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认真的为她解释道:此物名为九连环,是民间前不久刚流行起来的玩物,皇妹久在宫中,自然不知道。有诗者曰:信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薄。说的就是只有心灵手巧、聪明细致的人才能够解开这个连环。你皇嫂资质愚钝,所以特意拿来给皇妹试试。
是吗?宣城质疑,自己不过也就两个多月没有出门,外面的新事物竟然变化的如此之快。
她将九连环摆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研究,听说解开有难度,这就激起了她琢磨的心思来。
解开是什么样的?
太子妃道:据说是要将钗和九环都分离开,才算是解开。
噢~宣城拿在手上试了试,玉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像有点意思。
接着,就一心扑出如何解九连环上。
太子暗暗给太子妃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服输了。
他们来之前,打了一个赌,赌宣城会更喜欢他们两个谁带来的东西或消息。看宣城投入的心思,这结果不言而喻。
有了解闷的东西之后,宣城看新教养嬷嬷那张苦大仇深的脸,都觉得顺眼多了,即便她依然不情愿学习女则。
秋闱前几天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细雨,参加乡试的学子都几乎以为今年要顶着伞去科举了。
那想到,就在乡试正式举行的前一天,天空突然放晴,傍晚更是出现了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
人人都道这是吉相,本场乡试定有龙凤飞出。
舒殿合无心多想这些,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无非提醒她进场的时候,多带两套衣服罢了。
她并不是一个人去参加乡试的,今年冯焕森的次子冯正,与和她同场考试。去的时候,自然由丞相府的长史安排两人一道去。
舒殿合在丞相府待了也有不短的时间,从下人们偶尔的闲聊得知了,冯焕森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以及数个庶子庶女。
两个嫡子,一子从军,名曰冯恒,字保成,如今身处西陲,为国镇守边疆。一子学文,也就是冯正,字守拙,子承父业,年龄比舒殿合一般大。
保成、守拙,惟愿儿愚且鲁,无病无灾到公卿。从这两个朴素大方的名字中,可以看出他们的父亲对他们惇惇期待。
冯守拙学宿在国子监,偶尔才会回来一两次,所以虽然身处一个屋檐下,舒殿合也从未见过他。
舒殿合自从知道那恩荫的好处之后,再听说冯守拙不愿依靠父亲的羽翼,独自从童生经过了大大小小的考试考上了秀才,心里不由的对冯守拙萌生了几分敬佩,也好奇这应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丞相作为百官之首,选拔官员的科举,必然有他的一份事。因为冯焕森的儿子今年要下场,冯焕森需要避嫌,主动向皇上请辞,因此主办人才变成了太子和礼部协同。
乡试在贡院举行,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舒殿合在丞相府动身去贡院前,见到了冯守拙。
他一身纯白圆领襕衫,头戴庄子巾,身长八尺有余,面目有几分肖冯焕森,气宇轩昂,一表人才。
因两人心里都紧张着考试,无暇交谈,所以用点头代替了问好,之后又各自拿起了书,沉浸其中。
到贡院前,两人下了马车,从长史手中接过为他们准备好的各式东西。
科举的规矩十分严苛,无论是乡试,还是会试,考生进入贡院时,都要进行严格的搜身,就连所带的干粮都被掰碎,以防考生私自夹带小抄入内。
因为长史是京都官场里的老熟人,谁不知道他是丞相的人,所以对待他带来的人,负责搜身的人没敢细查,走走形式就过去了,一旁监督的官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担心搜身会暴露自己身份的舒殿合暗地里松一口气。
紧张的乡试很快就过去了。
舒殿合出考场的时候,没有碰见冯正。被派来接他们的小厮说,他们家二公子有事先走一步了,舒殿合不置可否,独自上了马车,回到丞相府。
考完之后她不敢松懈,立马又投入了对明年三月份会试的准备中。
这日,正当她在奋笔疾书之时,冯焕森突然让人把她唤到了书房。
等她到时,冯焕森正在书案前研墨写字。
屋外的日头正好,光线穿透象形窗格,在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碎片。整间书房都安静极了,只听闻的见毛笔细腻划过纸面的声音。熏炉焚香,雅气自来。
舒殿合走进来的身影,遮挡去些许光线,冯焕森旋即感觉到,头也不抬的问:这次乡试,你可有几成把握?
