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对爱人的嗅觉缺失症非常感兴趣。
“你是所有气味都闻不到吗?”他好奇地问。
“寻常的气味我都能闻到,唯独闻不到腺体散发的气味。”云冥坦诚回答。
“任何腺体的气味你都闻不到?”庄理走向常温柜,拿出标注着CJL三个英文字母的试管,置于爱人鼻端,轻轻扇动管口的空气。
“你能闻到这种气味吗?”
云冥仔细嗅闻,然后摇头:“闻不到。”
庄理拿出标注着CJL-Fragrans(桂花)的试管,置于爱人鼻端,继续扇动,“这种你能闻到吗?”
“闻不到。”云冥依然摇头。
庄理拿出标注着CJL- Gardenia jasminoides(栀子花)的试管。
云冥还是摇头。
连续试了七八种合成信息素的气味,云冥都是摇头,看来他完全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庄理很有探索精神,走到云冥身边,用鼻子轻轻嗅闻他的发丝,沉吟道:“都说适配度比较高的alpha和Omega,只要靠得足够近就能闻到彼此的气味。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气味。”
云冥眸色一暗,僵硬摇头:“我没有气味。我生来就是残疾。”
“不,我好像闻到你的气味了。”庄理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把口鼻贴在他后颈处,一边喷洒热气一边轻声呢喃:“我闻到了硫磺、铁锈、金属的气味,像一个战场,在你的身体里厮杀。”
云冥眸色更暗。
这些气味听上去并不美好,是他从边境星球带回来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吗?早知如此,来之前就应该洗个澡。
然而庄理却搂紧了爱人的脖子,一边深深吸气,一边陶醉地低吟:“我喜欢这种气味,很浓烈,很危险,像火山喷发之后的余烬,像熔岩狂涌而来的激荡,我快要被它烧化了。”
他微微偏头,把埋在爱人颈窝的脸展露出来,狭长眼尾竟染上了旖旎的绯色,像喝醉了酒的浪荡子,透着惊人的颓废和浓艳。
他把鲜红欲滴的唇瓣贴上爱人已然滚烫的耳廓,嗓音沙哑地低语:“我爱死你的气味了。”
云冥的脑子已经被这些甜言蜜语煮成了浆糊。
在一片纷乱的渴望中,他竟也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是从未婚夫不断开合的绯色唇瓣里喷吐而出的,很甜,像新鲜的果实;却又很美,像盛开的花朵,层层叠叠交融之后还释放出木姜子的辛辣和树脂的醇厚。
这股极甜美,极神秘,也极辛辣的气味能令人产生无限遐想,全然符合云冥对庄理的想象。
“我也爱你的气味。”他把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抱入怀里,哑声回应。
庄理好奇追问:“我是什么气味?”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气味,却毫不怀疑爱人的说辞。
有一种叫做“通感”的能力可以把人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全部打通。即使鼻子闻不到任何气味,通过自己的所见、所尝、所思、所想,人们依然可以在大脑中构思出一种气味。
庄理能想象爱人的气味,自然也很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什么气味。
云冥红着耳朵把自己闻到的香味描述了一遍。
庄理搂着他的脖子低语:“听上去似乎很美。”
然后,他伸出细长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爱人削薄的嘴唇,缓缓问道:“你想知道我们的气味融合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
云冥目不转睛地看着未婚夫,喉结上下滚动,却迟迟不曾开口。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紧张地失了声。
“怎么融合?”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像这样。”庄理缓缓靠近,轻轻含住,撬开齿缝,探入舌尖……
剥开外壳之后的浓烈香味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侵入云冥的口腔,让他的大脑炸开一片花火。他一瞬间就被吸入了这个迷幻的梦境,沉醉在馥郁的芳香世界。
血液在他的体内沸腾,欲念在他的心底咆哮,他沉眠不醒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他猛然收紧手臂,把未婚夫牢牢抱住,反客为主,疯狂地回应这个吻。
铁锈味、硫磺味、金属味,慢慢与果香、花香、木香交融在一起,组合成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味,像尖刀插入心脏,引出一捧浓稠鲜血浇灌一株玫瑰,使之盛放在黑暗与烈火中。
云冥醉死在了这种致命的香气里。
他总算体会到一个alpha为自己的Omega疯狂的感觉。
庄理一边亲吻爱人一边摩挲他的发丝,在换气的空档笑着呢喃:“闻到我们的气味了吗?嗯?”
他拖长的婉转尾音像某种催化剂,让这香气染上了毒品一般的魔魅。
云冥根本没有心思回答,捧住未婚夫的脑袋,迫切地索要下一个吻,然后是下下个吻。
庄理每一次换气都会哑声低笑,让爱人陷入更深的疯狂。
“我要把我们的气味做成香水,名字叫做神圣的交合。”最后一个吻落下之后,庄理咬着爱人的耳尖挑逗。
云冥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的大脑就在此时此刻陷入了彻底的狂乱。他扛起未婚夫,大步走进休息室,当场把这款香水调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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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云冥的微博却在网络上引发了剧烈的反响。帝国民众完全没想到他们的战神竟然只剩下五年寿命!
这真的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要知道,虫族又一次发生了变异,它们更大、更高、更壮,而人类的进化速度却始终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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