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目标不仅是冯昀,也是他们!
裴泽立即拉着谢从心起身,走!
来不及去管冯昀和孔明辉,两人在第五发子弹中冲出输血室,在走廊上遇到了孔明辉手下的人,裴泽和孔明辉身高相仿,对方认错了人,喊道:孔哥!有人拉了总电闸!三楼那些丧尸也跑出来了
裴泽将谢从心挡在身后,在那些人看清他们之前一拳迎上!
话音止于变了调的痛呼,裴泽出手不留余地,迅速将人全都打倒在地,谢从心跟着他立刻朝楼梯方向跑去,正拐了个弯,就见楼梯上,一道身影摇摇晃晃走了下来。
是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腿部肌肉肿胀,足有普通人的两倍粗,但很灵活,能够交替抬起行走楼梯。
谢从心平复了一下呼吸,道:进化了,程度很高。
无疑比四楼他们放出的那批更高,裴泽点了一下头,示意谢从心退后。
孔明辉重伤,冯昀丧尸化,但那名狙击手的身份不明,他已经感受到了身体内的变化,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把谢从心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给程殷商和彭禾发信。
在那丧尸距离他们还剩两米时,裴泽抬手开了一枪,子弹打进胸口,位置非常精准,但那丧尸只是身型晃了一下,就朝着裴泽扑了上来!
裴泽迎敌,血液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地沸腾着,身体有一点轻微的僵硬,但还不影响行动,格斗术在对方毫无章法的攻击中施展到极致,也没有刻意避让咬下的牙齿,裴泽单手擒住他的发顶,将人朝着墙上全力一按,后脑砰得一声砸在雪白的墙上,溅开了一大片血迹。
而后枪管顶住胸口,裴泽再次开出一枪,子弹冲破包裹心脏的薄膜,切切实实在跳动的器官上打了个对穿。
下午四点四十七分,枪声在渐临的夜幕中格外清晰。
裴泽没有立刻松开那人,血管里的东西像是有生命般,正由奔腾的血液,循环全身,汇集到心脏中去,而后进一步进入大脑,触碰他的神经
他转身时,谢从心借着楼梯窗户上透进的微光,看清了他眼中爬上的血丝。
那不规则的,过度鲜艳的颜色太过明显,谢从心怔了一下,继而呼吸停滞,你
裴泽表情一如寻常,密集的战斗也好,确知自己已经被感染也好,谢从心的惊讶也好,都不能令他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去一楼。他没有再碰谢从心,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谢从心看着他。
裴泽道:殷商他们会来接你。
谢从心笑了一声,然后送我回京?
裴泽想点头,但他在谢从心的目光中读出了讽刺的冷意,动作便卡住了。
他们保持着目光的对视,互相沉默了几秒。
直到谢从心率先挪开了视线,扭头下了楼梯。
裴泽跟在他身后,谢从心的脊背挺得很直,楼梯转角时,裴泽看到了他过度僵硬的侧脸。
他在生气。
裴泽从他半眯的眼尾和抿平的嘴角中,非常迅速地判断了出这一点。
但是为什么?
他感染,谢从心可以有诸多其他情绪,但有什么可以生气?
顺利走至一楼,谢从心拐弯进入走廊。
化验中心的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谢从心却停了下来,抬头扫过几个科室的门牌,而后选了最角落里的储物室。
裴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外面有身分不明的狙击手潜伏,现在出去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发信号让程殷商和彭禾过来接他,会安全很多。
他们一前一后进去,储物室里排着整齐的货架,大部分药剂试剂都需要避光保存,因而没有窗户,电闸被人拉了也没有灯,一片漆黑,谢从心拿出手机,开了闪光灯照路。
穿过几排货架,谢从心停在一张写字桌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下。
裴泽没坐,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谢从心也没说什么,走入两排货架之间。
在普通人里,他并不算矮,近一米八的身高,加上身材和比例都好,看起来很舒服,也并不瘦弱,但两侧的货架有近三米高,他站在中央,便显得有一些小。
他扫视过货架的每一层,正全神贯注地找着什么,被手机灯光照亮的半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在楼梯上表现出的那一点怒气已经散了。
自我调节这一点,谢从心无疑很优秀。
聪慧的头脑,随时的冷静,恰如其分的自控力,作为人类,方方面面,谢从心都表现得太过完美了。
他很快找齐了想要的东西,绷带,纱布,酒精,氨甲环酸,抑肽酶,注射针头
输血器。
怀里抱得满满当当,他走回来,将东西都摊在桌上,裴泽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看着他垂下的眼睑,蹙眉道:你不用
不用什么?谢从心单边嘴角一扬,就是那惯常的,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裴队长,死在这里,不会觉得太早了吗?
