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叶云舟不悦地说,我方才一时大意而已。
慕临江抬起右手,似乎真要上,指尖旋起几道气流,叶云舟偏了下头,看见那些深浅不一的紫色光带正在他手心交缠,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银辉光,像一个绚烂的星团。
这个特技开场有点眼熟,叶云舟回想了一下,脸色一变连连制止道:老太爷!杀鸡焉用牛刀!快把摧神诀收回去,我可不想在树底等你掉下来接你。
慕临江坚持道:我能用。
你不能。叶云舟比他更坚持,上岁数的人,悠着点吧,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
慕临江叹气,来都来了,不能动手不禁有点憋屈,他撑着伞飘飘摇摇的落地,踩上积雪的一刻叶云舟就提着男人的领子把他扔到了慕临江脚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人被剑气封了灵脉,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惊恐之余更是不解,我和你们有仇吗?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放心,我们只是想去永夜宫,苦于没有门路。叶云舟笑眯眯地蹲下,只要你把关于永夜宫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不但放你走,还给你一笔补偿金。
男人脸色阴晴不定,叶云舟之前确实有意诓他带路去永夜宫,而不是要杀他,他思前想后,小心道:那你们两个都发血誓,绝不杀我,不会伤我一分一毫,也不会买凶谴人如此。
叶云舟心说这人真是谨慎过分了,清清嗓子道:我发誓,今后绝不伤害阁下一分一毫,绝不取阁下性命,也绝不买凶谴人如此。
他发誓完之后,慕临江也随后重复了一遍,男人这才勉强放心。
永夜宫的入口就在前方五丈左右,只需出示面具面具相当于每个客人的通行令,烙有身份信息,当然不必填写真实身份,出示之后,自有传送阵法把你带到门口。男人指了个方向,在永夜宫里可以看奴隶角斗,挑中意的押注,每期买下那些奴隶的方式也不尽相同,还有单独的赌场青楼杀手组织佣兵黑市等等,所有不能拿到明面上的需求都能在这里交易。
叶云舟和慕临江静静听他断断续续的补充,说完之后,慕临江轻描淡写地问他:永夜宫的奴隶想必不错,你买过吗?
我也不知道永夜宫有哪个势力当靠山,我看多半是默影都的寂宵宫,那些奴隶最差的都是金丹期,漂亮又年轻,我有一次还见到一个化神期的高手,不过我是买不起,只买过两回金丹期的。男人以为慕临江有兴趣,就侃侃而谈。
哦,他们还好吗?慕临江眼底渐冷。
男人侧趴在地上,也看不见慕临江的眼神,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犹豫了一下,说道:死死了,金丹期嘛,买回来当个练功的靶子,稍微失手就不过金丹期的奴隶不算贵,像您这样的高手肯定买得起。
面具在乾坤袋里是吧。叶云舟伸手从他腰上拿下来,直接扔给慕临江,让他抹去灵识印记,走吧,去看看。
慕临江从乾坤袋里找出那个面具,稍微废了些功夫以神识把面具内烙印的信息改了一番,把乾坤袋扔回男人身前,抬步要走。
男人喊了一声,急道:我该说的都说了,赶紧放开我!
呵呵。叶云舟回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说今后绝不伤你,此前的可不算,你就在这待着吧,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凉了。
慕临江这次没对叶云舟的语言把戏提出异议,甚至发誓时就默许了这个结果,他厌恶奴隶买卖,不介意用任何手段解决这些人。
对了,只有一个面具,我们两个得怎么不如这样吧。叶云舟走出几步,无视男人的咒骂,慕临江直接往周围罩了个结界屏蔽了男人的声音。
你又有什么主意?慕临江问他,总觉得叶云舟扫过来的眼神不怀好意。
这面具是客人专用,也就是说钓场的员工和奴隶都不需要。叶云舟拿过面具抛了抛,我戴这个面具,你假扮我的奴隶,有您这样的奴隶,我去退个货,也很正常吧。
第46章 钓场05
杉树丛林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 仿佛连拨弄着针叶的风都见势不妙怯懦退避,耳边簌簌回响齐齐暂停,只剩下皑皑白雪和负手静立面无表情的慕临江, 某种一触即发的气势定格在叶云舟身边。
叶云舟盯着慕临江, 气定神闲退后一步, 继续游说道:这是为了正义必要的牺牲, 栋梁慕先生。
慕临江眼尾细密的睫毛扇了扇, 流光闪动的紫眸绽出一抹寒芒,不怒反笑:继续。
叶云舟诚恳地苦劝:奴隶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宫主放下身段亲自感受底层修者疾苦,这是三都之幸,是史无前例的高尚行为!况且说到牺牲,我认为我才是这个计划里最大的受害者,我自愿装成玩弄人命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恶徒,如此抹黑自己的形象,抛弃正道的尊严, 我尚未向宫主讨要人情赏赐, 宫主也退一步,就稍作配合吧。
那我还要感谢你克己奉公,舍身取义?慕临江第一次直观的见识到无理辩三分, 他冷笑道,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自缚双手求我做你的主人,我就宅心仁厚少打你几鞭。
叶云舟深深叹了口气, 就知道让慕临江妥协吃亏没这么容易,他换了个切入角度,实事求是道:你一进门去, 无论男女主客全拜在你的暝瞳之下,我们还需要伪装吗?
