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比我们先走的吗?怎么还在出租车上?
我一着急,记成另一个二院了。
大姐!那个二院是精神病院,穗子受伤肯定送医大二院啊!
我现在正往二院走呢,但是我又发现我没带现金,手机还关机了。这师傅非让我打电话找人来付钱
关键时刻你就掉链子!我让焦栀去门口接你!
金雨苫挂断电话,跟焦栀交待了几句,焦栀走出了医院。
她摸了摸穗子苍白的脸颊,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穗子像是被抛弃已久的孩子一样,侧身躺在床上,嘴唇抽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脸颊上,黏湿了凌乱的头发,睡衣的领口被蹭开了,金雨苫替她系上。
她边哭边说:你们可算来了我从上铺摔下来了动不了了好疼小清还没回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来呢?怎么搞得?
就是摔下来了
穗子努了努嘴,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语言表达能力在疼痛和恐惧面前变得紊乱。
医生怎么说?
医生看过了,说让我先拍了个片子,现在在等结果出来。
摔着哪儿了?金雨苫问。
腰肋骨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都疼,动不了。
金雨苫安慰道:别怕,听医生安排,医生让你先躺在这里等结果就说明暂时没有危险。
穗子用手上的手指抓住金雨苫的手腕,恳求说:扇子,你别走了,我不想一个人躺在这里,好可怕。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你困,还可以睡一会儿。
嗯。
小清呢?她今晚应该跟你在寝室的啊?
王铂菡风风火火地走在焦栀前头,冲到穗子的推床前,焦急地问:你哪里受伤了啊?严不严重?咋躺下了?
穗子没顾得上回答,竟然又问了王铂菡同样的话:
你看见小清了么?
第65章 派大星的鼻子
【412寝室信条:你知道吗?派大星原来是有鼻子的, 后来被朋友们给毁掉了。】
穗子出事的当晚, 校庆晚会的歌舞声传进寝室,与外面的热闹相比, 412寝室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穗子和小清在冷战。
在印清羽角度看来是这样的,因为穗子又哼歌又直播,一会儿给这个打打电话, 一会儿和那个视频聊天, 就是不跟印清羽说一句话。
印清羽打开豆瓣,在标题中写下了这样一行哲学问题:如果你的朋友和你吵架了,你更希望看到TA表现得比平常更加兴奋欢脱还是更希望看到TA冷着脸不吭声?
显然穗子是前者, 小清是后者。
而在穗子眼中,印清羽无时无刻不在与人冷战。她的包包和手机丢了,怎么能怪她呢?
鬼知道印清羽今天晚上为什么忽然说要跟她一起吃饭。金雨苫和王铂菡都去参加晚会了,穗子一个人独自去食堂打饭, 没想到碰见了印清羽,印清羽端着翻盘主动坐在了她的对面,还冲她笑。
直到现在穗子都怀疑那个主动示好的微笑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因为那种笑容并不属于印清羽,即使属于, 也不会用到穗子身上。自从她对妈妈和哥哥没有礼貌之后,两个人就心照不宣地将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穗子闷头吃饭, 食不知味,仿佛对面坐着一个看着她算难解方程的数学老师。
印清羽吃到一半,好像口渴, 就放下筷子去水吧买饮料,穗子刚好吃完,也放下筷子,看着印清羽的那盘吃了一半的饭,心里盘算,我要不要离开呢?还是等她?为什么要等她?我们到底什么关系?她又没说让我等她。
今天是个大日子,食堂客流量爆满,许多上了年纪的校外面孔拿着加餐券排队等着位子坐。
一位大姐带着小孩在穗子的座位旁站半天了,一双锋利的社会眼比公交车上要抢座的大妈都犀利。
穗子刚端起饭盘,大姐就把孩子拎到了沾着穗子体温的座位上,那小孩的鞋子还不小心踹到了她的针织毛裙。
小崽子真没有教养穗子咕哝着,悻悻地离开了。
校庆有什么可看的。
在穗子这种开始步入社会的大三学生看来,现在还在学校社团里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在校庆舞台上跳街舞的都是没有正事的幼稚鬼。他们在学生会里伺候老师那一套,用在职场上就一定管用吗?他们敢参加电视台的大比赛吗?
他们连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印清羽都不如。
印清羽起码还算有正事的姑娘,即使再不适合播音,也硬着头皮挤进了主持人大赛的决赛,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穗子敢保证,自己进台就能驾驭最火的节目,而印清羽,目测去地方频道播个早新闻,到卫视播个天气预报也就算到头了吧!
穗子越想,越觉得一览众生,志在必得。
然而,她吃饱喝足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印清羽的电话打断了。
你拿我的包包没?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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