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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被大佬识破后——鸡蛋面不加蛋(79)

    阙安伸出的手落了空:不是
    慧觉和秦郁之一前一后,默契的无视阙安,一边说话边往前走。
    阙安哎了声,大迈步往前走:好歹等等我啊。
    无论是什么东西,都逃不过越来越旧的时间定律,狗洞被砖头盖住,一些砖头已经成了碎末,稍微碰一下就成了齑粉,被风吹散。
    房间的格局和以前一样,床就挨着狗洞,正对着是一张紫木椅和紫木桌,当时阙安就是踩在椅子上,骗秦郁之后匆匆从狗洞离开。
    此刻阙安坐在当初的位置上,心虚的小口抿着茶,不自在的装作打量房间的样子。
    慧觉似乎对狗洞颇有感慨:这是你当时钻了无数遍的狗洞,我一直念着你,没舍得封上。
    阙安一边抿着茶,一边观察秦郁之的神色,生怕他想起半分当时自己丢下哇哇哭的小秦郁之来,有些紧张,难得的没有回嘴慧觉,见到秦郁之神色没有变化,稍稍放下点心,转头想把人赶出去:
    这什么破屋子,走走走,闷得很,去外面转转。
    附近大多绿植成了荒漠,剩下的一点点绿意隐匿在黄.色中,两人跟着这片黄一路往下走,走了约摸半小时出现了一个斜坡。
    斜坡往下渗着沙砾,粗土汇集成一个小土坡,周围种着几棵要死不死的沙罗树,失去了养分的树病怏怏的垂着头。
    秦郁之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被一棵生机蓬勃的沙罗树挂了一下,给了个缓冲,再落到阙安身上的。
    秦郁之伸出手去抚摸沙罗树枯掉的枝干,树被年轮一圈圈缠住,因此失去了生机。
    秦郁之挨着树,坐在小土坑旁,阙安却不知偷跑到哪儿去了,秦郁之坐了半小时刚要起身,就见阙安跑了过来。
    阙安头上有层薄薄的汗珠,神色有些匆忙和急促。
    秦郁之奇怪的看着阙安放在裤兜里的手:藏什么呢?
    阙安摇头:没,再逛逛还是回去?
    秦郁之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再逛逛。
    荒郊野岭毫无生机的地方,被两人走了个遍,从小土丘旁出发,过了山洞,又过了当时狼群集聚地,最后天色微黑,两人顺着当时阙安带秦郁之去的那个小山洞旁往里走。
    这块石头很受欢迎,水流拍着这块石头,从树上打下树影刚好遮住这块石头,又凉快又舒服,几头狼争先恐后的都往上面挤。
    阙安想了想补了一句:但都挤不过我。
    秦郁之笑着望向阙安头顶上微微扬起来的两只耳朵,夸他厉害。
    两只狼耳朵又朝上顶了顶,很高兴的晃悠着,阙安继续喋喋不休。
    这是我们的窝。
    那儿,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外走,就是我带你去的草原。
    这些路秦郁之都记得很清楚,毕竟他长大后来来回回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么多遍,有时候是来看慧觉,有时候纯属自己想回来看看。
    秦郁之由着阙安带着自己往前走,一边听阙安讲这是哪里,一边和记忆中的地点重叠。
    沿着路快走到草原,走在前面的阙安却突然停下,欲言又止的顿了下,转了个身挡住秦郁之的视线:
    算了,还是回去吧。
    阙安的身体不足以完全挡住视线,秦郁之抬眼,从阙安背影缝隙中往外看。
    枯黄与枯绿交接形成大片荒原,风吹过沙尘漫天,呛人刺鼻,秦郁之目光下意识去寻找苹果树,却分不清那几棵只剩骨架的树哪棵是哪棵,几株没有水分的野花在懒怠的贴近地皮试图存活。
    草原成了荒原,连半分绿色也没留下,二十年前的月光和萤火虫,以及草原上的追逐,仿佛都是一场幻觉。
    秦郁之伸手攥住阙安的手,用力握了他的手,又轻轻把人往前牵:
    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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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第八十九只
