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妩脸上的红晕鲜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这位其实是,我的哥哥,所以还是要四间吧。”
说罢,她回头瞟向符栾,在高高木柜台下用手捉住他的小指摇了摇,央告的意味很明显。
她是没办法,符栾这两日在马上动.欲了好多次,她可以想见,今晚若是还与他同住,她累,他也累,何必的嘛。
符栾从方才下了马就在留意苏明妩,赶几天的路对他而言不算甚么,但他的妻子身躯娇弱,显而易见的形容憔悴,眼下更是对着他可怜兮兮。
符栾倏的心软,回手在她柔嫩的掌心勾了记,“好。”
霍刀是看王爷眼色办事,既然王爷松口,那就是四间。
他立刻从怀里拿出银两,粗声对着小二,“四间上房,洗澡的温汤还有不?”
小二接过,喜滋滋地咬了口银锭,“爷,没啦,你们来太晚,明早,明早小人铁定给您们各位准备!”
“喏,这就两块儿门牌,还请后头两位稍等,小的马上进屋里再拿两串去。”
绿萤恢复了半分气力,站直了幽声道:“王妃,今晚您沐浴不了,明早奴婢给您准备热汤。”
“嗯。”
苏明妩点了点头,她现在不计较沐浴的事,当累乏到极致,她只想上床榻。
符栾看她这般,左手顺过门牌抱起她就走上楼,因为有了那句‘好’,苏明妩清楚他会放她好好休息,是以也不挣脱,躺在男人怀里由着他。
小二刚拿着钥匙出来看到楼梯这幕,不由得感慨:两兄妹的感情怎么说呢,居然能用如胶似漆来形容。
小二的嘴巴逐渐‘哦’起来,“难道他们是,私奔乱...”
霍刀见不得自家王爷被人妄议揣测,决定为王爷正名声,拉过店小二瘦猴似的身板,嚷嚷道:“你懂个屁,我家爷和,和他怀里那位,那是继兄妹!”
他嗓门大,店里零星进来几位打尖的客人,纷纷露出我明白了的神情。
符栾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又开始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拱,笑着侧身掠了霍刀一眼,吓得楼下的刀疤脸马上站直,刚刚还咧着的嘴刹那就闭上,不敢再乱说话。
...
苏明妩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已到日上三竿。
她坐起伸了个懒腰,昨晚合衣睡,外衫沾了灰尘皱皱巴巴,真是多看一眼都嫌弃。
苏明妩起身在房内绕了圈松松筋骨。
客栈说是上房,实则简陋的紧,床榻是单层木板,只垫了层削薄的棉被,胜在干净。屋里还看得见的大件就是木柜和方桌,清漆原色,跟刚从树干砍下来似的。
绿萤在门外站好久,看到有影子晃动,“王妃,您醒了吗?奴婢给您搬澡桶来。”
“嗯,好。”
...
门窗紧阖,苏明妩整身没入暖烫的热汤里,舒服地喟叹这来之不易的偃意。
耳边是替她沐发的小丫鬟在那里絮絮叨叨,仿佛要把恢复精力之后没说的话全都倒一遍。
“王妃,您都不晓得,昨晚霍统领把奴婢哐当跟扔猪一样扔榻上,我背上都疼死了。”
苏明妩被她说笑,笑道:“你那么瘦,该是头最瘦的猪。”
“那当然!”
绿萤傻乎乎地嘿嘿了两声,“对了王妃,方才忘了说,这木桶是霍统领新买的,很干净,水是奴婢亲自烧的,就是来不及弄五香汤和六成温,您将就一下。”
“...”
苏明妩再娇气也分场合,现在,能让她隔日有这样的澡洗,她都要感谢上苍。
“绿萤,王爷呢?”
“奴婢先前看到王爷吩咐霍统领去码头问大船何时来,然后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奴婢猜大概也是去沐身吧。”
“嗯。”
苏明妩闻言不由得重想起她的船运经营。
绿萤口中的大船,无非就是熊、管两家的船。大宁朝有规定,大船才可以载人,这也是为何陆景山和她都觉得,要扩大生意船运,必须先到漕运司报备升船。
运人和大物件相比,人的站位多且价钱贵,轻易就能赚出本钱。
小船也有偷载人的,不查还好,查到就是天大的罚额,根本赔不起。
绿萤正在给苏明妩绞发,安慰道:“王妃,您都陪王爷出来了,暂时别想那些,折风在凉州会用心打理药材,兴许咱们回去,运量就能装满全部小船啦。”
“嗯,你说得对,反正多想也无用。”
苏明妩沐浴完换了身纱裙和窄领的花绵长袍,刚穿好衣裳,她的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咕噜叫了两声。
主仆二人准备下楼找吃食,底楼的食肆生意红火,但现在过了饭点,十桌里只有三两张有人用。
苏明妩刚坐下,符栾和霍刀从门外走近,大概都是一晚好眠,脸上不见疲色。
符栾换了鸦青色刻丝直裰,她估摸是和绿萤说的一般,为了那没瞎的左眸,跑哪个隐蔽角落冲澡去了。
苏明妩倒是想喊住他,可这里不能喊王爷,喊老爷又觉得将符栾叫的太俗气。
她想了半天,好不容易喊了一声,“符郎,我在这儿!”
符是皇姓,但民间谐音的付、傅之流也有许多,不会有人无端往那上面猜测。
女子的嗓音甜美好听,她的话音落,大屋里的食客纷纷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发现不但声甜,还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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