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浩广听见军医们这样说,一颗不上不下悬了半天的心才总算放进了肚子里,毕竟谢初静看起来精神很好,有可能是强撑着装场面,现在军医们说他无碍了,才做得数。
谢初静听完了军医官们的汇报,点点头:“我在山里被一条小蛇咬了,不知这蛇是否有毒?”
结果 * 军医官摇摇头:“殿下,您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只要注意保护伤口,多多休息,很快便可像往日一般英雄盖世了。”
邵浩广惊道:“是什么蛇,长得什么样子?我叫人拿纸笔来,你画出来给他们看。”
“不用了。”谢初静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条菜蛇,孤不过随口一问。”
他没有被蛇咬,只是当初射他的那一箭上明明有毒,可昨天的郎中号脉后压根没提他中毒的事情,今天的军医们也完全没提,所以谢初静纳闷。
蛇没有,他身体里倒有一只春蛊,果然很厉害,能延年益寿。谢初静已经感觉到体内的毒素被渐渐消除了,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罢了。
邵浩广舒了一口气,让军医们下去研究药方煎药去了。
谢初静说自己想安静休息片刻,又让中军大帐里的其他仆人也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他跟邵浩广两个人了,谢初静道:“我有一件事,你派些人手去清点军需的货物,传令给皇商们,只要确认货物没有问题,他们便可自行离开。”
邵浩广颇为意外:“为什么突然要干这个,你怎么关心起这些商人的事了。”
谢初静的眸子墨黑,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军队里带这么多商人,人多口杂的,消息容易走漏。”
邵浩广一惊:“你是怀疑……”
“没错,我怀疑我上次遇袭的事情并不简单。”
谢初静恢复了他平日的镇定自若:“你去拿张舆图来,再将我率队出发前后那几日所有的往来文书都拿来,我们捋一捋,看看到底哪个环节可能出问题,要悄悄办,不要打草惊蛇。”
“好,趁着盘货事情杂乱,我来查一查此事。”
邵浩广立刻派人去给皇商们传令,让他们协助官员清点自家的货物,盖章验收后,凭文书去户部领尾款。
又不用跟着打仗,又能回家拿银子,一群商人们感恩戴德,哪有不肯配合的,恨不得上午清点完下午就走。
由于岑子昂供的货比较多,岑记的货物花了两天才验完。
宋疏桐和妙菱早早收拾好行李,又买了不少当地特产放在马车上,第二天更是一起床就退了客栈驾车等在城门边上,只等岑子昂拿到验货文书就出城回京城结尾款去了。
结果两个人一直等到傍晚,岑子昂都没来。
宋疏桐觉得奇怪:“他不是说货昨天已经清点完毕,今天去拿个凭据就可以走的么,为什么耽搁到现在,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妙菱咬着嘴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小姐,我这心里不知咋回事,跳得厉害,心慌慌的。”
宋疏桐想了想对妙菱道:“再拖下去城门都快关了,你在这儿等我,我骑马过去看看。”
宋疏桐会骑马,这是她开启古代富婆生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她觉得既然这个时代的代步工具是马,她那一定要学会,就跟在现代自己会开车一样,想去 * 哪儿就去哪儿,多自在啊。
妙菱六神无主地点点头:“小姐,那你一定早点回来。”
宋疏桐便从马车里跳下来,解下一匹拉车的马,她往马背上系马鞍,妙菱忽然道:“小姐你不用去了,那不是岑哥吗?”
宋疏桐抬头一看,岑子昂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脚步虚浮,似乎随时要摔倒。
“你这是怎么了,路上摔跤了吗?”宋疏桐连忙跑过去扶他,靠近才发现岑子昂脸色惨白。
两人一起把岑子昂扶上马车,妙菱又心疼又担忧道:“岑哥,你这是生急病了吗?”
岑子昂摇摇头,话没说出口,眼眶也红了,他哽咽着道:“刘溪诗,没了。”
“啥!”宋疏桐耳边仿佛响了一声炸雷:“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刘溪诗没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老天,你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多不吉利!”
岑子昂以手覆眼,泪水顺着鼻梁落下:“不是玩笑,千真万确的消息,刚才前线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刘溪诗已死,她的人头现在就被挂在延苍峻大营的辕门上,尸体……尸体被扔到外面,被野狗分食了。”
“什么!”这下宋疏桐真的是如遭雷劈了。
妙菱听完岑子昂的描述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开始哭:“老天爷啊,他们不是人,简直是畜生啊,刘小姐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啊。”
女主被男二杀了,而且还是虐杀。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男二明明情深似海无怨无悔地爱着女主啊。
那么可爱的无辜的刘溪诗居然死了,她怎么能死呢。
宋疏桐的大脑一片空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震惊和悲痛里,完全无法接收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她都不知道马车是怎么回到了客栈,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妙菱摇晃着她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小姐,你能听见吗,你说句话啊,你这样让奴婢害怕。”
宋疏桐木然地坐着,有一种魂灵离开躯体又重新回来的抽离感,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她才看清眼前的妙菱和岑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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