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听不下去了:叶同学,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叶常笑着点了点头,倒没说什么。
老于微眯了眼,困惑的看了看这个奇怪的高三新人,最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屋里烛光很明亮,但迟南注意到,在层层叠叠的光映照下,却看不见这些小烛人的影子。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脚下,又望向叶常及众人身后,影子都是正常的。
不是光的问题,那就是这些小烛人没有影子吗?
叶常看他的盯着人影子发呆,问:发现什么了吗?
迟南沉默一瞬:我们数一数屋里的烛人数量,然后再对照外边墙上影子数量,看是不是一样的。
叶常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和剩下众人分配好房间,逐一核对小烛人数量。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十个梦游人便将自己负责的区域烛人数量清点完毕。
完事后谁也不乐意在这间坟墓一样的展览馆内多停留片刻,纷纷以最快速度离开,直奔广场喷泉后的鬼影墙。
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因为整座烛人镇火光通明,丝毫不影响他们数墙上的影子。
甚至在烛光下,这些影子要比白日里更清晰。
184个。名叫戴森森的齐肩短发姑娘对数字特别敏感,用比寻常人快一倍的速度迅速数完墙上的影子。
老于眼皮一跳:你确定数对了吗?
戴森森耸耸肩:我数数从来不会出错,你要不信自己数一遍呗。
老于撇撇嘴:看来,迟南的猜想是对的,墙上的影子数量和小烛人一样。
墙上的影子是184个,展览馆的小烛人也是184个。
迟南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鬼影墙拍了张全景。
站在旁边的老于好奇:你拍下来想干嘛?不是已经很清楚数量了吗?
迟南似乎对刚才拍的不满意,又换了个位置重新拍:看这些影子图案的位置会不会变化。
说完他看了一下自己刚拍的照片,还是不满意。
没办法,他对拍照这种事特别不擅长,别说拍好了,对焦拍清晰都很困难。
叶常看他皱着眉头盯屏幕的样子,主动走过来:需要我帮你拍吗?
谢谢。迟南直接将手机交给叶常,反正谁都比他拍得好就对了。
拿到迟南手机的叶常却低低咦了声:不小心按到了侧边键,锁屏了。
他将手机交还给迟南,麻烦帮我解个锁。
1220。迟南直接了当的把密码告诉叶常。
啊?叶常的手顿了一下,好在广场上烛光够亮,在他的眼镜片上微微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一闪而逝的惊讶。
迟南以为对方没听明白,又重复了一遍:手机密码是1220.
叶常淡淡的嗯了声,随即垂下眸子解锁拍照。
老于站得近,不小心也听到了迟南手机的密码,他直觉得这四个数字有些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眉头刚皱了皱,他就想起来了
这是「游遇的梦」最后开启钥匙密码箱的数字,1220也就是0:20分,代表那个副本里游遇的死亡时间
回忆起来的老于心中咯噔了一下,用余光看了眼面上毫无起伏的迟南,眉头拧得更紧了。
很快,叶常就将影子墙各个细节清晰的拍下来,迟南拿回手机翻阅,不小心手指滑了滑,翻到了之前黑茶在「游遇的梦」时给他拍的浴缸尸体照片。
叶常当然也看到了,短促的笑了笑又憋回去。
迟南神色一僵,立刻把手机屏幕关了:黑茶拍的。
寻常人看到这种照片躺在手机相册里,会觉得手机主人是个变态吧?迟南合理的揣测了一下。
叶常唇角弯了弯:可以问问,刚才那张照片的背景吗?
迟南:之前副本的任务,所以那副装扮。
顿了顿他又补充,那会儿眼睛还看不见,就让黑茶拍下来留个纪念。
因为看不见,才更强烈的希望把当时的样子留下来,等待能看见的那一天来临。
这些奇妙的心理变化过程迟南不会说出口,但叶常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真好,现在能看到了。
迟南:嗯。
叶常:拍得挺好的,妆也可爱。
迟南:嗯。
虽然迟南自己也觉得这副样子很不错,但正常人不会和他有相同的审美吧?叶常这人真难得,他想。
叶常将手插进兜里,指腹下意识的摩挲着怀表冰冷的外壳:南哥,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后,你满意吗?
他声音很低很轻,迟南没听清:什么?
