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人小,背也背不了多少。
“小竹子,你姐不是从来不让你干这些的吗?今儿怎么也出来捡柴火了?”
“没有了就出来捡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等下还要回去洗衣服呢。都一样,要干活儿的。”
玉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认真的盯着脚下的路。肩膀两侧是火辣辣的一片疼。
长姐和二姐真是太宠她了,自打家里条件稍微好了一点儿就再没让自己干过活儿。现在只是背了稍微重一点儿的柴火,肩都要磨破了,好容易才背到了家。
“小竹子,你洗以上快着点儿洗,一会儿就要退潮了,我在家等你。”
“知道啦!”
玉竹艰难的将一捆柴背进厨房,立刻又忙活起烧水来。这么冷的天用冰水去洗衣,她可没那么大的勇气。
冬天冷水洗衣裳最容易生冻疮了,那玩意儿一长轻易还好不了,又疼又痒抓心挠肝的能叫你整晚都睡不了觉。
吃过那苦头儿的玉竹如今是格外的注意防冻。就算要帮姐姐们把衣裳洗了,那也要用热水去洗。
水在锅子里头烧着,她便去屋子里搜罗脏衣裳了。
长姐的有一身,她自己也有一身。
二姐的嘛,居然没有。
玉竹早上偷偷趴在窗户上往外瞧的时候儿,明明瞧见二姐是换了衣裳的,怎么会没有。
是不是藏起来了?
怕自己给她洗了?
不至于吧……
玉竹仔细在屋子里找了找,又去衣柜里翻了翻,脏衣服没找到,倒是摸到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蛇形耳坠子。
自己最怕蛇,所以这东西肯定不会是给自己的。长姐偏爱白色系,也不会是送给长姐的。那这是二姐自己喜欢买的?还是陶木哥送她的?
奇奇怪怪,闻着还有股子味儿。
玉竹将那坠子放回了原处,想着等二姐回来了再问她看看。
实在找不到脏衣服的她跳下凳子,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儿,突然瞄到床上有一抹红色。走近一看,心下顿时明白了。
二姐这是来月事,衣裳脏了。
平时这样她都是一起床就将脏衣裳搓了的。
玉竹开门去院子里晾衣裳的角儿一看,果真有二姐的衣裳在,还在滴着水呢。
既然这样,那她就只用洗自己和长姐的衣裳了,还省事儿了不少。不过她力气小,洗完了也拧不干,所以洗完简单压一下水就被她挂了起来。压的那系绳子的树都弯了腰。
洗完衣裳后,差不多就是退潮的时候。玉竹拿了热水锅里的蛋,背着篓子去就了二毛家。
“二毛!我来啦!”
她刚喊一句,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开门的是二毛她奶,瞧着气色好了些许。没有了之前那满身的怨气,平和了许多,想是想通了一般。
“小玉竹来拉,二毛刚洗完头呢,我让她先擦擦干,她偏不听还嫌我唠叨,你说说她去。”
玉竹莫名其妙的走进了二毛的屋子。
“你这大早上的洗什么头呀?”
二毛用了一块大大的布巾裹着头,一边麻利的换衣裳。
“我也不想这会儿洗的,都怪那只小黄鸡,我好心去给它们喂食,它们居然飞到了我头上拉了屎。那我肯定就得洗了嘛。”
玉竹:“……”
都是鸡的错。
“行了,你也别把头裹起来了,赶紧擦擦,等干的差不多了再辫上。”
玉竹上前拆了她头上的布巾,帮她擦了擦头发。
“头发刚洗这样裹着不行,湿气会跑到身体里去的。咱们海边儿湿气本来就够重了,你这样,日后头疼起来可难受了。”
玉容说的话,二毛一向都是很听的。况且她也是为自己好,自然要听。
二毛乖乖接过布巾将头发搓到了大半干的时候才辫了起来。
从她擦头再到出门,祖孙两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玉竹觉得不太对劲儿,出门走了老远才开口问她。
“你跟你奶怎么回事儿?”
“她啊……不跟我装了呗,就那么回事儿。”
二毛无所谓的笑了笑,她现在已经不那么看重亲情不亲情的了。没有钱,什么都是扯淡。
阿奶如今对自己脾气那样好,还不是知道日后只能跟着自己吃喝。若是换成以前,一日不知要挨她多少的骂。
“小竹子,难得你能来陪我,咱们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吧。对了,你知道吗,陶宝儿他娘又怀孕了。”
多日不在村子里乱蹿,玉竹都不知道这些消息。
“啊?那陶宝儿年底就要当哥哥了。他肯定高兴坏了吧,吵着要当哥哥好久了。”
“切,他倒是高兴了,日日都要来我面前炫耀。然后我就带他去了我三叔家里。”
说这到儿,二毛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三叔自从得了小儿子,便不怎么关心大的。有时候为了些许小事儿还要训斥大的一顿。陶宝儿跟我去的时候正好都看到了,当时就哭着说要回去找他娘。”
“你啊你……太坏了。你也不怕他娘来找你。”
玉竹都能想象得到陶宝儿当时的表情,肯定是巨委屈。
不过二毛她……
“找就找呗,谁叫他天天来我面前得瑟的。他倒是好,有爹有娘,爷奶也疼,马上还要有个妹妹或是弟弟。我呢,孤零零的,没人疼没人爱,还得跟他陪着笑,我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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