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瑶脸上慢慢浮起了红晕。这院子名字挂上去是多久之前的事啊,应该只是巧合吧?可是这一路下来,甄瑶早已充分了解到陆珩的表面不显实际小心思特别多了,这联想一上来就下不去了。
时羽在屋子里参观了一圈,见甄瑶还站在门口发呆,跑了过来在她眼前摆摆手,“怎么了瑶姐姐,发什么呆呢?”说着又有些奇怪的凑近了道:“这怎么脸还红了?”
甄瑶回神,抬起一只手揉揉脸,“没事,屋子里有点热。”
的确,这屋里虽然宽敞,却早已经被火炉暖的热热的,配上偏暖黄的窗纱帘幔,温馨又暖和。
“热么,我倒觉得正好。不过说实话,这屋子布置的还真挺漂亮,”时羽坏笑着意有所指道:“没想到谨王还有这些细腻的小心思。”
这一路上陆珩偶尔过近的举动都不避着时璟和时羽,甄瑶都被时羽打趣惯了。闻言也没如之前那样不好意思,淡淡挡了回去道:
“这屋子不应该是工部负责建王府的人按规章来的么。”
时羽摸了摸中厅的浅色的垂幔,慢悠悠道:“那可不一定,就比如这帘幔,唤作云间薄雾,据说阳光透进来,就像穿过薄雾照进来似的,柔和且温暖,千金难得呢。工部的人哪有那个心思。”
甄瑶也顺着她的目光走近摸了摸这垂幔,又拉开对着阳光试了试,果真有云雾朦胧之感。甄瑶歪了歪头:“那你是如何得知?”
时羽一副一切皆知的骄傲模样,昂了昂头,没有犹豫的揭陆珩的底:“那当然,因为这帘幔就是我哥哥帮忙找来的。当时谨王殿下正忙,百忙之中还操心自家屋子的布置,连我都惊讶了。”
“什么?”竟然真是陆珩,既然这纱幔都是他弄来的,那这院名岂不是……
甄瑶抿了抿唇,心里的柔软早就已经破防,她也明白自己如今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对于陆珩做的一切,她不是不没有感觉的,相反,正是因为珍重,所以不敢回应。可是现在,她都已经快不知道怎样是错怎样是对了。
时羽看着甄瑶满脸纠结的入神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段日子下来,时羽也算是看出来这两人是郎有情,妾无意。虽然说陆珩有时候是会坑她和她哥吧,但是都甄瑶的心思,连她有时都暗暗心惊,就冲着陆珩找到雪山药灵芝这事,她就决定从旁观者的角度帮上一把。
但是她也很喜欢甄瑶,并对甄瑶因为和亲而身不由己才来到云朝唏嘘不已。若是她,肯定一心想着跑,所以她也干不来这强按头这事儿,只好时不时以调侃的角度将陆珩暗戳戳的小动作挑明,毕竟如果不是如她们兄妹俩认识这么久的,有的还真看不出来。
帮她是只能帮到这儿了,虽然她私心里希望这两人真正的成,但是最终选择权还是交给甄瑶自己。
时羽见甄瑶所有所思,耳根还有些红,点到即止的停了话,趁机将甄瑶手里将还在拱来拱去的糯糯抢过来,夹在怀里揉了揉,坐到桌边开始吃起了点心。
甄瑶心里想着事情,也就没有拒绝,
此时已近午时,时羽十分自然的留在了谨王府用了午饭。晚上云皇在玉清宫设宴,这是喜事又将近年关,全员不论大小全都会去赴宴。时间通常是酉时开始,所以时羽下午干脆也没走,在府里烤烤火下下棋,还顺便在甄瑶给流烟和弦雨以及王公公等分礼物时又顺走了几个小玩意儿。
等时间差不多了,时羽便和甄瑶一起进了宫。
甄瑶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更何况这次还多了一个时羽,很是轻车熟路,在宫门口下了马车径直朝着玉清宫走过去。
宫里还是如之前一样,除了被白雪增添了一丝清冷肃穆之外没有什么变化,官员其实上午已经随着云皇入宫,此时来的大多是各官员的家眷,多以女眷居多。
这些人甄瑶大都不认识,和甄瑶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时羽大家都认识,导致甄瑶一路倒是跟着认识了不少人。
甄瑶和时羽正跟着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一边客套一边走,路过拐角时忽的听到了一整争吵声。
其实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在单纯的指责另一个人。
“呵,你以外你还是那个大理寺正史的千金,正得宠的皇妃的妹妹么?可别让人笑话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长吏的女儿,还敢让我让路?哪里来的脸?”
说话的女子一身淡粉色衣裙,模样也算得上娇俏,只是脸上趾高气扬又满是鄙夷的表情让那张脸显得满是刻薄。
那粉衣女子对面则站着一名同样满脸怒火的青衣女子,看那样子气的不轻,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拉着,估计都得上手了。
甄瑶来回看看两人,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再看到青衣女子的丹凤眼时猛地想了起来。
这不是那日在勇武候府挑衅她的罗依依罗小姐么,想起了罗依依,另一位穿着与当日一样的衣裙颜色的女子也同时想了起来,应该就是当日给罗依依帮腔的那位粉衣女子了。
看这架势,结合刚才听到的话,甄瑶也差不多猜出了大概。
罗依依以往自侍高贵,又自私好胜的很,估计没少得罪人。这位粉衣女子看着也是个傲气性子,以往大概也是畏着罗家的势力或是得些好处才与罗依依交好的,以罗依依的性格,应该也没少受气。如今罗依依失势,性子却没怎么改,自然顺势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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