叶常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笑笑:没事。
*
入夜后,众人在食堂吃完晚饭又在蜡烛厂员工宿舍找了一会儿线索,可能因为第一晚所有人平安度过的关系,众人对这次噩梦都没什么头绪。
甚至连死亡的状态和条件都一无所知,仅仅去了一趟那个诡异的小烛人博物馆,除了发现烛人数量和影子数量一致外,其他的有用信息完全没有。
找不到梦境的突破口,知道了关键信息也无用。
要是这次的副本任务,单纯是让我们好好筹备节日就好了。夏唯用筷子挑出碗里的五花肉,满脸嫌弃。
老于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志愿者啊?
夏唯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可是小烛人和鬼影墙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们做那个烛人顾萧看向同屋的白船,欲言又止。
谁知道白船心不在焉的回答,自从发现「优秀志愿者奖励」盒子里空无一物后,他一直耿耿于怀,加之后来进到展览馆看到成片陪葬品一样的小烛人,他心里越发不安。
有可能副本会把志愿者变成蜡烛人,所以这个副本才叫烛人节。
蕊蕊把大家压在心里的担忧挑明了说,周遭气压一下子低了下去。
就算是这样,现在我们不清楚志愿者变成烛人的规则,没办法进行有效推测。叫吴颖的女生沉着脸摇头。
戴森森点头:对,瞎猜只会让清醒值升高,对我们没好处。
那位年轻妈妈一直脸色惶惶:那个、要怎样才能弄清规则?以往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新人独有的天真总是让人很难接话,餐厅一下子笼罩在尴尬又严肃的沉默里。
最后是老于掐灭了烟头,沉沉叹气:以往都是出现了牺牲者之后,倒推的。
这是所有人最不想听到、但又最清楚的答案。
第35章 烛人节(5)
一下子食堂安静了下来,年轻妈妈本来就难看的神色越发紧张了。
蕊蕊将一只大苹果塞到妈妈手里:妈你别怕,你还有我呢,又不是一个人。
年轻妈妈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拿起苹果咬了起来:好甜啊。
老于看了眼母女身上的黑色葬礼服:可以冒昧问一下,你们进噩梦世界前,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他有点在意,为什么蕊蕊是有经验的梦游人,但她妈妈是新人,按理说两人进本的时间应该不一样才对,可为什么她们却穿着同样款式的葬礼服?
年轻妈妈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对葬礼谁的葬礼来着谁的
闻言,众人的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位恍恍惚惚的年轻妈妈。
妈,没关系的,蕊蕊用小脸蛋蹭了蹭妈妈,我们很快就能把爸爸带回家。
这会儿年轻妈妈眼里的迷雾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哀伤落寞:我丈夫过世了,我和蕊蕊来这里就是为了换她爸爸活下去,三个人一起平平安安回家。
抱歉老于一下子有点为难,节哀,愿望会实现的。
蕊蕊倒比她妈妈坚强许多,解释说:妈妈因为爸爸的过世,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不过我会保护好她的。
那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哥哥姐姐们说。吴颖喜欢小女孩,温声说道。
蕊蕊乐观的点点头:好啊,谢谢姐姐。
迟南垂下眼皮没讲话,这小姑娘的解释也没说明白为什么她们一前一后进副本,可都同样穿着葬礼服?
可事情翻篇了,也没谁再提起来,毕竟过世的是母女俩最亲近的人。
*
吃完饭后各自散回房,白船因为空盒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魂不守舍的。
顾萧担心的看他:你没事吧?怎么了?
白船有点犹豫的说:我总觉得不对劲。
顾萧自己也心里毛毛的,可越怕的时候人就越愿意表现得混不在意,以此说服自己不要害怕:别瞎想了,明天我们去问问女工头空盒子的事。
可为什么偏偏是个空盒子呢?递给我盒子的时候女工头还说什么烛人节的顺利举办离不开我,什么意思啊?还有展览馆那些烛人不会要那我们去陪葬吧?
原本不说还好,这一开口,白船越发往恐怖的地方想,越想越不安。
顾萧用不耐烦掩盖自己的恐惧:别胡说,注意你的清醒值,清醒值过高比陪葬恐怖多了。
白船点点头,可过不了多久又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顾萧:你比我有经验,你当时怎么不多提醒我一句呢?
