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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坊(穿越 系统)——洋葱怪(85

    你别来磨我,当初你做决定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陈燧冷着脸,原则性特别强地拱开宋凌霄的身子,你叫弥雪洇进来,我就退出。
    宋凌霄心里咯噔一下,陈燧竟然是来真的,他还以为当初这句话只是气话,转头就忘记了。
    谁知道陈燧这个小心眼,竟然能记这么久。
    哎!宋凌霄使出浑身的水磨工夫,把陈燧粘了又粘,各种做小伏低,都没能让陈燧动摇一下,他有点着恼,问道,你王爷架子大,总该讲道理吧,弥雪洇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和他不共戴天的。
    听完这话,陈燧站直了身子,转过脸来:我是为了谁。
    宋凌霄心下一软,拉住陈燧的衣袖: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那你就不能为了我,先忍他一个月吗,我保证,你会赞同我
    忽然树林里一阵飒飒作响,好像有人过来了一样,陈燧抹开宋凌霄的手,从树林另外一边出去了。
    宋凌霄站在原地,往树林外看去,并没有人,只是一阵风。
    五月初二,第三届选题大会。
    参会人员:宋凌霄,云澜,梁庆,新任编修弥雪洇。
    全盛时期的八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一半。
    尚大海仍然在研究他的秘密武器,蓝弁随军出征,苏老三告病在家,陈燧没来。
    陈燧真是说到做到啊。
    既然规矩定下来了,所有选题都要经过选题大会,四个人也得开。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在梁庆的推荐下,我接触到一本书,也接触过了作者,打算作为咱们书坊今年的重点作品推出。宋凌霄说道,不管什么样的作品,都要经过选题大会,这本书也不例外,今天,我们的选题大会就来讨论一下出版可行性。
    啪啪啪啪,梁庆率先鼓起掌来。他的掌声显得会议室更空旷了。
    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成员,这本书的编修,弥雪洇。宋凌霄看向弥雪洇,弥雪洇雪白的小脸顿时羞红,他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起头。
    云澜友善地说道:太好啦,这样编修就不是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云澜最近在研读《六藏斋全集》,听说了宋府中新来了一位公子,还没正式见过面,但想来宋凌霄愿意聘这位弥雪洇弥公子做编修,应当是学富五车之人,云澜便进一步问道:不知弥公子读些什么书?
    弥雪洇顿时把脑袋耷拉到双臂之间,只看见他的耳朵露在外面红得发亮。
    咳,云澜,他是小说的编修,不是举业书的编修。宋凌霄提醒云澜。
    来自学霸的友善问候,有时候也是学渣不能承受之痛。
    噢,原来如此。云澜乖乖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也没读过几本小说,确实聊不上。
    宋凌霄将话题拉回正题:现在就请弥编修来介绍一下这本书的内容,我来补充。
    弥雪洇虽然已经提前接到了宋凌霄的通知,他必须要在五月初二的选题大会上发言,他也确实把《银鉴月》扎扎实实地读了一遍,还请吴紫皋帮他写了一份剧情梗概,经过许多天的练习和失眠,弥雪洇仍然无法从铺天盖地的压力之中站起来。
    弥编修?宋凌霄看向弥雪洇。
    弥雪洇还是没有回答,云澜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嗨,宋老板,你干嘛让弥雪洇讲这么重要的选题啊!梁庆忍不住抱怨道,他哪儿能讲得清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吴紫皋为什么叫他做编修
    我可以讲清楚!弥雪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他涨红着脸,眼眶里带着泪光,神情却十分坚决,《银鉴月》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大聿年间的故事,作者紫皋哭哭客
    弥雪洇缓慢而清晰地概述出他已经练习过几百遍的内容,虽然慢,但是明白晓畅,没有遗漏,将《银鉴月》的故事娓娓道来,倒是令人意外的清晰完整。
    宋凌霄点了点头:弥编修准备这一段梗概,准备了十天时间,这十天里,国子监一放学,弥编修就来到达摩院,和作者一起讨论《银鉴月》的内容,昨天初一,他更是没有休息,一门心思扑在这件事上,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弥编修还是第一次当编修,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凭着个人的努力,他可以把这件事做好,希望大家以后也多多支持他。
    弥雪洇捂住了脸,这一次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从担任编修的第一天开始,弥雪洇便拿出了全部的热情去做这件事,他本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因缘巧合,吴先生和宋公子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决不能让他们失望。
    虽然一上来什么都不知道,弥雪洇有点着慌,幸亏吴先生足够耐心,给他时间叫他先把《银鉴月》先通读一遍,哪里不懂在手把手地教他当然,手是没把上,因为宋公子派了两个达摩院的伙计一天十二时辰地盯着,决不给吴紫皋单独和弥雪洇呆在一起的机会,因此,吴紫皋想让弥雪洇坐在他腿上一起看书的邀请也被伙计出言呵斥而中止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吴先生都是个好人,懂得很多道理,世故人情,都会掰开来细细地给弥雪洇讲,从来不会嫌弃他笨。
    就这样,弥雪洇度过了非常充实的十天,每天除了吃饭和小睡一觉的时间之外,全都扑在了《银鉴月》上,甚至连在学堂里上课的时候,他都在纸上偷偷地画《银鉴月》的人物关系。
    中间薛璞跑到初级班门口闲晃,巧遇了几次弥雪洇,想跟他说话,都被正在打腹稿、斟酌一个句子怎么说的弥雪洇给无视了。
    某一天放学,薛璞在国子监大门口堵到了弥雪洇,想跟他一起回家,如果能一起吃个饭就更好了,真别说,宋府的厨子确实不错,比他们薛府的粗茶淡饭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然而,薛璞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空。
    弥雪洇急匆匆地从薛璞眼前跑过,压根没看见薛璞这么高大、这么英俊的一个适龄男青年!
