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北岛尚才停下手,惊惧和狂喜混杂出现在他的脸上,向众人展示起来:看啊!这样我们今天就没有危险了!骰子掷出的点数肯定会很简单!
他扔掉手中的刀,在血泊中大笑了起来,叫着喊着庆幸的话语,直到察觉周围似乎都没有应和他,才渐渐收了声,惊惶地看向四周。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如他所想,没有赞同他的做法,反而冷漠或者惊恐地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了!来投骰子啊!他大叫。
来投啊!
没有人上前。
因为离得远,朝日川一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被他先给试了。
宇髓天元无语:你肯碰那些东西一下?
朝日川一时一脸严肃:不是还有你在吗。
宇髓天元呵呵:滚。
北岛尚发现四个少年少女没人听他的话,又转头看向远处的三个成年人,他满脸通红,汗流浃背,胸口不住地起伏。
你们
朝日川一时突然开口:北岛先生,你今天起来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北岛尚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色厉内荏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什么也没吃!
朝日川一时口吻平静,又问:那你身上有什么伤口吗?
没有,没有!!!北岛尚表情狰狞得可怖。
他怕朝日川一时不信,甚至想脱下衣服证明,开始撕扯自己的领口。
朝日川一时点点头:不用脱了,放心,你的味道暂时还没有变化。
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北岛尚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仿佛如获大赦,表情怔忪地跌坐到了地上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哭了出来。
时透无一郎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比起始终吊在理智线的小早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北岛尚的精神先一步崩溃了。
看到朝日川扭头就想走,芥川慈郎强按住发抖的声音问他:今天不投骰子吗?
这几天来的骰子都是朝日川投大家再分配线路,但现在骰子正在欢快地在血泊里滚来滚去,还跑到盛满了血的碗边一蹦,跳了进去,沉在碗底。
朝日川一时对这个骰子具备的活性感到震惊和嫌恶。
他摇摇头:不需要,如果被血泡过之后骰子的确会滚出小的点数,那我们不论选择出去还是留在宅子都是一样的。
可是山路
朝日川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对任何人,而是他没有想到奴良陆生一晚上就能走完所有的山路,所以他现在是一个彻底开了地图的人,而且他比芥川慈郎更记得漫画的剧情,举一反三道:
既然剧情直到给出六点让我们战胜守山人才能离开,今天的低点数就肯定不是出路,我们不需要费这个力气。如果你是担心少一天不去探索,现在我们的变故已经很多了,但大致还是走在剧情的路线上,就证明这点小事根本无关痛痒。
或者,他双手一摊,反正点数低,想淋雨的话,请随意。
奈何他态度再阴阳怪气,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也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说不出反驳的话。
于是今天所有人闭门不出,不安被放大到最高点,可一天下来,直到天色暗到不能再暗,都没有出任何意外。
忍足侑士呆在房间,他看了一下小早川和北岛尚的状况,少女似乎回了点神,吃了点东西睡了过去,北岛尚的情况却很糟糕,但因为朝日川一时的发言,少年们把他移到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忍足侑士虽然对朝日川颇有微辞,但他清楚朝日川的一举一动从很早开始就像是锚一般钉住了众人的理智,不论遇上什么,他的反应都是在正常人的反应范畴之中,可以影响着身边的人们。
可这样的正常里,他却不对任何人的改变惊慌,也不对小早川和北岛尚有丝毫怜悯。
时透的表兄,还有另外两个人,视野似乎都在更高的位置。
忍足。门外有人轻轻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忍足侑士起身拉开门,是时透无一郎。
他是过来传话的,朝、呃,天元先生叫你和芥川过去一趟,好像是要把客厅的东西给处理了。
忍足侑士听到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一僵,没人会想去接近那些东西,但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蓝发少年白着脸点点头,时透无一郎表情无奈地看着他,加油。
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来到客厅,却不见成年人的身影,另一头长廊的拉门一响,宇髓天元冒出头,朝他们招了招手:两位少年,过来一下这边。
天色很暗,雨已经停了,屋外又慢慢起了雾,好在所有人都习惯了这里诡异的天气。
两个少年看见奴良陆生也坐在房间里,房间中央点了一盏油灯,亮度尚可,进房门后,忍足侑士看宇髓天元像是打量了一下门外,才关上门。
请问怎么了?
