噎住。
你,吃。舒殿合的眼睛闪闪发亮,毫无城府。
宣城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拘束的从舒殿合手中咬过糖,将它含如口中之后,带着麦香的甜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好吃的让她甚至想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分明心门已封闭许久,却屡屡被同个人轻易敲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执着寻找对方这么多年的原因。
冯夕婉静静站在远处,看着两人来往的互动,心思微妙。
午后的气氛是宁静的,阳光并不炙热,花狸猫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影下,大敞着肚皮,呼呼大睡。
院子里的人和其他动物都去午睡了,宣城却被杂乱的念头吊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找了一张摇椅摆在天井中央,身侧放了一张小几,上头摆上一壶温茶和消遣的零嘴,打算就这样度过眼下这个无所事事的午后。
院子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在。
宣城浑身放松躺倒在摇椅上,侧首瞧了瞧不远处坐在廊下仰头数白云的人,脑子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安逸」。
如果舒殿合没有出事,她们还是刚互通心意的她们,此时的场景不正是她当初心心念念想要的吗?
只可惜多愁善感的念头刚出了个头,就被宣城掐断在襁褓里。
她随之抬起头来,正巧片蓬松像发面的云朵徐徐飘过。
没什么好可惜的,舒殿合还能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已然是上天眷顾她了,若是她再想多要点什么,那便是贪心了。
将那些杂乱又无头绪的念头逐出脑海之后,宣城喝了一口温茶润喉,然后就从衣襟里掏出了那本书房里捡到的册子。
质朴无华的土黄底封面上仅写着「手札」二字,许是放了很久,宣城才拿到手上,就闻到了股专属属于纸张的陈旧气味。
但保存的很好,上面既没有破损,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污渍。
宣城在书房拿到它时,便翻了两页,里面的字迹并不属于舒殿合的。
但几乎每页里都带有「合儿」两个字,所以才让宣城生出了探究的好奇心来。
宣城又瞧了眼仍在数云的人,「合儿」不就是舒殿合的昵称吗?
能这么称呼她的人,除了她的神医师傅冯焕林以外,还会有谁?
待宣城翻开了手札的第页,果然看到了冯焕林的落章。
再下一页,起头便是永康七年十月四日,宣城想了想这个时间自己在做什么,最后得出结论,那时的自己都还没有出生。
她定下心来,接着看下去。
彼年,吾弟身任大理寺丞,深受陛下器重,前途坦荡。
吾不涉官事,并不知他何以如此狼狈的出现在此,再看女孩衣物华贵,不似寻常人家,不免心中生出疑虑,犹豫着不敢答应吾弟的请求,恐遭外人打扰清净。
但吾弟再相求,以女孩性命攸关为由劝说,吾终是心软接下了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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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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