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水楼二楼天子号包厢,苏明妩和霍刀呆在隔壁,还有绿萤和带来的大理寺侍卫,他们透过墙上凿出的小洞偷听隔壁对话。
卢邵文按约定进门,见到房内的人猛地一愣,这不就是他的邻居老吴。
“你给我写的信?”
“是。”
老吴喝了口茶,泰然道:“卢大夫,你扔在外头的铁罐我捡到了,我家的狗娃子舔了口就死,我猜,是不是和最近盛安街那个案子有何干系。”
卢邵文摸不清他说的真假,掩饰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你在哪里捡到,与我有关么。”
老吴虽说收了钱演戏,但他有晚赌完牌九回来,当真看到卢邵文鬼鬼祟祟扔东西,半真半假试着说:“你大半夜拿到屋外,最后扔的时候就没发现少了个罐子?”
后面的话是瞎诌,可卢邵文心里紧张,也开始怀疑自己。
果然,老吴撞对了,卢邵文虚虚实实地问,“你继续说说先说你想要什么。”
老吴伸出一个手,“五百两。”
“你,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老吴笑道:“卢大夫,我做你邻居那么久,你的用具都亲手刻有你的邵文两字,加上我这个人证,就算不能翻案,也能让府衙重新审理,这钱你不给,也有的是人给我。”
卢邵文这时真进退不得,太子吩咐过他不要轻举妄动,要不今日先答应,等后面,再让太子寻人了结。
他刚要开口,二楼外的阳光折射到左边花瓶,光泽刺到他的眼,他眯眼望过去,看到旁边墙壁摆的刻意的三只陶瓷花瓶。
他拿走了只看到洞口,瞬间懂了,回过头淡然坐定,“我想起来了,我没丢什么罐子,也压根没扔过。”
“嗯?我看到了——”
卢绍文话锋一转,打断他,“有事不在家里附近说,要跑到这个酒楼,老吴你酬金多么。”
他们没办法,因为没有证据,只要他死不承认,加上有太子在其中周旋,他就不可能有事。
雍凉王再厉害,毕竟这里不是凉州,奴婢而已,值得费心吗。
老吴一时间不知接下来该说的,隔壁的苏明妩和绿萤同时泄了气,尤其是绿萤,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在有霍刀扶住她。
苏明妩计划是打算让大理寺的人听听卢邵文的自认,没想到他最后狡猾地没承认。
霍刀在一旁,他帮着做事倒不是觉得王妃的计谋定然能成,而是王爷说过,不管王妃做什么,案子都会被借机会彻查出来,回春堂也会直接被封。
他不可能不信符栾。
就在他们都纷纷沉默时,外面惊起一股骚动,苏明妩凑在小洞看过去,隔壁的门被人破开,衣着统一的大理寺官兵一下子涌进,问都不问就将卢邵文抓捕。
卢邵文惊慌不已:“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领头人冷脸斥喝,“大理寺办事,难道得跟你报备。”
苏明妩闻言,吃惊地向后看从大理寺跟他们走过来的狱丞,只见他温和笑说:“卢绍文和邻居谈话时已然认罪,家中也搜出了毒物,多谢王妃,卑职要去办案。”
“...嗯?”
苏明妩觉得她做了事,又貌似和她没有关系。
绿萤拉住狱丞的官袍,“大人,那是不是我弟弟就能没事?”
“嗯,查清了就行。我们还有许多事,这个案子,因为由你到大理寺鸣冤,明天需要你画押做个结案。”
“那,那我弟弟几时放出来?”
“府尹自顾不暇,你让霍统领带着去提人吧。”
“...”
苏明妩回到马车里仍有许多疑问,但她懒得想,大概是王爷帮忙了吧?
...
宣和殿内,庆安帝手上捏着本奏折,刮开桌上冗杂的笔墨砚台。
东西散落一地,有几滴墨汁沾到跪在下面的太子袍衣上,符璟桓背上发抖不敢做声。
符淮安抬手敲案,压抑声线,笑容森冷,“桓儿以为朕生出几根白发,就是老糊涂?”
“儿,儿臣不敢。父皇毫,毫无老态。”
符淮安起身走下大理石阶,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开口,“朕活得太久,桓儿等不及,所以朕的脚下,你也要安排。”
回春堂的事他早有耳闻,东宫想敛财可以,布置暗线真当他是快死了么。
“去年吏部的评核,绵州交州两地运河工程,还有四个城门领卫调度,跟朕说说,你的东宫总共插了几次手,想在朝堂得到朕的多少臣子,这些,你尽管说出来。”
符璟桓听到这,愈加打死都不承认,“父皇,真没,没有啊,都是谣言,绝无此事!”
符淮安看他如此敢做不敢当,笑着摇摇头,他的这个太子,从来碌碌无为足够让他放心,忽然转变性子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或许是姜擎苍?
符璟桓急着想撇清,“父皇!是雍凉王,这次的事,是他做局诬陷儿臣,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巧,有雍凉王妃的下人涉案。”
符淮安冷笑,“哦,他宽容大度,做局帮你在京华布线?”
简直笑话。
“收好朕给你的东西,怎么做太子,需要朕教你吗?朕没想到,连符栾,都比你有分寸。”
“不是啊,父皇,儿臣真的没有...”
“够了!”
符淮安看了眼暗处的人影,不耐烦地甩袖道:“回你的东宫,禁足一个月,去学学储君的储字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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