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衍看了眼,进去把卧室的窗户打开以后,就没再管,进了厨房,熟练地煮了碗醒酒汤,晾了一会后才又回到他爸房间,把他爸拍醒,给他把醒酒汤喂了下去。
沈明晋糊里糊涂地被喂下去一碗醒酒汤,稍微清醒了两分,睁开眼看到沈可衍,他还有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只是拍着沈可衍说:儿子,你回来了啊。
沈可衍没什么表情地起身,对他说:出来一下,我和你谈点事情。
他说完也没再管沈明晋的意思,拿着碗出了房间,到厨房里顺手洗掉塞进橱柜里以后,就坐到客厅里等着。
客厅里空荡荡的,除了破旧的沙发和一张吃饭的桌子,其余什么也没有。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屏幕从中间裂开,看起来似乎也已经这样很多年了,裂缝上都积了灰。
沈可衍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沈明晋才晃晃悠悠从卧室里出来,没太睡醒地坐在沈可衍旁边,那张脸色有些发青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儿子,你真的回来了啊,爸爸刚才还以为是做梦呢。
沈可衍没有跟他寒暄,拿出了一张卡放到沈明晋面前,直截了当开口:这里面有二十万,你可以拿去还你前段时间欠下的债。
沈明晋看着沈可衍放到桌上的卡,眼眶一下子红了:小衍,是爸爸没有出息,爸爸窝囊,害得你小小年纪就那么辛苦。
沈可衍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此刻听到的话他曾经听到过无数次,听到已经麻木,而说话的人从来也没有为这所谓的愧疚付出过任何实际行动。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这二十万我给你,但你必须保证一个月之内出去找一份工作,不管是什么工作,赚不赚钱都不重要,但必须保证要有工作,而且不日夜颠倒。除此之外,从现在开始到今年年底,每个星期只允许你喝一次酒,我每周会挑两天回来检查你有没有喝酒。做不到以上两点,以后不管你在外面欠钱了,还是犯什么事进警局了,我都不会再管。
他的声音落下,沈明晋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为难:小衍,你这让我一个月之内找到工作还好说,一个星期只喝一次酒,我怎么受得了啊。
沈可衍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拿出笔放到沈明晋面前: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就在保证书上签字按手印,如果你不愿意,这二十万我也不会给你。
小衍。沈明晋又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因为常年喝酒透着几分浑浊沙哑,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模样十分可怜。
沈可衍却视而不见,沉默着跟他对峙。
过去七八分钟,沈明晋大概是觉得沈可衍不可能让步了,这才不太情愿地签了字按下手印。
按完后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沈可衍已经收走了保证书塞回书包里,而后背上书包起身走人。
沈明晋见状,把人叫住: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吧。
我刚下班,现在很累。沈可衍拒绝,走到门口时,才又说了一句,等你找到工作以后,再吃饭吧。
说完他就没有再看沈明晋,离开了家。
沈可衍进到电梯,清晨的电梯里没人,空荡荡的,显得电梯运作的声音格外明显。
他盯着电梯门出神,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他也的确没有什么情绪起伏,那些情绪早在他爸一次次答应又一次次违背后,被磨平了。
电梯到了一楼,沈可衍走出公寓楼。
小区的绿化不错,早上七点,已经有不少老人出来晨练遛狗。
沈可衍刚跨上自行车,忽地听到有人叫。
他一扭头,看到了一个身形挺拔一脸慈爱笑容的老人。
沈可衍僵了一早上的表情破了冰,他笑起来,把车骑到老人身边,道:大树爷爷这么早就起来晨练?
老人笑了两声:不早了,年纪大了,不爱睡觉了,早上五点就醒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你爸
嗯。沈可衍应了一声,事情处理完了,现在要回去了。
老人看沈可衍的眼底带上了点心疼,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打量了他片刻后关心道:别太累了,你看你的脸色,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身体好就过度消耗。
知道啦爷爷,您晨练着吧,我回去补觉了,困。他说完朝老人挥挥手要走,老人又把他叫住。
等等,差点忘了。老人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给沈可衍。
什么啊?沈可衍笑着接过,打开了纸,看到纸上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工作?他抬头问老人。
老人点点头:家教,比较轻松,每周末早上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沈可衍一听家教,没忍住笑了:爷爷,我成绩全校得倒着数才能找到我,我去给人家当家教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老人摆手:就是教小孩子写作业,你一个高中生还不会做三年级的题目了?主要是这家孩子比较皮,已经赶跑好几个家教了,他家里人就想找个能治得住他儿子的,所以才找到了我的道馆来问。
去跆拳道馆找家教这事沈可衍还是头一回听说,光想就能想到那家孩子上房揭瓦的本事。
他捏着手里的纸还没定夺,老人忽然神秘兮兮靠近了他两分,道:关键是他们家价格给得特别高,肥水不流外人田。
沈可衍没做过家教,但找兼职的时候有了解过行情,一般的中学生或者大学生去做家教,价位在几十到两三百之间,和很多学生可以做的其他兼职比起来,已经算价格高并且十分轻松的工作了。
他见老人说得这么神秘,便配合着问了一句:多少呀?