殿合不敢妄谈。舒殿合谦虚谨慎的回道。
老夫却看你是十拿九稳。冯焕森停下笔,置于笔格之上,笑看着舒殿合,难得会用轻松的口吻打趣她。
殿合不敢。舒殿合连忙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舒的日常:读书读书读书
宣城的日常:招猫逗狗,戏耍嬷嬷,惹怒老爹
我仿佛看到了我和学霸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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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慎之
她不骄不傲的态度, 令冯焕森满意。
他的案上摆着舒殿合前几天刚写的文章, 在短短时间内,舒殿合不仅改正了自己为她点出来的不足之处,而且文法也突飞猛进, 有了体统。
在他看来, 舒殿合通过乡试,考取功名,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这几个月来, 朝中的状态渐渐失衡,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那些被他压制住的老臣隐约有不安分的举动。若是他再不行动,可能就会失去以往有利的局面。
舒殿合的到来, 恰恰给他提供了挽回大势的机会。
当初他被舒殿合强制着帮助她入朝为官, 查明身世, 让他不喜,如今看来倒像是上天有意提供给他的帮助。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评鉴舒殿合的禀性, 眼下在心里也有了清晰的定义。
这定义告诉他,他大可安心的放舒殿合入朝为官, 成为自己的助力, 而不是将一个时刻都会爆炸的□□桶放置在自己的身边,到头来反将自己一军。
他从来深信不疑自己的判断。这种敏锐的能力,在他临危之际做出了完全正确的选择,躲过了来自同僚的诸多暗箭, 帮他一步一步的爬上今天的这个位置,所以现在他同样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你师傅可曾为你取过字?冯焕森一直在舒殿合面前保持的严肃形象,在他确认舒殿合的到来对他只有利没有弊之后,似裂开了一道细缝,从中漏出少许作为长辈的和蔼。
舒殿合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大的改变,心里纳闷,不解何故,应道:未曾
大豫的男子大多都有字,或父亲、或老师、也可自行起,常用以长辈对后辈,同辈之间的称呼,唤起来比大名要更亲近几分。舒殿合在冯焕林的眼中是女孩子,当然也就没有。
你这名字起的不好,不如改称为字,然后老夫给你另起一名如何?冯焕森问。
舒殿合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的名字也是出自冯焕森之手。
当年冯焕森将舒殿合交给冯焕林的时候,冯焕林问起舒殿合的名字,冯焕森为了掩饰舒殿合的身份,便信手拈来给她起了一个名字,也就是今日的舒殿合。
因为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考,舒殿合这个名字无半点深意,不过朗朗上口而已。
所以冯焕森会说舒殿合这个名字不好,想重新经过深思熟虑,再给她起个名字。
企图用取名这样重要的事情,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消除隔阂。
但是殿合已经考过乡试,此时改名,会不会造成不便?舒殿合不好拒绝,道出心中担忧。
无妨,字也是名,在科举中任意留下一个都可。
男子的名,应大气磅礴,包含深意。可从典故中摄取,也可从诗经中引用,必然被赋予了父母对孩子的殷勤希望。
冯焕森道:老夫有两嫡子,一子名恒,开疆辟土曰桓。一子名正,持身自明曰正。他们长到现在,都合了老夫对他们的期待。
你今番科举,改个易给圣上留下印象的名字,也更会有利于你未来的仕途。
他又挽袖提起了笔,顺势从边上拿来了一张上好的洒金纸笺道。
舒殿合怔了怔,对方似乎笃定自己一定能考过科举,难道这就是对方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怀着对冯焕森的感激之情,她没有多想,答应了:有劳丞相了。
冯焕森刚要下笔的手一顿,道:按辈分来言,老夫应是你的叔父。以后在朝堂上,你照别人一般,唤老夫丞相,私下里便称老夫为叔父好。
言罢,腕一低,落在纸面上的墨迹苍劲有力,如铁画银钩,似蛟龙出海。
舒殿合言听计从。
须臾,冯焕森写好了他给舒殿合起的字。将笔放下,他端起那纸笺,轻轻吹干上面的墨渍,然后递给了舒殿合。
舒殿合接过一看,白纸黑字在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现,慎,舒慎?