    两人在石头上坐下来, 走近发现靠着石头那棵树正是当时那棵苹果树,苹果半个没有,叶子也差不多掉光了, 方圆四周不见活物, 连蚂蚁也嫌弃的快步排成小队从两人脚下钻过。
    所幸月亮还圆还亮, 星空闪耀浓稠, 从来都不会改变。
    秦郁之一个人的时候也来过这里无数次, 但真正意义上的来过却只有三次, 一次是最开始的小时候,一次是在阙安的回忆里,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在敬辞山住了两天后, 两人正式启程告别了慧觉和他那座破庙,临别前慧觉把阙安拽到一侧, 偷偷塞了个东西给他。
    秦郁之倒是没什么好奇心,但耐不住阙安在车上一路嘴没停过,不停追问秦郁之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秦郁之被烦的说了句想之后,阙安又捂紧了说我不告诉你。
    秦郁之:
    幸好是秦郁之在车上,随便换一人可能当场就把阙安从车窗处扔下去了。
    开始的计划本是打算去完敬辞山就打道回府, 但中途改了主意, 两人打算再去一趟原来秦郁之六岁时去的景区。
    夏季刚好是花海盛开的时候, 雾潮起落翻涌下的花年复一年, 秦郁之只要在当时在国内,就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花海。
    加上这次,秦郁之和阙安一次去过花海的次数是三次,最开始是小时候,这次是现在, 而中间那次则是阙安还是哈士奇的时候偷跑到花海,被秦郁之发现拎着狗耳朵把他领了回去。
    一次是狼,一次是狗,还有一次是人。
    秦郁之任由阙安在他旁边念叨,阙安自觉没趣,闭嘴歇了一会儿,过不了两分钟又不甘寂寞开口:秦郁之。
    秦郁之闭目养神,没搭理他。
    阙安锲而不舍:秦郁之,我们这算不算蜜月旅行?
    秦郁之依然紧闭双目,就在阙安打算放弃自顾自玩耍时,秦郁之突然闭着眼开口:
    算。
    阙安愣了下,眨了眨眼紧接着开口:你再说一遍。
    秦郁之耳根难以察觉的有些泛红,自欺欺人的撇过头挡住右耳耳廓:
    不算。
    阙安一把扑上来,一把勾住秦郁之的脖子,不由分说想把人塞自己怀里: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秦郁之被勒得不行,差点窒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用高平时两倍的力气和声音反抗阙安:我也听见了,咳你先放开我!
    阙安总是有把沉默的氛围胡乱搅成一锅粥的本领,路程快到的时候秦郁之被吵得脑瓜子都没了。
    两人到的时候却被告知最近因为在修园,所以景区暂时不开放,往上的路也被封了,怪不得这一路上没什么人。
    阙安告诉他这附近有条小路,也能通往山顶。
    山路上不去,两人沿着山脚下慢慢往上走,明明是最多人的季节,因为封园的缘故,现在路上半个人影都看不见,难得有这么寂静的时候。
    小路还算平整,但阙安还是不顾秦郁之不乐意,拽着人的手悠然自得往前走:我怕你被摔了。
    秦郁之任由他睁眼说瞎话,抬眼往左右小路两侧看去。
    小路很少人有人走,草堆了人胸口高,蝴蝶也不怕生的翩跹往秦郁之身边扑腾,好几只停到了秦郁之的头上,不停扑腾粉末下来。
    秦郁之怕惊了蝴蝶,放慢步子。
    阙安察觉转过头来看见的就是两只深蓝色碎花蝴蝶一左一右停在秦郁之头上,还有只漂亮的透明色蝶停驻在秦郁之指尖,阳光下蝴蝶和秦郁之都在发光。
    阙安微微发愣,他伸出手也想去戳戳蝶翅,结果刚要触到还没触到的时候,停在秦郁之身上的三只蝴蝶扑棱着翅膀呼啦啦全飞走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阙安头上撒鳞粉。
    阿秋阿秋
    鳞粉扑腾着进了鼻腔,阙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郁之笑得不行,给阙安递纸巾,看他揉得通红的鼻尖,心疼的把他胡乱折腾的手拨开,轻轻给他擦拭,问他,明知道自己不招蝴蝶喜欢,没事儿招惹蝴蝶干嘛。
    阙安声音瓮瓮的,闭着眼让秦郁之照顾自己,有点小不满:我觉得好看,想戳一下。
    秦郁之挑眉,换了湿纸巾,擦拭着落在阙安头上的粉:你还能看出来蝴蝶好看?