慕临江表情一僵,哼道:遮起来就好。
哦,主人家蒙着眼睛,奴隶大摇大摆走旁边,这是什么恶趣味?叶云舟意味深长的说,别人直接就给你介绍青楼花样了。
呵,谁让你大摇大摆的走,我的绳子锁链款式齐全,挑你喜欢的来。慕临江笑得猖狂。
那是奴隶吗?那是导盲犬。叶云舟面不改色,目不能视还寻欢作乐,真是身残志坚,永夜宫都诚聘请你当贵客代表。
如此毫不利己,狠起来自己都骂的精神连慕临江也为之一惊,再言语争锋下去两人都脱离了高级趣味,对视一眼不禁双双沉默,片刻后慕临江勉强道:你这张脸装作奴隶更有可信度。
叶云舟纯良无害地微笑:我看起来如此斯文懂事,买到就是赚到,谁会退货。
慕临江还要再说什么,叶云舟一翻脸,失望地摇头道:别说了,我看穿你虚伪的装腔作势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连这点小小的委屈都不肯,慕宫主也不过是个斤斤计较的肤浅之辈。
慕临江:
罢了,我也不强求,面具给我,我自己去。叶云舟边说边招手要走,虽然经验吃些亏,但我好歹是有大乘期剑影傍身,就算受伤也没有性命之忧。
慕临江欲言又止,他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但哪怕是假装奴隶,他的骄傲和来源于记忆深处的抗拒都让他难以松口。
叶云舟趁他天人交战时从他手里拿走面具,踏出一步,回头轻笑,柔声道:宫主等我,找到线索解决残魂,我们就回故乡养老。
慕临江:至于说遗言吗。
慕临江合起雨伞一甩拦在叶云舟颈侧,懊恼地说:我跟你去,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等出来再跟你算总账。
叶云舟一听这话就直接放心,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卷纱布,得寸进尺道:虽然我也不情愿,但保险起见还是遮住眼睛吧,衣服不用换,有掩饰修为境界的法宝就用一用,跟在我身后,别乱用灵力神识,必要时配合一下低头。
慕临江弯腰让叶云舟给他眼前围上纱布,叶云舟饶了几圈,纱布厚重的彻底看不见光。
就算不用神识,他也能靠直觉跟在叶云舟身后不至于踩空撞树,春江庭月被他收了起来,在一片漆黑中跟随叶云舟停下脚步,脚下的积雪渐渐凝实的挤压声,还有面具和指尖碰出的轻响,一切在耳边都十分清晰,他放弃了用神识探查周围,眼底叶云舟的轮廓有些模糊。
这种缺乏主动权的情况不免让他想起旧伤复发时的无力,周围传来一阵隐蔽的灵力波动,慕临江下意识抬手扣住叶云舟的肩膀揽向自己。
别乱动,记住你的身份。叶云舟单手按着慕临江的胳膊,微微扬头在他耳边提醒。
慕临江突然觉得别扭,呼吸的气流洒在耳畔,让他暗自绷紧了神经,想扯开纱布的冲动越来越浓。
叶云舟从他身边离开,径自走近了一扇无形的门扉,气息顷刻间消失无踪。
慕临江没有面具,只能静待,时间倏忽而过,就在慕临江的耐性已经到达极限之时,结界再次打开,叶云舟和另外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同响起。
叶云舟脸上罩着那大半张金色雕花的面具,有些俗气,但气质顿时成熟,慕临江不知道他在下面忽悠了什么,只察觉有个元婴期的男子正逐渐靠近,要摘他眼前的纱布。
慕临江心生厌恶蹙起眉头,在那只手碰到纱布之前,叶云舟终于说话。
阁下,虽说我过来是在考虑解决这个麻烦。叶云舟抱着胳膊看这两个元婴期的正门守卫,语气凉丝丝的,轻描淡写,但现在他连永夜宫的门都没回,还算是我的东西,要是被你们弄坏了,我会生气的。
守卫的胳膊停在半空,有些为难,他盯着层叠的纱布,想看出下方是不是真像叶云舟说的被挖了双眼血肉模糊。
但他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心悸,没有来由的恐惧让他喉咙发紧,他匆匆用手上指环对着慕临江晃了一下,闪过的光芒说明这个奴隶确实只有金丹期,这才缓缓放下了手往后退去。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贵客千万别介怀,瞧他这身衣裳就知道您花了不少心思,还如此不识抬举,实该教训,无论您是退货还是折价卖回,都可以和我们玄奚院主事详谈,永夜宫必会给您一个满意的方案。守卫转头赔笑,又对恼火地冲慕临江低吼,快滚过来,荣华富贵不知珍惜,果真有眼无珠!
