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栾笑了笑,啧,多久的事,真是小气。
他笑着抱住她继续挼搓了会儿,轻声在她耳边,“我先走了,你出门带上李泰庆和侍卫。”
“嗯...”
苏明妩不舍得,伸手捉住男人的衣角,细弱声如蚊呐,“王爷,您能不能晚点走,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
“你眼下不是没睡。”
苏明妩急道:“可我要睡了,我马上就能睡着!”
符栾在王府的月余她已经习惯,她不喜欢那种醒来,王府里就没有他的感觉,冷冷清清的。
“好,睡吧。”
...
苏明妩醒来的时候,日头正盛。
她心下稍惊,朝着在殿内收拾的绿萤唤道:“绿萤,王爷走了吗?”
绿萤闻声,回头惊讶:“咦,王妃,您这么早醒,这才午时刚过呢!”
素日里能睡整日的人,忽然只睡了半日,多么奇怪呀。
“王爷他没走,本来定的清晨,不知为何延到傍晚。”
苏明妩听到他没走就放心了,她的确睡得不太好,记不清的噩梦连连,总觉得符栾会偷偷离开。
好在,三个时辰也让她恢复不少元气。
苏明妩见绿萤在打扫残留下的粉纱,只隔了一天,已然不觉甜蜜,反而增了分离愁别绪。
她看着漆案上的空碟,“糕点呢,都扔了?”
“不是,王爷吩咐带走的,不过把粉衫留下,让奴婢改短了给王妃出门穿。”
“...哦。”
苏明妩哼了声,他根本是喜欢暗色,可她昨天总不能在满屋子里挂满玄色绸带吧,那多不吉利。
绿萤收拾完,端了盆水,“王妃,折风将小珍珠送回来,正在前面小院停留,您洗漱完了要唤他来见么?”
叶折风知晓身份有个好处,苏明妩直接将他收进了王府做马奴,吩咐起他更为顺手,无需每次叫绿萤周转带话。
“见罢,我正好有点事与他细说。”
***
叶折风被传唤过来,站在樟月殿外动都不敢动。
他上次发了失心疯症般将心底话倾吐了出去,以为会被厌恶赶走,没想到能继续留下为夫人做事,他高兴的再没有旁的渴求。
绿萤在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大声道:“折风,快过来,王妃肯见你啦。”
叶折风强压下翘起的唇角,低着头恭顺地跨进门槛,跪下道:“叩见夫人。”
那日午后的青涩倔强被重新掩藏,清秀的少年恢复到听话勤快的仆从本份。
“不用多礼,起来吧。”
“谢谢夫人。”
七月流火,苏明妩感受到微微凉意,拢了拢蜀锦长裙外罩的水蓝色坎褂,“折风,上次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
叶折风抬头不小心看到,跪着往右挪偏位置挡住风口,继续道:“禀告夫人,尚未,码头说水车要明日才能到,我会联系马帮前去接应。”
苏明妩记得他与马帮的恩怨,蹙眉温声,“你若是害怕,带上大憨,或者去义川街买几个趁手的帮工,钱财你可以支取帐上的,记下就行。”
少年闻言,蓦地有些着急,“夫人,那时,那时我是没吃饱饭,现在遇上,我打得过他们的,真的,我不怕!”
苏明妩看笑了,“好,知道你打得过,以防万一他们有下作手段。”
少年红了脸,“噢,谢,谢夫人。”
“夫人,我还预备在每架水车上挂个条幅,写上药材坊的名字,以后别人提起也方便,但是,好像咱们没有铺名...”
绿萤应了声,转过头接着他说道:“是啊王妃,奴婢也奇怪,咱们做了那么久的药材买卖,到现在都没啥名头。”
苏明妩对取名这件事,简直毫无天赋,她连和陆景山书信,磨蹭半天不过是苏氏。
她想了想,随口道:“那就,就叫明记药坊吧。”
“是。”
绿萤道:“王妃,盛安街的铺子呢,叫什么呀?”
苏明妩想了想,“隔壁叫作回春堂?那我们可以叫春草园。”
绿萤:“...”
“啊,不好听吗?”
跪在下面的叶折风直起身,认真且坚定地道:“当然好听,夫人取的名都很好听!”
虽听到直白的夸赞,但在苏明妩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将名字改为佰草园,以免被众人误会与隔壁医馆扯上关联。
苏明妩吩咐完正事,挥退了叶折风后,坐在殿内无所事事。
明知符栾今日是必须要走,她这样拖着假装没起,拖不过多久,反而扰了他的正事,而且晚上夜路目视不清,王爷不如早些出发。
本来,分别这种事头两个时辰最不好受,后面习惯了似乎也没甚。
苏明妩起身,朝门外喊道:“绿萤,去与李泰庆说声,别等到傍晚,早点给王爷备马。”
“是。”
苏明妩定了心思后不再多忖,转而开始着手计划盛安街药铺的事项,好药材要花心思寻货源,她到现在才找了几样常见的,铺子哪里开得起来。
过两日等折风办完水车的事,她要带他们再出去趟天谷府,山林地多,兴许会有新收获。
苏明妩写满了三张宣纸的计划,绿萤才终于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王妃啊。”
苏明妩放下笔,抬头,“你怎么回来这般慢,王爷说要出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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