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绛玄别开目光,取出一册书,翻开看起来。
崇明楼里的声音继续宣布第二和第一分别花落谁家。这一轮比试里,拿到第二名的是白玉京弟子,第一则是上一届夺得数试魁首的程复惊。
闻灯被姜诗韵搅得没了睡意,便着重看了看程复惊的答卷——当然,并非看具体的题目和解答过程,而是看秋会对他的批阅。
他将四张答卷看完,发现这人竟是未错一处,不由惊叹。
第二轮很快开始。
排名后十二位的人黯然离场,比试台上留下前十二人的桌案,以首轮名次排开,依旧是四面挂帷帐。
但这一轮,并非集体答题,这是一场换位赛。
通常情况下,由名次较低一方向名次较高一方发起挑战。两人同解一题,先解出答案者若是名次较低那人,便是换位成功,反之则失败。一人仅一次发起挑战的资格,亦可以选择弃权。
这样的赛制,让闻灯来了兴趣。
赛制没规定谁先谁后,闻灯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转动竹笛,转出一朵又一朵漂亮的花,等待第一人,不料看见坐在第三张桌案后的人掀开帷帐,走出来,看着她道:“我想挑战——白玉京大明楼,闻书洛。”
她说这话,神请认真,掷地有声。
“还能这样?”闻灯下意识问步绛玄。
位于最右侧、意味着排名第一的桌案帷帐后,传出一声轻咳:“白玉京的闻姑娘并非数试参赛者,公主殿下这样做,似有不妥。”
他是程复惊,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似乎着了风寒。
“程公子也说是‘似有’,而非‘的确’,不是吗?”
“我听说,闻姑娘在极年幼时,便破了天河十二图之霜天图,眼下又被大明楼收入楼中,定然有过人之处,是以想请教一二。”姜诗韵边说,边向着闻灯施了一礼,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话却是意味深长。
天河十二图是三千年前周烈帝从归渊中带出来的十二张图。烈帝以图上呈现出的玄奥之意,创建出正统的修行体系,开创了一个延续至今的辉煌时代。
这十二张图,分别被烈帝放置在大陆的十二处,每一张上,都有一座迷阵,若非机缘深重、天赋异禀、得大道眷顾者,难解之。
闻书洛六岁时,曾抬指轻点,解开霜天图上的迷阵。当年那时,举世皆惊。
这是闻书洛不愿道出的一段过往,年幼时才惊艳绝,后来却泯然众人、一无所成,委实伤矣。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无人提及,现在却被姜诗韵一语说破——
“她查过我。”闻灯面无表情,跟着嗤笑一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任谁都能看出闻灯还未入清净境。
当年如此,现在如此,曾经的天才已陨,崇明楼内谈论声四起,甚至那句“不配为大明楼弟子”的话,又被提及。
徒无遥怒而起身,抽出鞭子狠狠一甩,压下嘈杂的声音。
许多白玉京弟子跟着站出来,抽刀拔剑待阵。
气氛一时沉肃,步绛玄看向闻灯。
闻灯视线停留在姜诗韵身上,缓缓地,笑了起来。
——他可不是闻书洛。
闻灯又将手里的竹笛转了一转,走到二楼栏杆前。
白玉京水青色的院服一角在虚空里起落,他偏着头,神情里没有羞更没有怒,轻轻笑着,居高临下问一楼的人:“你想挑战我?”
“没错。”姜诗韵傲然抬起下颌道。
“用你第三的排位,来挑战我这个没有名次的?”
“正是。”
“勇气可嘉。”
闻灯语气仍然带笑,说完不再看她,转而向着白玉京众人,拱手一礼:“师兄师姐们,你们谁还记得之前他们的比试题目是什么?”
“我我我!我抄录了,师妹请看!”
“这是程复惊的解法。”
“这是我们鹿师兄的,我觉得他的解题思路更易懂!”
眨眼的功夫,数张纸传到闻灯面前。闻灯逐一谢过,坐回椅子里,将题仔细看了一遍。
四道数学题,需要那么一点奥数思维,但也就初中小学水平,如果会列方程和解微积分,完全不在话下。
闻灯神情变得有几分复杂。
跟一个中国人比谁的数学更好?简直是自讨苦吃。要知道,中国小孩从一年级便开始学心算口算,如果学不好,回家是会被家长揍的。
更何况,他这个中国人念的大学,课程设置非常奇葩,艺术生的必修课中竟然有高数。这让他在有限的人生里,一直面对着无限的数学题,从小学数学一路学到高等数学。
“接下来的一轮,难度会加大吗?”闻灯偏头问。
徒无遥:“是,要难上一些,而且限时更短。”
“好。”
闻灯将手里的题和各种解题思路放到徒无遥手里,请她帮忙还回去,这时,身侧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我替你去。”
“这不合规定吧?”闻灯动作一顿,继而笑起,眼神里有几分戏谑,“难道说,你现在改名叫闻书洛?”
“改一改规则又何妨。”步绛玄看定他,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平静。
“酷哥,你这就不对了。”闻灯拍了下步绛玄手臂,“姜国小公主喜欢你,又因为喜欢你、而看不顺眼我,现在你帮我出头,那岂不是让小公主很丢脸?人家是公主,给点面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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