    薛璞很受伤,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弥雪洇的手腕。
    弥雪洇跑得急,突然被人拽住胳膊,拉了回去,吓了他一大跳,惊叫一声:哈啊!
    薛璞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周围投来许多奇怪的目光,他急忙用身体挡住这些视线,将弥雪洇圈在由自己手臂和胸怀组成的小空间里。
    小弥,你去哪里?怎么都不理我?薛璞低头问道,看见弥雪洇精致的小脸,手里握着纤细的手腕子,他又可以了。
    啊我有点忙弥雪洇抬起头,看见是薛璞,他才松了口气,薛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薛璞有点受伤,敢情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吗?
    不过,俩人确实也没熟到那个地步,突然之间说这样唐突的话,也不符合薛璞的家教。
    从上次遇到小弥,我就一直很担心,恐怕那些坏人还会对小弥不利,这些日子都茶不思饭不想,唉薛璞十分正人君子地表达了自己堵住弥雪洇是有正当理由的,宋凌霄人呢?为什么还是小弥一个人回家?这样太不安全了,不如我陪
    唔薛公子不必担心,兵马司已经加强了附近的防卫,宋大人也派了人暗中保护我。弥雪洇有点着急,秀眉微蹙,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薛璞的大手中挣脱出来,我还有事,请、请薛公子放开我。
    薛璞尴尬地放开弥雪洇的手腕,由于手感太好,他都忘了自己把人家握得那么死。
    弥雪洇揉了揉手腕,又要走开。
    薛璞好不容易堵住他,哪儿能那么容易就放他走,立刻跟上一步,问道:小弥最近很忙啊?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呢?
    弥雪洇的脾气还是挺好的,此时心中却腾起一股无名恼火,看到在忙,还问忙什么,谁有那个时间跟你解释!
    我要去达摩院。弥雪洇简短地说道。
    达摩院?薛璞一惊,你、你去达摩院干什么?
    显然,薛璞是产生了误会。
    因为长得太好看,性子又太软,害怕在红尘中被人欺负,所以决定剃度出家?
    嗯。弥雪洇看准薛璞发愣的时机,从他旁边的小缝隙挤过去,飞快地顺着墙根走了。
    薛璞只是一晃神的功夫,正待劝解弥雪洇,为了几个强盗,不值得,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比如诶,等等,弥雪洇去哪儿了?
    后来,薛璞跟踪了一次弥雪洇,总算知道,原来弥雪洇并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
    而是被宋凌霄给拐进了凌霄书坊!
    凌霄书坊,这个可怕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运作模式,但是它出的每一本书都很成功,它横跨两个毫不相干的领域,举业和小说,两个领域都干得很成功,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除了宋凌霄有强大的背景以外,还有一种可能是通过全面压榨编修的精力和人脉以从中攫取最大利益。
    据说,《江南书院时文选》的编修,就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神童,宋凌霄发现了他的才华之后,将压榨的魔爪伸向他,逼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给他焚膏继晷地编书,从《京州密卷》到《时文选》,压榨的对象都不带换人的,偏生这神童年幼无知,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劳工权利,被宋凌霄这个黑心奸商逮着薅羊毛,小孩儿年纪轻轻的头就秃了,据说面相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特别可怕。
    薛璞想到此处,心下顿时凉了半截,想一想满头青丝、雪肤花貌的弥雪洇,马上即将被压榨成头发寥寥、满脸褶子的大爷,薛璞不能忍!