老人竖起一根指头:一个小时一千。
沈可衍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老人又说:你可以下午先去试试,我跟他们约了时间,下午两点到五点,如果觉得合适,下周再开始正式工作。
第103章
一个小时一千沈可衍是不信的,但他回去简单地睡了一觉以后,下午还是去了。
大树爷爷以前经常给他介绍工作然后自己往里面倒贴钱,沈可衍以前年纪小不知道,后来一次偶然得知了真相以后,再经过爷爷介绍的工作,他都会和雇主问清楚,然后协商好把那笔钱以其他的形式还回去。
纸上的地址距离沈可衍住的地方不太远,走路大约十几分钟,是一处学区房。
沈可衍正好有些懒得骑车,便走路过去。
到那户人家门口时,距离两点还有十分钟,他按了两下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女人,女人脸上画着职业的妆容,开门时正在打电话,因此没有跟沈可衍寒暄,指了指耳边的电话,而后对沈可衍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拿了一双拖鞋给沈可衍换。
沈可衍换了拖鞋,跟着女人到客厅,客厅里没有其他人。
女人小声跟他说了句随意坐,一边打电话一边进了厨房,而后端了杯茶出来给沈可衍。
五分钟以后,女人才挂上电话,抱歉地跟沈可衍笑: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忙了,马上又要走了,沈同学是吧?
女人闻言点点头,没有马上说话,像是在打量他,片刻后开口:抱歉啊这样问可能有点冒昧,我看你挺瘦的,这样看好像没什么肌肉,你的身手
女人这话出口,给了沈可衍一种不是来面试家教,而是来面试小孩子的拳击老师的错觉。
他点头:我替道馆参加比赛拿过几次国家级的奖,有时候有空也会在道馆帮爷爷带学生。
女人闻言,松了口气点头:那就好。因为时间不多,我就大致和你说一下情况,我儿子的脾气有点扭,有轻微暴力倾向,因为我和他爸平时比较忙,年前他摔东西砸伤了家里的家政阿姨我们才发现的情况,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需要多陪伴孩子,但我和他爸实在抽不出来时间,就给他找了几回陪伴师,但是孩子很抗拒,几个陪伴师都被他打跑了。
后来医生建议找跟孩子年龄稍微近一点的,效果会好些,我和他爸就给他找了一个高中男生做家教,那孩子斯斯文文的,也不知道跟我儿子起了什么争执,最后人进了医院,我和孩子他爸也怕了,本来想着不找了,结果上周末我们出去工作,把他锁家里,他把家里东西全砸了个遍,找医生介入治疗,医生又说最重要的还是陪伴,但是我和他爸最近手里都有大项目,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想到找个身手好点的孩子,至少能保证和我儿子起冲突时不被他打伤。说实话这事有风险,但有可信赖的人说你们那家道馆的孩子人品不错,所以我才想着最后试试。
她说话间,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女人没接,但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速加快对沈可衍道:我得走了,那今天下午就先拜托沈同学了,我儿子在房间,今天下午你就监督他把这周学校布置的作业做完就行,做不完也没事,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就好。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沙发后面有个红色按钮,会自动报警,报警后楼下保安会在五分钟内上来,到时候他们会联系我,你不用担心,我下午五点回来,其余还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聊。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拿去了外套和公文包,而后对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句:博安,妈妈走了,在家里要乖,好好对待客人。
说完冲沈可衍挥了挥手,急匆匆离开了。
直到门合上,沈可衍才回过神来,消化着女人方才的一大段话。
这时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男生站在走廊尽头一扇打开的房门前,表情很凶地看着他。
大树爷爷说小孩三年级,差不多十岁的样子,但这小孩看起来比同龄小孩要强壮高大很多,沈可衍目测他身高有一米六左右。
小孩的皮肤有些巧克力色,长得挺端正,但由于看人的表情太凶,给人一种全身带刺的感觉,陌生人看到他,哪怕是成年人,可能都会有两分怵。
沈可衍除去最开始的打量,而后便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他没有去试图亲近小孩,而是跟朋友打招呼似的开口:我叫沈可衍。
