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色长鞭就扔在旁边的地上,倒刺上卷着血珠碎肉。
尿液混着血淌在一起,浓烈的气味熏得人几乎作呕,但桑荔全然不觉般凑近,抬起衣袖去擦拭他脸上的脏污。
那是唯一有好肉的地方了。
桑荔动作细致轻柔,有些酸楚。
第一次穿书,她初见曲清眠,所有的认知还是系统灌输给她的,因为知道他在将来会是血腥残暴的大反派,所以看到他被虐待欺辱,她不仅无动于衷,还认为他活该。
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生活三年,被梦魇折磨下后知后觉的失悔,她根本不会这样纯粹公平去看待一个被贴上了标签的人。
他现在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瘦削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他。
经受非人的折磨,如同野兽般不断厮杀,也没有谁教会他去懂得人该有的情感和同理心,有的只是生存环境带来的对生命的漠视,有什么道理去苛责他日后变坏呢?
少年的眼眸没有一点光彩,像是极致的黑夜,死寂阴冷,在桑荔的擦拭下仿若回了魂,僵了一瞬,眸色陡然淬满冷意,微低下头,死死盯住她。
许久未说话的嗓音喑哑粗粝,比隆冬还要冰寒。
“别碰我。”
桑荔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处境,不敢耽搁,置若罔闻的回身将他背起来。
甚至在紧张下,她忽略了只会像狼一样低吼的少年,怎么能清晰的吐字说话。
曲清眠将手臂不断收紧,眼里凶戾显现。
桑荔的脖颈被紧紧箍住,有些透不过气。
她背着人快步往外走,以为他是害怕,轻声安抚,“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曲清眠眼睛里浓烈翻涌的情绪顿住,出现困惑和茫然。
她好像,是在关心他?
但只瞬息,漆黑的眼瞳重又覆上郁色。
他知道,她的示好都是假装。
收紧的手臂终究放松。
他现在还不能杀她,等到安全的地方,他不会再留手!
桑荔走得很快,入了人来人往的集市后,又几个折转溜进一条不起眼的巷子。
然而跟来的人到底都有些本事,且有两拨,一拨是暗场的人,远远吊在身后,想摸清能拿出这么多灵石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一拨是陈荣的护卫,他见色起意,想将桑荔掳走,追得尤为紧,几个飞纵便追上来。
桑荔呼吸粗重,紧张到冒汗。
然而背上的少年虽瘦,骨架跟肌肉是当真沉,她咬紧牙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还是甩不开那些人。
夏季燥热,巷子的高墙挡住大半阳光,几根竹竿凌乱靠着,墙角尽是潮湿的暗绿色苔藓。
桑荔不管不顾闷着头,使出吃奶的劲,继续跑。
陈荣的护卫足尖一点,手成鹰爪想将人擒住。
只是不等碰到,那背上的少年豁然扭头,目光森森,一把抓住靠墙的竹竿狠狠捅去。
距离太近,有两个护卫根本来不及闪躲,胸膛直接被捅穿,还有三个护卫反应过来,躲开的同时铿锵拔出长剑。
桑荔猛然被推的趴到地上,背上的人挣脱了,力道不小,她的膝盖和手心磕在地上,钻心的疼。
她忍住疼飞快扭头,便见曲清眠顶着刺穿身体的剑,凶狠的扑了过去。
几声惨叫以诡异的音调戛然而止,喉咙皆是被咬断,鲜血喷溅。
桑荔看到透穿曲清眠的薄剑,连忙爬起身赶过去,害怕到眼眶泛红,“你不要吓我。”
少年的脸苍白清瘦,此刻唇色也是淡白,一声不吭的将剑抽出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想,怎么会吓到你呢,你巴不得我死啊。
桑荔近了才看清剑伤的位置不在要害,松口气的同时,也宽慰自己,曲清眠体质特殊,不会有事的。
她打算再次背起他,余光却瞥见尸体腰间的锦袋。
买下曲清眠花光了所有灵石,她身上连半个铜板都没有,当即飞快拆解。
在拆下两个锦袋后,暗场的人出现在巷子口,桑荔不敢贪多,一把塞进怀里便背起曲清眠继续跑。
好在七拐八拐,暗场并未打算抓人的情形下,彻底甩开了。
桑荔不敢在城里逗留,她清楚天道的压制,人多的地方总能莫名摊上事,现今她只想保护好曲清眠,去一个偏僻的小镇生活,好好教导他,改变他的将来。
繁华喧嚣逐渐抛在身后,桑荔认准方向,拖着踉跄的步子抓紧赶路。
小道越来越荒芜,杂草萋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午后的阳光炽烈,汗滚到眼睛里,刺痛酸涩。
她眨眨眼,挤去多余的水分,一路咬牙坚持,口腔里已经有了血腥味,她提着气不敢松懈。
曲清眠趴在她背上,伤口处的血还在缓缓往外渗,破烂的衣衫彻底看不出原本颜色,在阳光的炙烤下干成硬块,又逐渐被血浸润。
他的左腿被打折,耷拉着晃荡,细瘦的脚踝处有锁链长年累月勒出的深痕,显得更细了。
阳光照在身上,明显的热度。
而胸膛处,背着他的单薄脊背透出浅浅温热,一缕缕如柔软发丝般,将他缠绕。
草木越来越盛,青葱间一路的血迹。
失血过多下,曲清眠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撑不住的耷拉、阖住。
他感觉自己像躺在一片干燥轻柔的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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