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见她好一番动作,“不过是个簪子,为何不愿给她?她身上有鞭,不怕惹急了她,挥鞭打你?”
顾仪闷声道:“这是陛下给我的,我不愿给别人。”
赵婉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顾仪一眼,可惜车中太暗,顾仪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脸色。
“你……爱他?”
赵婉出声问道,只见暗影中的顾仪仿佛一愣,继而缓缓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片刻,原本寂然的沙漠黑夜,突地传来几声模模糊糊的声响,遥遥地似从空中而来。
哈木尔举目朝垤城的方向眺望,见到漆黑夜空中似有朦朦胧胧的烟火闪烁。
金色烟火为盟,此乃发兵之号。
短短数月,萧衍比他想得来得还快!
哈木尔再也坐不住了,他看了一眼稍稍喘息的奔马,脚下踹起几抔黄沙迅速掩埋火堆,硬声道:“启程!”
*
十五日,大幕的军队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使得垤城的丹鞑大军连败数回,死伤已愈一万,策反出逃者已过数千。
于代带领的丹鞑旧部起初便是纠集于垤城的丹鞑奴隶,丹鞑掌权者为贵,大族为贵,为奴姓名者,无论男女,生而为奴。可丹鞑人丁不兴,征兵而来的大军之中,为奴者众多。
于代,不,哈代许这些奴者的,是不再为奴的机会,被哈代策反而逃之人,纳裹自知根本杀不尽。若是杀尽,丹鞑也再没了军心。
他是大君最小的儿子,如今业已年过二十,大君垂垂老矣,虽对他恩宠有加,可也时日无多了。他的哥哥们个个正值盛年,身后各有丹鞑大族支持,如一批豺狼虎豹,对他虎视眈眈。
若是他垤城此战不胜,丢了军权,回到王都,他恐怕活不过下一个满月。
纳裹输不起。
他坐于皮毯之上,正愁眉不展间,营帐外传来人声:“哈木尔求见主将。”
纳裹揉了揉眉心,“进来!”
哈木尔换过了一身铠甲,入帐道:“信函已由飞鹰送至大幕军营。”
纳裹嘴角轻扬,挑眉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哈木尔少顷。
“哈木尔,你献来此计,以萧衍的妃嫔为饵,引他来和谈,意欲杀之,确是毒计。”他起身慢悠悠地围着哈木尔踱了数步,“同室操戈,你与你亲弟弟,亲外甥兵戎相见,我该如何信你?”
哈木尔单膝跪地道:“哈木尔的忠心永远奉于大君,奉于主将,哈代,哈塔珠,自叛逃之日起不再是丹鞑人,也不再是哈木尔的亲人!萧衍既为大幕而战,更是丹鞑的敌人。”
纳裹俯身,平视他的眼睛,见到一双暗褐色的瞳孔无波无澜。
“好,念在你对大君的忠心,我信你一回,若是此计成功,回到王都,我便让你作我的近臣,待我成为大君之日,你是第一臣。”
哈木尔再拜:“谢主将。”
*
垤城外,大幕营寨之中,于代捏着信函,疾走行到中军大帐之外。
守在帐外的小将见到来人,恭敬唤道:“于将军。”
于代朝他一扬手中的信函,小降立时认出了纳裹的徽印,扬手掀帘道:“于将军求见。”
帐中的萧衍正与周郎坐于几千,以沙盘推演练兵,见到于代手中之物,他当即起身而去,伸手接过。
信函之上,短短数行,他来来回回读了三遍。
于代见他面色沉郁,眼中隐有血丝,“陛下……”刚一出声,却被他打断道,“于将军意下如何?”说着将拆开的信笺递给了他。
于代认得哈木尔的笔迹,“笔迹倒是不假。”
周郎闻言也快步走来,瞄了一眼信中内容,微蹙眉道:“陛下三日后真要去赴约?此乃诱敌深入,恐有埋伏。不若从长计议,纳裹如今败势已定,此举定然不祥!”
萧衍挥手道:“朕等此一日已等了多时,自要赴约。”他已经无法再多等一刻了。
周郎见他说罢,两指缓缓婆娑眉角,目中冷然,不耐至极。周郎心中颇有些骇然,数月以来,他见到的萧衍与他从前在漠南军营里熟识的萧衍大不相同。除却愈来愈盛的帝王威仪,萧衍心中还有别的念头,垤城此战,他星夜兼程自京城而来,似乎不光是为了了却一平丹鞑的夙愿。
周郎不敢再劝。
萧衍立在原地,缓了缓气息,复又走回沙盘前,“此事尚余三日,三日之后,定要取下纳裹人头。”
*
三日之约,纳裹约在垤城外的长亭。
纳裹不过等了半刻,就见萧衍身披银甲,果然应约,只身策马而来。
纳裹开口道:“经年未见,二皇子,不,皇帝,别来无恙?”
萧衍目光迎向纳裹,见他坐于马上,马后十数步开处,停着一辆红布马车,马前两个丹鞑大汉,手持利刃。
“别来无恙。”他轻拉缰绳,勒马稳稳停于纳裹马前,两人相距不过二三尺。
纳裹凝视他的双眼,目光转向他鬓边的浅疤,轻声一笑,“你身上流着我丹鞑血脉,为何苦苦相逼,你作了大幕朝的皇帝,还不罢休么!”
萧衍缓缓摇了摇头,“今日你约朕来,不妨开门见山。”
纳裹击掌数声,马前的丹鞑大汉轻撩车帘,萧衍窥见了车中似在昏睡的两道身影,顾仪就斜靠在布幔旁的车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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