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问道:“队长,你打扮得这么潇洒干什么?参加国王的宴会都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吧?”
“我参加我自己的婚礼时打扮得比这还隆重。”庄理吻了吻玄冥的薄唇,低声说道:“那些前来搅局的滞留者就交给你了。”
“当然,你安心做你的事,其余的一切都交给我。”玄冥抚了抚他的后颈,叮嘱道:“一定不要冒险,不行我们就另想办法。”
庄理左右晃动食指,语气充满自信:“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输’这个字。”
玄冥想起他的“丰功伟绩”,不由莞尔。
“走吧,去天台等着。”庄理率先朝门口走去。
大家连忙跟上。
与此同时,一名年轻男子拨通了烟鬼的手机,一张口就气急败坏地咒骂:“艹他妈的,那五个人把黑弥撒的录像发给林诗雨看了!烟鬼,你难道没把这项禁忌告诉他们吗?”
烟鬼愣了一秒,然后也跟着咒骂起来:“我当然说了!我还带他们来看了于川的惨状。我哪儿知道他们是疯的?艹他妈!想死也不要把所有人拉下水!这群傻逼!你们赶紧过来,我们要启动清除计划!那个个子最高的男人实力深不可测,你把还拥有战斗力的人都叫过来!”
这是准备下死手了。
他们宁愿把这些愚蠢的新玩家宰掉,也不能让林诗雨自杀。
“我们马上过来!”年轻男子挂断了电话。
林诗雨做好饭,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呼唤因家暴而精疲力尽,正躺在床上酣睡的丈夫,“继祖,继祖,吃早餐了。”
“滚!”刘继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继祖,我去警察局领儿子的尸体,早餐放在桌上,如果凉了你就用微波炉热一热再吃。”林诗雨温柔地交代着,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眼角的淤青和嘴角的伤口是谁造成的,更忘了儿子不仅是她的,还是丈夫的。
领尸体这件事,应该他们夫妻俩一起去。
刘继祖用被子蒙住脑袋,并未告诉妻子尸体已经被他领走了。
林诗雨换了一套比较得体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包包和手机,走到外面。破天荒地,她没叫婆婆吃饭,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儿子的死亡是这人的疏忽造成的。
如果她不去外面打麻将,如果她离开时反锁了房门,儿子就不会跑出来。
想到这里,林诗雨温婉秀丽的面庞竟扭曲成了狰狞可怖的模样,然而只是一瞬,她又恢复了柔弱的表情,走到玄关处换鞋。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脑子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五分钟后,她已浑身脱力地跪坐在玄关处,眼眶蓄满恐惧、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泪水。她抖着手给警察局打电话,确认了尸体已经被丈夫领走的事实。
然后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跌跌撞撞走进卧室,扑到床前,深吸了一口气才颤声询问:“继祖,我刚才给警察局打电话,他们说你把元元的尸体领走了。你把他带到哪儿去了?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里的泪水终于不断坠落,嗓音里带上了卑微至极的恳求。
刘继祖忍无可忍,睁开凶神恶煞的双眼,用尽全力挥出一巴掌,冷笑道:“老子把他带到哪儿去了你管得着吗?他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子是埋了,扔了,吃了,都不管你的事!”
林诗雨被扇飞出去,后脑勺撞到墙壁,流出不少鲜血。然而剧烈的疼痛并未扰乱她的思绪,她猛然间意识到,丈夫最后所说的那句“吃了”,或许不是胡言乱语。
看见丈夫跳下床,朝自己走来,脸上布满暴戾之气,林诗雨连忙爬起来,夺路狂奔。
平生头一次,面对丈夫的家暴,她选择了逃跑,因为她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她必须确认那段视频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很快就跑到了活动室,而小刀早在她赶来之前扯断了那把大锁。
于是她顺利冲进活动室,看见了视频里的那个六芒星法阵、满地鲜血和残留的蜡烛,元元的尸体消失了,地上却扔满了碎骨头,上面还有人的牙齿啃咬嚼食过的痕迹。
林诗雨捡起一根疑似指骨的东西,赤红双目流出汩汩浊泪。
此时此刻,这里残存的一切可怖痕迹,都已经证实了昨天那段视频的真实性。她的丈夫才是这场惨剧的主谋!她的丈夫,把她的儿子杀死了,掏空了,献祭了,然后吃掉了!
林诗雨用不断颤抖的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了剧烈的干呕声和悲切的呜咽声。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形容她的心情。绝望?愤怒?哀恸?
不,她的心情,远比这些词汇所表达的含义更深,更痛。她撕心裂肺地哭嚎着,手忙脚乱地把满地碎骨拢入怀中,哀哀呼唤。
一声声“元元”的呐喊从活动室内传出,像来自地狱的哀鸣。
小刀守在活动室外静静聆听,忽然之间也很想抽根烟。
几个任务者朝他走来,手中握着利刃,眼里浮现杀意。
小刀冷笑一声,率先朝不远处的空地走去,一边走一边活动筋骨,然后从掌心之中抽出了一把寒光烁烁的长刀。他已经很久没痛快淋漓地战斗过了,他想念鲜血四溅的感觉。
林诗雨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活动室,完全不关心空地上的一群人,径直朝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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