    世间残酷,莫过于将美的东西打碎在人眼前,越美越心碎。
    弥雪洇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薛璞上前一步,就要硬闯达摩院。
    门后守着的两个伙计,见状出来,将薛璞挡在门口,告诉他这里面不对外开放。
    我要找人!我要找宋凌霄!薛璞大叫,指望着里面的弥雪洇能听见,让他把弥雪洇放出来!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来闹事的,啥都不说了,抄扫帚!
    两支扫帚叉向薛璞,将他叉出台阶外。
    奈何薛璞身材高大,年轻力壮,一手把着一支扫帚,竟将两个伙计的力气截住了,他冲着达摩院的大堂里喊道:小弥,小弥,快出来!你想当编修,我介绍你去清流书坊!
    说了不开放了,你嚷嚷什么!再嚷嚷我们报官了!伙计们也来了火气,可好,看你斯斯文文的,竟然是来挖我们小老板墙角的,不能忍!
    薛璞只觉扫帚上的力气又增大一倍,他迫不得已后退一步,两手把着扫帚杆,大喝一声
    扫帚夹得更紧了。
    薛璞毕竟是腐书网出身,虽然吃得好,长得高,有一股莽力,但是论持久和技巧,还是不如劳动人民,两个伙计将薛璞夹到街道中间,众人纷纷看过来,薛璞又羞又恼,威胁道:你们、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当街逞凶!我告诉你们,我爹是二品大员,要捉你们这些小蟊贼,简直易如反掌!
    两个伙计一愣,二品大员,听起来是惹不起。
    薛璞趁机一抖身子,从扫帚十字夹中挣脱出来,抚了抚衣服上的灰尘,恼火地说道:我这身监生服只有一件,扯坏了,看你们怎么赔!
    两个伙计顿时有点慌神。
    薛璞,你放学不回家,在这杵着干什么呢?
    这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传来,语气里的不耐烦格外明显。
    薛璞悚然一惊,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身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身玄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三步之外的地方,负着手,冷冷地看着这边。
    薛璞两腿一软,差点噗通给跪下,好巧不巧,竟然被他当街遇到这位。
    刚才,他端出他爹吏部尚书薛从治的品级,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两个伙计,好叫他们快些让开,并没有其他意思,薛璞家教森严,很少有仗势欺人的时候,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了弥雪洇,就嘴巴一秃噜,说出这等狂妄之言来。
    说出狂言倒也罢了,偏偏被他爹最为看重的六王爷给听见了。
    薛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爹薛从治,一个二品的吏部尚书,实权掌握者,不去和清流一派的重臣们攀关系,却暗中与这个不得势的六王爷往来,似乎对六王爷言听计从,十分推崇,时常也在家里教育薛璞,要对六王爷尊重,要观察六王爷的举措,自己思索为什么六王爷要这么做,从中揣摩道理。
    只是朝臣不能与王爷交往过密,薛从治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从来没有被抓到过马脚。薛璞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朝臣不能与王爷交往过密,那是皇权不容分散,皇上继位之后,六王爷年纪还不大,尚在宫中起居,朝臣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渐渐地,大家也都淡忘了这么一个被边缘化的皇室子弟,直到他出来国子监读书,也没有哪个官员子弟愿意冒风险和他攀扯关系。
    薛从治明知道危险,还要和六王爷往来,甚至只是一个小厮传来六王爷的口信,说要临时征用薛府给落水的朋友更衣,薛从治二话不说,便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薛璞实在看不明白,他爹一个二品大员,何至于此。
    虽然不明白,但事实摆在那里,薛璞一向受到的家庭教育就是要遵从父亲的意志,所以,对于六王爷,他是又敬又怕的,仿佛天生带着一股子看见六王爷就腿软的本能反应。
    此时,六王爷骤然出现在他身后,面露不耐之色,薛璞一改之前的趾高气昂,战战兢兢道:回禀六王爷,我是来找来找我在国子监的一个同学的,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进,所以我才说了些孟浪的话,还请六王爷千万不要在我爹面前提起此事。
    陈燧瞥了薛璞一眼,在他记忆里,这个薛璞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挺可怜的,自己喜欢的人被自己爹抢了,说起来薛从治也是个谨慎刻板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突破伦常的行为,陈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今天,这个薛璞却有点讨厌了。
    你那个同学是被绑架进去的么?陈燧冷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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