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星却将锦林的大衣脱下来,塞到管家手里:把上面的血处理一下,再让人给她找一套新校服过来。
管家捧着衣物,脸色不变转向锦林,依然是和蔼可亲的模样: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叫锦林。
她是我女朋友。盛安星补充道。
管家愣了愣,惊讶很快就被掩饰了起来,他在短暂的时间内酝酿好措辞,态度比先前更热情了些: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回家,我们没来得及做准备,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要请您谅解。
锦林自己都完全没做好准备,仅仅是见到管家和仆人都紧张起来,更不用说盛安星的家人。
她连忙道:我也是仓促拜访,不用什么特别的招待。
您要喝点什么吗?茶或饮料?
水就行了。
直接把水送到我房间。盛安星说,他已经微微有点不耐,拉着锦林直接离开了前厅,从后门出去便是一条玻璃走廊,一侧是半敞开式的日光书房,另一侧是连接花园的中庭,穿过走廊便抵达了起居室,那里有直达盛安星卧室的电梯。
卧室位于五楼,飘窗外直接对着海,夜里便能清晰地看到悬在夜幕上的月亮,以及泛白的地平线交界处。
盛安星拉着锦林坐在了飘窗前的沙发上,他离她很近,双手扣着她的肩膀,锦林顺从他的意思身体后仰,紧紧贴在沙发垫上。
盛安星将她先前合拢上的领口拨开,手指按在那牙印上,指腹微一摩挲。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宛若落入玉盘的珠子。
疼吗?
没感觉。
可是你的心跳很快。
我只是锦林望着盛安星高高拱起的眉峰,最终叹了口气,决心放下心底那些隐约不快的情绪,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肩膀,脸靠在他颈窝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盛安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了因为那些画面而翻涌起的情绪,他必须时刻注意着控制,才使得自己不失态得更厉害。
我没有生气。再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总算是软化了下来。
锦林松开胳膊,戳了戳他酒窝的位置:那还扳着一张脸?
别闹。盛安星捏住了她的指尖,面容不可自控地带上了几分笑意。
锦林刚准备再说几好话哄一哄他,顾洋的来电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的话。
接通电话后,一上来便是顾洋劈头盖脸的连串问句:陆肖铭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和盛安星待在一起,等会就回去。锦林说。
顾洋似乎愣了许久,语气迟疑起来:要不要我去接你,你你出了事就早点回来,别在外面待久了。
房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顾洋的声音自然透过手机的听筒传达至盛安星的耳中,他脸上的那点笑顿时收敛了起来。
锦林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盛安星就将手机从她手里拿走,直接对着电话那头道:不用担心,我晚上会送她回去。
说完他就摁下了挂断键。
盛家的佣人送来了水,并告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自从那通电话后,房间里原本缓和的气氛又缓缓升起了一丝古怪,盛安星说:我爸这几天不在九川,平时家里只有我。
这里不还是有挺多人锦林干笑两声。
他没有理会她故作听不懂,直接问道: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锦林沉默了一会儿,撇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脸色:以后吧,刚开学你自己事也挺多的。
盛安星沉着脸,没再继续劝说她留下来。
锦林虽然没有留宿,却还是同盛安星吃了一顿晚饭,盛宅的佣人和管家布完菜后就离开了餐厅。偌大的餐桌旁只坐着他和锦林两人,这样安静的气氛中餐具碰撞的声音都衬托出了冷清。
晚饭结束后盛安星托人去弄来的校服和大衣也送过来了,外套上的血迹不仅完全没了踪影,衣服还被熨烫一番,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锦林换好了衣服,盛安星开车送她回家,他开的不是先前那辆载她来盛宅的车子,锦林歪了歪头,示意一辆停在左侧的白色轿车:你现在都自己开车上学吗?
盛安星系好了安全带,看了一眼窗外的车,摇头道:那是姜秋池的车,放学时候太急了,跟他借的。
他们一直都对傍晚发生的事闭口不提,现在蓦地回到这个话题,锦林还有些忐忑,再次打起了腹稿,准备应对质问,然而盛安星只顺口提了一下,便故意转移话题,问起了圣帕里斯感恩日她里人会不会来。
我爸会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安星唇角弯了弯:第一次见家长,当然要做好心理准备。
锦林没吭声,面孔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些许忧虑,实在是锦骁为往上爬不择手段,当初连骗她出席陆肖铭生日宴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要是知道她和盛彦禾独子交往,一定又要想方设法攀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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