如何?冯焕森问。
冯焕森的书法没得说,在大豫当今文人墨客中数一数二,墨稿偶尔流入书画市场,一字千金,而他更兼有文人之首的名号,肯为现在的自己起名,是她的荣幸。
君子慎独、慎言、慎行。舒殿合凝视着那字,自言自语道。
殿合明白了,谢叔父赐名。他将纸笺妥善的叠好,小心的放入袖中,以示珍重,道:叔父起的名甚好,发人深省,寓意悠长。殿合日后定然不会辜负叔父对殿合的期待能看出自己点醒她之意,聪明,冯焕森暗自肯定点点头。
起名的事,暂告一段落。
你平时读书之余,得了闲暇冯焕森刚想嘱舒殿合其他的事,一个意外来客打扰了他们的交谈。
冯焕森的次子冯正从外面,径直走进来:参见父亲
他今日又换了一身颜色的襕衫,头上没有戴帽子,仅用一条黄绢绑住束发。
冯焕森脸上和蔼的表情一敛,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人,手指朝冯正点了一点道:老夫刚想和你说说老夫这一逆子,这逆子就来了,来的倒是凑巧。
冯正从走进来那一刻就畏手畏脚,似乎很惧怕他的父亲:父亲找儿子有什么事吗?
无事冯焕森没好气的说:就想问问冯二公子,乡试之后,就跑到哪里去了,整日不见人影,害你母亲白白担心。
冯正背明显的一僵,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应道:无无事,就是约了两三个朋友,出去游玩了。
冯焕森不相信的哼了一句,也不再故意追问,转而指着舒殿合说:你俩应该已经见过面了?
冯正微微抬起头,与舒殿合对视了一眼,道:儿子见过他。
舒殿合补道:殿合与二公子,在乡试前有过一面之缘。
冯焕森点点头:老夫今日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结识一下。日后好在官场上同舟共济,不至于
冯正这会机灵点了,不等他爹把话说全,就忙不迭地说:儿子明白了。舒兄的文章儿子刚拜读过,文采斐然、惊才艳艳,怪不得爹会那么欣赏他。儿子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他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眼舒殿合。
舒殿合本来就因为被他夸的心里发毛,从没有人会这样夸她,再加上他的眼神,更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冯正末了,又加了一句:如果以后能够与舒兄同朝为官,那守拙真是荣幸之至了。
舒殿合默默在心里划掉了,对拥有守拙这样朴实名字的人的期待。
油嘴滑舌!冯焕森对他的斥责恰如其分,舒殿合简直不能再赞同。
他瞪着冯正道:不过你确实该好好向殿合学冯正唯唯诺诺,连连点头道自己明白,自己会改。
冯焕森对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心里有数,叹了一声,语重心长说教他道:假若有一天,你真的入朝为官,需明白一个道理,「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你这样的性子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
舒殿合心一动,听在耳朵里,却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所以,应该慎之,藏锋吗?
为官的奥秘,哪是那么容易讲清楚了,只能让他们慢慢亲自去揣摩。
冯焕森又叮嘱了两人几句,就让两人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冯正一跨出书房的门槛,顿时感觉卸下了身上的重负,不顾冯焕森依然在书房里,就大呼一口气,像濒死的海鱼又焕发了生机。
舒殿合跟在他的后面出来,将他的动作一览无遗,想必身后的冯焕森也看到了,不知作何感想,她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冯焕森那张充满威严的脸变黑。
冯正毫不在乎,见舒殿合出来了,大大咧咧的想揽住舒殿合的肩膀,与她称兄道弟,被舒殿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她一向不喜人太过靠近自己,女子不行,男子更不可。那次和公主习马,只是迫不得已。
冯正的手臂意外的落空了,愣了一下,随即抛之脑后,脸上挂满笑容,对舒殿合说:舒兄,求你一件事如何?
甚至连等舒殿合回答的耐心都没有,直道:你教教我如何写文章,怎么样?
舒殿合心里对他的形象早就颠覆了,此时无论他再作出什么离奇的事情,她都不会太过惊讶。
她平静的回道:冯兄,为何不直接请教冯丞相?冯丞相身为文人之首,对写作文章得心应手,冯兄何故要舍近求远呢?她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脱离了冯焕森的视线。
纵然是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冯焕森的面闲聊,不谋而合一边往前院走,一边对话。
冯正撇了撇嘴,不屑一顾道:他才看不上我的文章,不是嫌这,就是嫌那,我不想故意找气受。
舒殿合算是明白了,冯焕森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言,就是不讨喜的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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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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