朝日川一时不在房间,少年看到坐在房内的两人似乎在严阵以待,银发男人身边甚至有一把双刀这把武器的存在让两个少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芥川慈郎:奴良先生去哪里了?
他出去确认一件事。奴良陆生看出他们的担忧,安慰了一句:很快就要结束了,不用担心。
是、是准备要发生什么事了吗?忍足意外地听见自己的伙伴这么问道。
他们发现一旁的朝日川先生似乎变了一个人,态度不再那么客气疏离,抱怨道:啊,我最讨厌向普通人解释的环节了。听着,时透的同学们。
忍足侑士和芥川慈郎的背脊寸寸冰凉。
宇髓天元:真正的恶鬼其实不在村子里,而在我们中间。
小早川小憩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宅子房间的景色仍旧没变,昭示着她的刚刚魇进的噩梦是真实发生的,她还在这个可怕的村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食人鬼给分食。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漆黑无波的眼睛,是时透无一郎。
小早川松了口气。
时透无一郎难得通情达理,告诉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小早川慢慢地直起身,点了点头,她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大脑有些迟钝,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发现盖在身上的校服滑落后之前被撕开的衣服过于不雅观,不禁慌张地伸手敛了敛,对时透无一郎说:我、我想去喝点热水
时透无一郎知道她害怕,却不能对她的害怕感同身受,小早川的要求不无问题,但他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要陪同的意思。
小早川:
怎么了?
看着他的眼睛,本就有些内向的小早川磕磕碰碰地回答:呃,不,没事,我记得厨房好像就在对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时透无一郎点点头,发生战斗后房间一换再换,他们的确换到了距离厨房最近的一间,就在斜对面,的亏小早川记得。
少女走出房门,进入厨房。她疲惫不堪,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着逐渐烧热的水壶神情有些麻木,然后拿起水壶往回走。
就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她发现厨房的门不知道为什么开了一条缝。
一个人影正静静地站在这条缝隙后面,用一边的眼睛凝视着她,见她看到自己后,扯动着半边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那个家伙之前在客厅是骗你们的。
那个家伙指的是朝日川,宇髓天元和忍足侑士、芥川慈郎解释的第二句话就是:
那个男人的味道变了,早就变了。
第73章
朝日川一时认为, 与妖怪相关的最重要的两个事项,一个是约定,第二个必定是结缘。
前者是枷锁, 后者是两个世界交集的延续,都是玄之又玄, 妙不可及的存在, 神思飞扬时或许能窥上一眼,更多时候犹如湖水倒映的星月, 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食人村后的大山浓雾弥漫, 画师的身影却像是轻迅的隼鸟, 迈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
这次轮到他跑上山,是因为要找一口井。
恶人村在战国年代屡见不鲜,他们进入的这个食人村不一定就是他所说的故事中的那一个。但朝日川总有一种感觉, 像是后山上有一个无形的吸引力,让他能找到那口据说被旅人尸体填埋,每夜都会发出哭嚎的井。
奴良陆生是外来的大妖, 掌握有一方权柄,这里的山雾遇到他都要规避, 井口是这个妖怪之里的一部分, 自然会和雾一样能在感知到滑头鬼的妖气时置换方位,让他找不到踪迹。
朝日川一时知道在妖怪的领域里不能用常识来考虑问题, 所以他连续投掷了三天的骰子,来和这个食人村结下缘分。
投骰人的运势终将会停到六点, 所以他也能不在妖气的引导下无限接近恶鬼或者守山人, 不会被混淆路线。
大雾迷离,不知道走了多久,朝日川一时终于听见了隐约的嚎哭声从大雾中传了出来。
百物语组画师为了让恶鬼进入自己的画, 让它们披上村民的人皮做伪装,满足条件就可以从中挣脱,吃掉外来者,可是按照怪谈的规矩,山洪还没有到来,真正的村民又到了哪去?