慕临江衣袖下的右手攥了攥,慢慢抬步跟上,猜出叶云舟大概给他凹了个坚贞不屈的人设。
叶云舟盯着守卫的背影,微不可查的杀气一闪而逝,在守卫进入结界中后,轻声对慕临江道:他话太多了。
慕临江气场阴沉:你话也很多。
容后再算嘛。叶云舟回手抓住慕临江的袖子,和他一同入内。
结界之内,粗糙的山石岩窟之内别有洞天,扭曲的波光徐徐散尽,像阳光擦净一片黯淡晨雾,绵延不绝的辉煌灯火闯入眼帘。
叶云舟正站在一处平滑的甬道入口,通道蜿蜒向下不知尽头,阶梯陡峭,每隔一级石阶都有一盏壁灯嵌在墙上,守卫客气道:贵客里面请。
希望这次贵宫别让我失望,毕竟容貌再美,不听话也毫无用处。叶云舟在石阶前状似遗憾地感慨,随手撩起一缕垂在慕临江胸前的长发,数甲子前的时候,这里奴隶质量可比现在好多了。
慕临江的喉结稍稍动了动,叶云舟语气随意,很难揣测这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他突然后悔蒙住眼睛装成金丹期,在漆黑中无法确定叶云舟的眼神,不知道哪一面是真正的叶云舟,连他们之间的距离都变得飘渺不定。
守卫略微一怔:数甲子前?贵客可是记错了,敝宫建立才七十余年,仰赖众多贵客信任才发展至今。
哦?我一直以为是你们接了钓场剩下的产业。叶云舟装作意外,十分像样的失手拽了下慕临江的头发。
我是听说过钓场,不过谈不上接手,只是当家的从前收购了一些法宝器具拿过来用。守卫小声说道。
啧,算了,当我没问。叶云舟用指尖绕着发丝,显得有点恼火。
慕临江只得顺着叶云舟的力道低头,叶云舟突然侧首,翘起嘴角哼出一个冷怒的音节:我准你动了吗?抬起来!
若非纱布布幅略宽挡住前额,慕临江额上青筋必然暴露他的真实想法。
叶云舟清楚看见慕临江胸口衣襟剧烈的起伏了两下,然后一点点抬起头,针刺般的冷意连纱布都挡不住,直截了当地落在叶云舟兴致盎然的脸上。
乖,取悦我,我就原谅你。叶云舟用捏住慕临江的下巴,低声轻飘飘地说,他有些风水轮流转的幸灾乐祸,还有强迫一境之主服从的愉悦,虽然是假装的,但并不妨碍他强取豪夺一回。
守卫不忍直视转过身去,慕临江右手骨节攥出咔的一声轻响,微微抿了下唇角,叶云舟低低地笑了起来,愉快的很,慕临江即将掀起的狂风骤雨对他来说倒像久旱逢甘霖,他手指往下一划揪住慕临江的衣领,拽着他下楼去。
慕临江百分百的确信了叶云舟这个计划是出于私人爱好,叶云舟的笑声让他心烦,并不是讨厌叶云舟,只是对叶云舟故意刺激回敬不了而烦躁,石阶越向下越陡,排列细密,总是让人在踩空和绊倒间来回跳跃,他想挣开叶云舟的手,脚下突然一空向前扑去。
到了。叶云舟扶了踉跄的慕临江一把,石阶已经到底,一道白玉镶金的奢华巨门就在他手边,慕临江的头发在纱布下翘起几根,略显凌乱,他举高了手用掌心往下压了压那些乱翘的碎发,突然收回手捂着嘴闷笑起来。
还没玩够吗?慕临江咬牙切齿地说。
是乔装潜入,不是玩。叶云舟不承认,您用词严谨些。
慕临江推了下鼻梁上的纱布,轻轻扬起唇角,仿佛是在笑,又或者势在必得的报复宣言,他直接推开巨门,抓住叶云舟的右手腕往场内快步走去,芜杂的响动潮水般铺天盖地而来,街市商铺林立,琉璃窗棂映出斑驳陆离的商品晕影,地面平滑如镜,穹顶高悬宫灯,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燃起不灭的灯火长河。
慕临江拉着叶云舟疾步走向商铺楼侧的小巷,叶云舟警惕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做什么之前先三思啊。
我准你说话了吗。慕临江一挑眉,音调冷沉。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叶云舟不以为意。
两人走入小巷,迈过一个醉倒的男人,一直走到灯火幽暗的巷子深处,慕临江又推了下纱布,裹的不太舒服,他索性把厚重的纱布从头顶拉下来,松了口气,偏头把碰散下的鬓发掖回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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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魔王西蒙(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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