你以为我活着回到北|京事情就结束了?谢从心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不,那只是开始。
无论是身在北|京的敌人,还是回京后即将开始的疫苗制作,都不会比进京的这一路轻松,他一个人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够做好。
他还需要裴泽这个盟友,一个能够信任的国安部成员。
谢从心又低下了头去,抽满了一针管抑肽酶,什么时候被咬的?
裴泽没答。
谢从心放下针管,再次抬头,观察了他眼睛里的血色,同时伸手在他手臂肌肉上按了按,从僵硬程度判断道:二十五分钟?
裴泽点了一下头。
谢从心视线下挪,手背?
裴泽:嗯。
1200毫升,我的极限,谢从心拆开输血器,冷冰冰的语气如同宣布审判,抗体不一定能被你的身体吸收,输血反应也很危险,如果1200毫升后不行,我会放弃你。
裴泽凝视他的脸。
现在就该放弃,他想,这1200毫升的血有多宝贵,不该用在他身上。
谢从心准备好所有工具,脱了外套铺在地上,将东西都摆上去,同时卷起袖子准备给皮肤消毒,一边道:潜伏期应该还有十五到三十五分钟。
嗯。裴泽再次应了一声。
谢从心低声道:输血开始后,如果你的状态不好
裴泽解下枪,放进他手里,道:还有子弹。
谢从心抬头,裴泽突然伸手,在他耳廓上一摸。
又是粗茧刮过的触感,谢从心怔了怔,而后看到了裴泽指腹间那颗绿色的小药丸。
裴泽取出之前在房间里的遥控器上拆来的两节电池,道:先给他们发信号。
谢从心沉默着点了点头。
裴泽离开了不到两分钟,在一楼走廊尽头的窗边,将药丸夹在电池正负极中央点燃。
特殊的化合气体会在百米高空上冷却,随后成色,这样的高度不易被敌人察觉,是他们常用的联络方式。
而这一百二十秒里,谢从心站在原地,盯着地上摆放整齐的工具,垂下的眼睑盖去眼中的情绪,脑中想了很多。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没有一点关于病毒,疫苗,谢霖,冯昀,北京,国科院。
也没有什么必须救裴泽的理由。
无非是这一路上跌打滚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吉普车里的烟味,以及在夏集镇最后的那个下午,院子里的阳光。
那之后裴泽回来,与谢从心并排,靠着墙坐下。
消毒,找准静脉,输血器缓缓推入手臂皮肤,过粗的针头带来的痛感被周围的黑暗环境放大,谢从心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心脏规律的跳动里,殷红血液正顺着透明塑料管,离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注入裴泽的血脉之中。
第65章 开枪
1200毫升, 以正常的速度输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 即使调整至大出血后的极限输血速度, 也不可能在在半个小时内完成。
更何况谢从心的身体也难以承受这样的速度。
成年男性全身血液总数在四至六升之间,1500毫升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已经非常危险的失血量,而他天生低血压, 身边又没有预备血袋,如果真的输完1200毫升,不管裴泽如何,他自己会很危险。
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到第十五分钟,输血量到达400毫升, 他已经感受到了初步的晕眩和失力。
而裴泽的状况也不比他好多少, 潜伏期进入末尾,虽然大脑还维持着意识,但身体已经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第二十分钟, 谢从心插着针管的右臂整条麻木, 肩关节以下几乎感受不到,呼吸也开始困难。
他闭上眼,仰头靠在墙上小幅度地调整呼吸,裴泽发现他的不对, 立刻推动滚轮,闭合了输血器。
血液停止流动, 谢从心舒出一口气,胸前缓慢地起伏,渐渐稳住了频率。
裴泽凝视他的的侧脸, 手的冷灯光照着,他显得过于苍白,薄得能够看到青丝的眼睑下,睫毛反出细碎的光,轻轻颤抖着。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嗅觉在病毒的作用下得到了一点强化,他在谢从心身上闻到了温热的,属于皮肤的味道,难以描述,但很好闻,他用尽全力,才勉强克制住了扑过去咬上一口的冲动。
几十秒后,谢从心睁开眼睛,偏头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裴泽深深看着他,拔了吧。
进入身体的血液没能阻挡住病毒的蔓延,那种强烈的被占领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并不惧怕死亡,也不畏惧变成丧尸,只是怕自己会伤了谢从心
这样我会很亏,谢从心却勾了勾唇,肌体缺氧导致体温下降,他小幅度抬起手臂,向旁边挪了半寸,把自己冰冷的手放进了裴泽平摊着的掌心里,道,太冷了,借用一下。