画师抬起漆黑的眼睛向山上望,前方无尽的山霾也掩盖不住他要的答案。
重重迷雾后,古老的井口漆黑斑驳,清晰明显的犹如恶鬼的嚎叫和冤魂的恸哭从最深处传了出来。
朝日川一时停下脚步,攀住井口,轻轻往下看。
淡蓝色的日轮刀从鬼的胸口贯出,然后抽离,北岛尚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头就被时透无一郎砍了下来。
扎着马尾的少年甩了一下刀上的血,收刀入鞘,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小早川。
因为就隔着一堵墙,北岛尚的动作时透无一郎都能听见,他起初以为是北岛尚恢复了一点理智,才慢慢摸索着出门,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男人的脚步声过于死板僵硬,像是被无意识的驱使,走到了小早川刚刚进去的厨房门口。
时透无一郎没有朝日川一时那种可以凭借气味分别人鬼的能力,但他平静地拉开门,就站在北岛尚的身后,如果对方鬼化,新生的鬼不会是他的对手,他只需要在对方伤害到小早川之前出手就行。
廊道阴暗狭窄,少年尝试地叫了一声:
北岛先生?
结果就是他砍下了北岛尚的头,第三只鬼,唯独这位公司职员鬼化不是那么外显,但是滚落到地面的头颅上不可置信大瞪的眼睛中,有一双如血一般的竖瞳。
刚刚变化的鬼就如野兽,拥有趋利避害的天性,他们下意识地知道这座宅邸哪些是强者哪些是弱者,所以小早川被三番五次盯上,她又是最胆小的一个,每次都能撞上鬼的普通人在现实世界可不多见。
连时透无一郎都忍不住对她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水壶里滚烫的热水打了半只脚,小早川的面容因为惊惧扭曲至极,嘴巴里都叫不出声,反应剧烈,但因为恶鬼被迅速伏诛,时透无一郎站在一旁,平静的眼神似乎有着冷静的影响力,小早川渐渐止住了惊恐,呜呜地流泪。
恶鬼的血液快要蔓延到她脚踝,她挣扎地想站起来,脚踝剧痛,小腿都红了一片。
小早川不得不向还在思考的时透无一郎求助。
时透同学,我好像站不起来了,可以帮一下我吗?
时透无一郎注意到她的脚,似乎是烫伤了,出于正常心理没人会把一个受伤的女性丢在鬼的尸体旁边,这里也没有会善后的隐部队,他点点头,我背你去找其他人吧,忍足应该会处理你的伤势。
忍足家是医学界有名的一族,小早川也知道,她双目带泪,咬着唇应了声麻烦了。
时透无一郎很轻松地就背起了小早川,慢慢拉开厨房的门,淡定地跨过北岛尚的尸体。
恶鬼的尸体被关在门内,少年背着少女踏上悄声无息的廊道。
小早川缩在他的背上,小声又不解地问:时透同学,你不害怕吗?
时透无一郎头也不回:不怕。
为、为什么,明明那么恐怖,这个村子也是
时透无一郎内心了一下,想想还是诚实地说道:因为见得多了。
小早川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对这个回答陷入茫然还是被吓到,她抖了抖身体,怕冷似地收回一只手。
时透无一郎看不到,小早川在被他背起来的时候表情就变得很奇异,少女的眼神中的确带着一点点茫然,更多的是一直没有消退的难过与恐惧。
但很快,一种近似解脱和喜悦的情绪渐渐浮上她的脸庞。
她的一只手轻轻地从身上拿出一小管针剂,尽可能地把一举一动都伪装得自然无比,没有目的。
她看着少年白皙的脖颈,慢慢举起手。
少女的脚上沾到了鬼黑臭的血迹,血液顺着重力从洁白的皮肤流下,在趾尖凝成血珠。
啪嗒。
恶人村?宅子的另一边,忍足侑士不解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芥川慈郎和忍足侑士已经被宇髓天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或许对于有底蕴的世家出身的子弟,他们多多少少也听说过风声,这也是他们在这里一连过了诡异的几日承受力却比那几位成年男性更好一些,但宇髓天元的解释仍让两个少年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更别说现在又到了奴良陆生来解释。
恶鬼的横行,妖怪的世界,超脱常识的领域,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怪谈的真正面貌就在他们的面前铺开。
宇髓天元、朝日川一时和奴良陆生是主动进入食人村的,如果除开他们,那么幕后黑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百物语组是想借助怪谈消灭鬼杀队的霞柱,也就是时透无一郎。
朝日川一时猜测百物语组对于自己创造的怪谈世界的掌控不是绝对的,一切都要按照怪谈的规则来,所以最多只能拉入一些新生的鬼来顶替故事中的恶人。
然后因为要精准地将时透无一郎拉入世界,敌人肯定会对时透的所在地进行一个捕获,芥川慈郎和忍足侑士的进入因此也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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