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确也才貌双全。
八月赏桂花时,皇三女把他也叫上了,侍子刘研散着头发,一身素净,给他们倒桂花酿。
贺玉端起酒杯,错眼看到冯素的侧颜,如珍宝般奕奕有光,明艳漂亮,顾盼神飞,让他晃了神。
回过神,酒在舌尖晕开甜味,心里泛开了苦,凉丝丝的就酒入喉,直接到了心中,他打了个冷颤。忽然发现,桂花酿,并不好喝,而蟹黄,也不好吃。
冯素活泼,心直口快,指着他说:“殿下你快看玉哥的眼神。”
贺玉呛了酒,连声道失礼。
皇三女拉着冯素的手,扯近了问他:“他怎么了?本王刚刚没瞧见。”
之后,她敲开蟹壳,剥了蟹黄,让刘研放在了他面前。
皇三女说:“玉哥儿,本王教你个吃法。”
她说:“先饮桂花酒,而后趁余香还在,取蟹黄吞了,比先蟹黄后桂花酒,要香许多。”
皇三女笑着说:“今日你运气好,一般人,本王不告诉他,哈哈哈。”
他盯着那块蟹黄看,末了,低声说:“……谢殿下。”
第2章 王府侧君(二)
冯素进府后的这年冬天,贺玉病了一场。
那年宫宴,皇三女只带了冯素出席。刘研白日里照顾完正君,夜里就到贺玉这里,照顾他服了药,再与他说会儿话。
刘研陪伴皇三女有十年了,对她的脾性很是了解。
“殿下喜欢腹有诗书的。”他说,垂着眼皮,“所以殿下喜欢冯侧君多一些。”
珠玑嘴快,就说:“我家主子满屋子都是书,从小就看书……”
贺玉哑然失笑,连忙说:“你主子只是好读书,读过就忘,与冯侧君比不了,他是实实在在的才子。”
还长得好看。
京城就是如此,若是只有才,可没人赞你一声才子。偏要有才有貌,他们才会惊讶此人这么漂亮还有才。
实话说,漂亮要比才华,更占优势些。
他这样的……
贺玉想,他这样的,平平无奇,作诗再工整,也不会名动满京城,只是不给母亲丢人就是了。
除夕过后,他病好了些。皇三女来看过一次,见他身体不错,宿了一晚。
贺玉一直在等,可一切平静,仍是什么都没有。
上元节那日,皇三女陪正君用了晚膳,过后,她宿在了桃夭阁。
半夜,贺玉正睡着,忽听朝露说,殿下来了。
“来?”他有些茫然。
皇三女果真来了,满身酒气,只穿着单衣,随意披了个斗篷踏着雪就来了。
她说:“还是你这里清净。”
贺玉这才听到,桃夭阁那边还在哭闹。
贺玉就问:“出什么事了?”
“一句话没说对,阿素生气了。”皇三女无奈摇头,自己脱了靴子,拉着贺玉躺下,“不理他了,我们睡。”
贺玉愣了会儿,小心问道:“殿下……侍候吗?”
“今天就算了,累了一整日了。”她揽着贺玉,手拍了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睡吧。”
过了会儿,皇三女道:“你这里不太暖和,缺什么就跟子期说,我忙,有时顾不上你们。”
贺玉嗯了一声。
皇三女牵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多久,她慢慢摸了起来。
带着酒气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耳鬓,之后是嘴唇。
她酒劲没过,解开了贺玉的衣裳。
贺玉抬着手,低声询问:“殿下?”
“睡你的。”皇三女说完,笑了,“唉……身边躺着人,本王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主。”
她像是在撕揉什么东西,动作比平时粗糙了许多。
贺玉皱着眉,轻轻吸着气。
皇三女忽然说:“你家中,是有个妹妹,对吗?”
“嗯,今年九岁了。”
“贺探花那个人……我是说,你母亲,是个不错的人。”
“多……谢殿下。”
“只是,纳了自己师长家的儿子,怕是不能再有别人吧。翰林学士家的独子……我说你父亲。”
“嗯。”贺玉点头。
皇三女剥开了他的衣裳,还冰凉的手寻找着柔软又温暖的地方取暖。
刚要裹上,门外桃夭阁的人来了,嬉笑着说:
“殿下,我家主子知道错了。殿下要是不原谅他,他今晚就不睡了。”
皇三女先是一怔,而后哈哈笑了起来。
她猛地从贺玉身上离开,穿起了靴子,浑身冒着喜气。
而后,仿佛知道对不住贺玉一般,绕着他的头发,说道:“明日早膳,我来这里。”
她打开门,笑着对桃夭阁的小仆说道:“你家主子,惯会使性子。我不去他就不睡,我去了,你家主子也休想睡。”
贺玉愣了好一会儿,起身找书看。
这次连雪霁都生气了,拢着烛火说道:“冯侧君也太没规矩了些。”
朝露说:“主子怎么不留殿下!”
贺玉翻开书,打了个哈欠,两眼泪花。
“我能留住吗?”他翻身上床,裹着被子看书。
珠玑道:“主子应该争一争的。”
“争不过的。”贺玉说,“再者,都是殿下的人,争来争去又是争什么,平白给殿下添乱。殿下又不是糕饼,能分出十份来,人人都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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