裴泽一怔,手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从排山倒海的暴虐冲动中挣脱了片刻。
他握住了谢从心的手。
没有很用力,但尽可能将每一寸皮肤都包住了。
继续。谢从心重新打开了输液器,而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拿起了放在两人中央的枪。
裴泽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如果这就是最后的时刻,倒也没什么不好。
第二十五分钟,裴泽握着谢从心的手骤然紧了一下。
谢从心正要转头,就听到他喉咙间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嘶哑喝声,紧接着天旋地转,裴泽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视网膜上炸了一片又一片的金花,谢从心还未从后脑撞击地面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就听裴泽哑声道:开枪
他竟然还有意识!
卡着谢从心脖子的那只手缓缓放开了。
谢从心睁开眼睛看着他,裴泽已经彻底红了的眼中是无法克制的狂暴,因为过度用力,手臂上的经络凸起,蜿蜒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蛇。
裴泽用插着针管的那只手扣住了谢从心握枪的手腕,拉起顶在自己胸口位置,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再次喝道:开枪!
谢从心的食指就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
裴泽没办法思考他为什么不开枪,用最后的清醒摸到扳机,对着自己的心脏扣了下去!
咔嚓一声,扳机轻飘飘地后移了一下,子弹却没有射出来,裴泽瞳孔放大了瞬间,谢从心竟然没有上膛?!
再等等,谢从心松了持枪的手,转而拔掉两人手上剧烈动作后错位的针头,因为失血的晕眩,声音很轻,嘴角的笑容也很轻,现在就放弃,我太亏了。
如果难受的话,咬一口也是可以的,谢从心指了指肩膀,别咬动脉就行。
最后一刻,裴泽想起了三十分钟前谢从心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输血开始以后,如果你的状态不好
后面半句会是什么?
眼前被黑暗覆盖,身体本能超越意志,裴泽再次发出一声低吼,全身压了下去!
尖锐的犬齿瞬间刺穿单薄衣服底下的皮肤,谢从心一声模糊的闷哼,身体向上一挺,却被裴泽按住了无法挣脱,这一点动作,反而像在把自己送上去
应该把他绑起来的,谢从心在肩膀处的剧痛中想,像冯昀那样,五花大绑。
牙齿在血肉中逐渐加深,血洇湿了衣物,沾在裴泽脸上,谢从心尝试把他推开,但力气不够,细微动作反而激怒了裴泽,齿关更加用力,仿佛要将他的锁骨一口咬断
谢从心睁大眼睛望着储物室漆黑的天花板,感受着血液以极快的速度从身体中流逝。
视线开始模糊了,血压已经低至危险值,被高热躯体压住的胸腔无法正常开合,吸入的氧气完全不足以维持心脏的正常工作。
失血还不算要命,但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窒息。
谢从心偏了一下头,裴泽略硬的短发刺在脸上,有点痒。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到了那支细小的针管,谢霖留下的失败品,成功率不到十分之一,但就算失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他用拇指推开针管上的塑料盖,一只手安抚一般轻轻抱住他的后脑,手指穿插于被汗濡湿的发间,另一只手对着他的后颈,将那细小的针管扎了进去
裴泽感应到细微的疼痛,收紧的双臂几乎要把谢从心浑身的骨头都按碎,却没有更大的挣扎动作。
谢从心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按着针管活塞,缓慢推入了那几毫升半透明的液体。
活下去吧,他在裴泽耳边无声道。
他的抗体也好,这一支疫苗也好,如果这样还不能让裴泽活下去,那么这个末世,这场灾难,或许真的是无法可解了。
与此同时,储物室外的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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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心[末世]——未有雨(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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