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卷起袖子正准备收拾残局,悬挂在天花板上,未曾被烧毁的音箱却又传来一阵低柔的笑声:“嘻嘻,我会一直跟着你们的,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得到报应。”
正在给120打电话的管家吓得摔碎了手机。他抬头四顾,嗓音颤抖:“大小姐,是你吗?”
“啊啊啊!有鬼呀!”其余佣人吓得惊声尖叫,四散而逃。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消防员也来了,别墅里乱糟糟的,挤满了人。
白冥指了指电脑屏幕,担忧道:“他们会不会发现你的机关?”
“不会。”庄理自信满满地摇头。
电视机已经烧成了渣,而且还是被猛力打砸后产生的爆炸,消防员果然没查出问题。他们很快就写好了调查报告,把责任全部归咎在许勇身上。
几名救护人员把许勇抬上了救护车。这下他是真的焦头烂额了,而且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点都不打折扣。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点都不怕鬼的许勇,现在却躺在救护车里瑟瑟发抖,眼珠子瞪得极大,死死盯着周围的一切。
医护人员发出的每一个响动都能让他心惊肉跳、猛得一抖。
偏在此时,陪着他一块儿去医院的许靓靓和黄玮的手机竟同时震动起来,屏幕上浮现同一个名字——许雅雅。
厉鬼追来了!
许勇被安全带绑在病床上,不能动,于是身子狠狠一颤,裤裆里便缓缓流出一大滩腥臭的尿液。
许靓靓和黄玮尖叫着把手机扔出了窗外。
医护人员:“……”这一家人怕是脑子也有病。
看到这里,庄理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关上电脑,用指头戳了戳白冥的额头,勒令道:“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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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友民敲响了陈良的家门。
他答应庄理的话自然会做到。哪怕所有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他也一定要查出许雅雅的死因。
陈良的母亲听说他是警察,立刻便把刚开了一条缝的门狠狠关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恐。
经验丰富的黄友民立刻意识到,这家人做了亏心事,而且还是触犯法律的亏心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害怕警察的造访。
在没有搜查令的情况下,黄友民不能硬闯,于是摇摇头,无奈地离开。
但他刚转过身,门却被人打开了,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你是警察?”
“对,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黄友民立刻转过身,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抬眸的一瞬间,他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从照片和视频里见过陈良,所以认得这张脸。
然而仅仅在几天的时间内,这张脸却变了一副模样。它的皮肤十分惨白,却又透着青灰,看上去死气沉沉;两个眼眶黑乎乎的一团,眼珠浑浊不堪,还爬满了血丝;原本饱满的双颊此时已深深凹陷下去,竟已瘦脱了相。
有那么一瞬间,黄友民差点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人。他倒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良看了看他的证件,吩咐道:“你进来吧。”他转过身朝客厅走去,衣服裤子空荡荡的,走起来像是在飘。
几天时间内暴瘦到这个程度,陈良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黄友民跟进客厅,思考着该如何展开询问。
陈良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都坐在客厅里,眼眶通红地看着客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似恐惧,又似解脱。
黄友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一时间竟有些读不懂他们的情绪。
陈良不等他询问就主动开口:“这些天,许雅雅一直缠着我。她时时刻刻在我耳边笑,还说要杀死我,我快疯了。休学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觉。”
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不是凌迟,而是睡眠剥夺。
黄友民曾与同事联合起来,用车轮战审讯过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那人撑了不到两天就崩溃了,所以他知道睡眠剥夺是多么恐怖的一种感受。
几天几夜没睡觉,难怪陈良会憔悴到这个地步。
但是更令黄友民感到惊骇的却是第一句话。
“许雅雅一直缠着你是什么意思?”他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被她缠上了。她一直在我脑子里说话,堵住耳朵也不行。她笑起来真的很恐怖。”陈良抱紧自己,身体剧烈颤抖,眼泪和鼻涕齐刷刷地流了出来。
黄友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随即问道:“你是不是吸毒了?”
“我家良良才没有吸毒!”陈奶奶尖声反驳。
陈良也否认道:“我没吸毒。许雅雅真的变成厉鬼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卢泽家看看。他和我一样,也能听见许雅雅的声音。我们遭报应了。”
黄友民没敢把这些荒诞的话写在笔记本上。
他嗓音干涩地说道:“我建议你们带他去医院看看,照照CT什么的。”
“照过了,医生说他很正常!”陈良的母亲低下头抹泪。
那个微晶片的尺寸是纳米级,而且完全不受电磁干扰,所以CT也没能发现问题。
黄友民盯着陈良,问道:“许雅雅为什么要缠着你?”
“因为我和卢泽强奸了她。”陈良直言不讳地说道。
他的家人要么哀声叹息,要么垂头抹泪,竟也没阻止。
黄友民结结实实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详细说一下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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