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谷没有人看得到他们,被黑暗淹没的世界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一只手还紧扣在一起。
顾琛面对安歌而站,伸出另一只手忽地摁在微瘦的肩上。
在安歌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微微屈身低下姿态,偏着脑袋凑近,快速又亲了安歌一下。
这一次留在唇上。
轻轻触碰,很快离开。
快到安歌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结束了。
安歌仿佛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顾琛。
顾琛站直身体,眼中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之色。
仿佛在问:亲你了,可以吗?
救援机在缓缓降落,螺旋桨卷起的风越来越烈,噪音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声响在耳侧。
四目相对,却没有一句话。
寒冷的夜晚,安歌却能清楚地发觉自己一点点变得灼热发烫的脸。
他瞥开顾琛的视线,心想:幸好是晚上,顾琛看不到他脸红的窘迫。
垂下的软梯上救助员正在下降,很快就能到达地面。
四周出了噪音,没有视线能两人在做什么,也没人能看到顾琛惊喜要发颤的指尖。
安歌没有因为顾琛亲他的唇而生气。
是对两人关系无声的默许。
顾琛抬手圈住了安歌的肩头,微微低头在发烫的脸颊上又印下一吻。
不像前两次那么一触即离。深深得亲了上去,唇瓣感受着发烫的脸颊上柔润弹性的触感。
安歌:.......
他发现了,顾琛就是在他的默许下得寸进尺。
第90章
救助员跳下软梯的时候, 两个人正在等着救助般站在篝火旁。谁也不知道在刚才的几分钟内两人做过什么。
三个人一起把燃烧的篝火扑灭后,安歌和顾琛先后跟着救助员上了直升机,离开了这片山崖谷底。
尽管顾琛说自己没有受伤, 救助员还是把他们送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医院。
一场精细的检查之后才发现, 顾琛所谓的没有受伤,是没有致命的伤。
轻微脑震荡, 右手腕骨折,左脚踝崴伤, 各部位严重淤青淤血外伤数处。
被要求紧急住院观察。
拿着诊断单的安歌:......
深谙的山谷中看不清楚状况,到了医院处处明亮的白炽灯下,他才发现顾琛后脑勺上有一根很大撞破的伤口。
简陋的处理导致黑褐色血迹一块块凝结短碎的发丝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经过医生处理后现在脑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白纱布。
右手腕处骨折处也被打上固定的夹子。左脚踝崴伤因为救治简陋加上使用过度,肿起了一大圈,被要求暂时坐轮椅静养。
除了这些,还有后背,手臂,腿上被跌撞出的一块块淤青紫块的外伤。
算下来,留在遇难场地最后一名离开的顾琛,竟然比第一批离开的老师和学生们伤的都重
安歌望着坐在轮椅上, 打着点滴, 脑袋上手上脚上缠满白纱布的顾琛,深深无语。
“你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受伤?还给跑来跑去给别人做急救?让别人先走,自己最后一个人留下救人?”
而且,顾琛被固定在夹子中骨折的右手, 正是刚才一直紧紧扣住他五指的手。
安歌声音冷幽幽地:“你不知道什么叫疼?”
被这样责怪, 顾琛听起来仿佛在被夸奖一样, 低声笑道:“这点痛又不算什么?”
“要不是医生们大惊小怪根本不需要住院观察。明天就可以出院正常上班。”
安歌轻佻眉峰:“上班?用骨折的右手。”
顾琛颇为得意:“我左手也可以写字, 其实我是左撇子,为了上学时候不跟同桌碰撞,换成了现在的右手。”
安歌:“......行吧,你厉害。为了顾总明天能正常上班,今晚再怎么样也得休息。”
他下巴朝着病床放下轻点,带着些命令的语调:“去,到床上歇着。我给你弄点吃的喝的。”
他们被送到离景区最近的一座小城,加上紧急住院医院准备不出来更好的病房。
因此,两人所在的病房只是小小的单间,一张单人病床,一对访客用的小沙发和一张小矮桌。
顾琛望了望那单人床,说:“晚上你睡床,我.....”
话音没落,就看到安歌投过来的幽冷严厉的视线。
顾琛一噤,闭上了嘴。
乖乖坐到了床边。
病房虽然小,好在该有的设备都有。护士们也送来了些一些牛奶面包给他们当夜宵。
安歌自动担任起了照顾顾琛的责任。
他用热水壶热了一杯奶,像在船上那次醒来他口渴时,顾琛给他热水杯子里加糖一样,溶入了一管泡咖啡的细砂糖,慢慢地搅拌着。
“现在外面买不到饭菜,你先吃这些垫垫。等明天一早我再给你弄别的吃的。”
回头看看顾琛缠着白纱布的右手和打着吊瓶的左臂,举了举杯子,问:“自己能喝吗?要不,我喂你?”
顾琛:“我还没有伤到不能自理的地步,这些都可以自己来。给我吧。”
他朝安歌手拿的牛奶杯伸出扎着点滴针头的左手,拖着长长的输液管左右晃动,碰撞在安歌手臂上。
安歌皱了下眉头,缓慢把牛奶杯子递到顾琛唇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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