小孩站在门口不知道是盯还是瞪地看他,不说话,过去好一会,又转身回了房间,没两秒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拎着个书包,走到了客厅里,一屁股坐在茶几旁,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放到茶几上。
这动作倒是有几分出乎沈可衍的意料,可能是小孩妈妈前面铺垫得太多,沈可衍以为他至少要跟小孩困难地沟通少说半个小时。
不过小孩既然自己坐下写作业了,沈可衍也不多言,过去跟小孩隔出了一段恰当距离,同样在茶几旁坐下。
他坐下后看了眼小孩作业本上的名字,穆博安。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出乎沈可衍意料的顺利。
穆博安虽然全程都臭着一张脸,也不跟沈可衍沟通,但也并没有他妈妈所说的排斥他人或有动手的暴力倾向。
虽然这些都没有,但这孩子写作业需要人辅导倒是真的。
三年级的小朋友一共就三门科的作业,穆博安写每一门都是同款分分钟就要撕作业本的表情。
他遇到不会的题目,会问沈可衍,但是不说话,就把作业本推过去,用铅笔戳题目。
沈可衍如果直接告诉他答案,他会没有表情变化地把作业本拿回去填上答案,沈可衍如果教他解题步骤,他整个人就会看起来特别暴躁,整张脸憋得通红,紧捏着手里的铅笔看起来要发脾气。
好几次这样,在沈可衍都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他却都会在临界点上往窗外看,看片刻以后,扭过头来表情依然难看,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脾气被压下去了。
沈可衍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过两次,没看到什么。
窗外对过去是另一栋居民楼,两栋居民楼隔得不算远,因此如果对面没有拉窗帘的话,能大概看到对面楼里每户人家的情况。
周六的下午,大多数人家宅在家里,看电视运动健身的都有,拉窗帘的人家不多,沈可衍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几户,其中这层楼正对过去的一户拉着白色的薄纱窗帘,沈可衍有印象是因为他看过去几次,都看到窗帘上投着一个身影。
看影子像是坐在什么靠椅上,手里拿着本书。
一直到下午五点,穆博安都没有闹出过任何幺蛾子,他艰难地花了两个半小时作业以后,就拿出了一个魔方坐在那里玩。
有一次转不回去,沈可衍看他捏魔方的动作越来越狠像是要把魔方拆掉,就对他道:可以给我玩一下吗?
穆博安还是没有理他,但捏魔方的动作明显放轻了,过去好半晌递给了他。
沈可衍接过没有转回去,而是研究了片刻,把花样转得简单了点,而后递给穆博安:有点难,还是你来吧。
穆博安接回魔方,转了几下把魔方转了回去,虽然还是没看沈可衍,但很轻地从喉咙里哼出来一声,有点小骄傲的意味。
临近五点的时候,穆博安收起魔方塞进了书包里,而后拎着书包起身,看起来像是要回房间。
他在回房间前,对沈可衍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讨厌我妈找来的人,但你勉强。
而后他转身回房间,似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沈可衍没听清,好像听到了果然两个字,走廊尽头的关门声已经响起。
穆博安妈妈五点准时回了家,她开门进屋后,看到和离开前几乎没有区别的客厅,眼底明显有欣喜。
沈同学,你下午和博安相处的,还行吗?女人放下手里的包问沈可衍。
沈可衍按实说:挺好的,博安很自觉做了作业,我没帮上什么忙。
女人一听,顿时舒了口气,笑道:太好了,你一定是有哪里让博安觉得愿意接纳,他才会是这个态度,他很少对人这个态度,从小到大就只有在他表哥那里会听话收敛脾气,连对我和他爸都不这样,但又很奇怪,前阵子他碰上我一个客户的儿子,竟然也会自觉地收敛脾气,我完全摸不着这个孩子接纳人的点在什么地方,你能让他喜欢真的是太好了,既然这样的话,以后每周可能都要麻烦你了,价格方面想必你应该清楚了吧,时薪一千,周末两天每天五个小时,周结,你有银行卡吗?有的话我以后会让助理准时往你卡里打。
沈可衍听着女人说的前半段话,正思考着,忽然听到后半段,想起了工资的事情,便开口:穆太太,关于工资方面,时薪一千是你给出的原价格吗?你联系的那位跆拳道馆馆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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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我和你白月光好着呢[穿书]——客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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