哈?提醒什么?
枪打出头鸟,我们现在不就是出头鸟吗,是不是那些老梦游人做蜡烛的时候故意糊弄,要用我们试规则啊?
作为新人,白船的清醒值已经上升到84了,语气也变得烦躁又不友好。
顾萧看了眼乱发脾气的室友,心里想他妈的当时是谁抢着做?是谁自作多情连我的份也抢着完成?又是谁跃跃欲试要拿到奖励拉都拉不住?这会儿不对劲就开始责备旁人了吗?
但他到底忍住了骂人,尽量平和的说:行行行,怪我,但怪我也没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平安度过今晚再说吧。
白船突然神经质的抬起头:要不我们回制作工坊看看?是不是盒子里的东西落在那了?
顾萧在心里翻白眼,语气尽量耐心的劝说:你就听我一句劝,乖乖等到天亮再去问,在噩梦世界里夜晚往往代表死亡。
在顾萧的极力劝说下,白船总算暂时放弃了各种危险的想法。
两人进屋后将屋子各角落检查了一遍,又锁死房门和窗户,甚至连通风口都没落下。
忙活了一番后,顾萧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先睡吧,睡眠也会影响清醒值的。
白船没别的办法,只得点点头:我睡觉一向很沉,今晚我尽量警醒一些。
可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睡眠一向很好的白船,这一晚却怎么都睡不着。
身体很困,但神经却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悬吊着,崩得很紧很紧,眼见就要沉入睡眠又被拉回来,意识一直在清醒与梦境边缘徘徊难以入睡。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还听到窸窸窣窣的讲话声,很轻很轻,声音像是从床底沿着木板蔓延而上,略过耳朵直接从皮肉骨髓钻进他脑子里。
吵,比他待过任何热闹的场合都要吵闹。
白船被不可名状的声响心里发毛,他索性放弃睡觉打算起来开着灯睡,可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突然被强烈的光束晃了晃,刺得他眼睛生疼,白船挣扎了几下才顺利睁开眼。
他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定了定神,发现刚才晃在他脸上的,是窗外照进来的烛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光的亮度比他睡着强烈了许多。
你也睡不着吗?对床的顾萧翻了个身,睁着眼望了过来。
白船这会儿已经稍稍适应了光线,点头:一直有讲话声,太闹了。
闻言,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害怕的顾萧浑身一哆嗦,满身白毛汗浮了起来:讲话声?我没听到啊这屋不是静悄悄的吗哪来的讲话声。
他不禁联想到早上蕊蕊也说过,房里的床下传来诡异的讲话声
顾萧不自觉的看了眼隐没在阴影里的床底,又迅速移开眼,声音发着颤说:你是不是睡蒙听错了?
他是真想从白船那听到一句肯定的回答。
然而白船只是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眼底发青:我不知道,那个声音就好像从我脑海里传出来一样。
哈?什么意思?顾萧又害怕又困惑。
白船眼神呆滞了一瞬:就是和普通的吵闹不一样平时都是声音往我们耳朵里灌可刚才我总听到声音好像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吵又难受
顾萧越听越不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别吓人啊。
白船嘴唇动了动,可到底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挨着墙坐在床上,微微仰头看斜上方的窗户,半晌:顾萧,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窗户外的光特别亮?
顾萧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窗户: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但好像你那边比我这边亮很多。
嗯,大概是这个光干扰了我睡觉。
顾萧神色微变:等等,副本里出现异常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线索,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白船立刻站在床上踮起脚尖向外望去,登时脸色一白:我我的窗户外点了一根蜡烛
烛光闪烁跳动,透过擦得极亮的玻璃映在他脸上,把他脸上的恐惧照得分明。
毕竟三更半夜在自己窗外看到一根点燃的蜡烛,火光幽幽就跟上坟似的,凭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顾萧虽然怕得手心全是汗,但他认为自己好歹也是过过一个副本的梦游人,于是勉强咬牙也过来一探究竟。
当他看清窗台上那根点燃的蜡烛时,呼吸一滞,这他妈是根人形蜡烛!蜡质还特别奇怪,黄里泛红丝就好掺杂着人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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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菊长大人(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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