    也知自己毫无审美的阙安加了个补丁:落在你身上的蝴蝶就好看。
    秦郁之噎了一下,耳根稍红,看着阙安得意望向自己的神色,收回了手,把纸巾摔他身上:自己擦。
    阙安目的达到,一手抓着纸巾,另一手抓过秦郁之的手往前跳跃前进,恨不得让蝴蝶再在自己脸上补点粉。
    小路难走了许多,比大路足足多花了两小时才到目的地,两人到的时候山顶一个人都没有,山上环绕的徐徐雾气给两人添了几分清凉。
    两人在山顶上自力更生搭帐篷,阙安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山顶的温度比山下凉很多,就算是夏夜风吹着也有些顶不住,秦郁之想出帐篷看星空,被阙安硬生生拦住,只让他露个脑袋。
    于是帐篷里多了两个支棱出来的脑袋。
    秦郁之望着天空,对着漫天繁星轻轻闭眼:气象台报道说,这几天可能会有流星雨。
    气象台报道的流星雨七次有六次都是虚张声势,看到流星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阙安似懂非懂:流星雨,是牛郎织女相会会出现的吗?
    秦郁之纠正:不是,那是鹊桥,虚构的,流星雨是真实的流星体的碎片,因为百年难遇,所以有传言,只要流星雨出现时,对着流星说出自己期望能达到的事,心中的愿望就能实现。
    阙安还是无法理解人类的脑回路:既然是想达到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要寄托于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如果自己也不能做到,那寄托于流星雨就能做到了吗?
    狼群狩猎从来不靠对神明许愿,只凭锋利的爪牙和不停往前奔跑的竭尽全力。
    秦郁之看着星空道:不能,许愿是表达自己对愿望的美好期待,许的愿大多都很郑重,想求一个心安,有很强烈的个人情感在里面。
    他年少的时候对着许愿池和庙寺许了很多愿望,大多已经遗忘在记忆深处,许愿许的不是愿望,无非是对美好事物希冀的心境罢了。
    阙安转头望望秦郁之,又转头望望星空。
    秦郁之开口,拉上帘子:睡吧。
    阙安问:不等了吗?
    秦郁之打了个哈欠,拉上拉链:不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来了。
    秦郁之走了一天路,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躺下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还依稀听见风呼啸刮过的声音,睡得不□□稳,连着做了好几个梦,睁开眼看了眼手机屏幕。
    凌晨三点。
    身边空荡荡没有人。
    他睡下是十二点,大半夜过去了。
    秦郁之挣扎着起身,拉开帐篷往外望去。
    阙安坐在空地上一块大石头中央,风呼啦啦尽数灌进他的外套,他仰起头望向浩渺的星空,不时眨眨眼,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
    秦郁之披起外套,迈步走到帐篷外,没了挡风的帐篷,风一下子大了起来,穿过人像是刮在骨子里一样,吹得人瑟瑟发抖。
    他坐到阙安身边,递给他一杯热水:干嘛呢?
    阙安接过热水:等流星雨。
    秦郁之一愣,抬眼望向满天繁星:这么晚了,你一直没睡吗?
    阙安点点头,目光看着天空。
    秦郁之目光落在阙安被风吹起的发丝上,犹豫片刻道:很大概率等不到了,气象台的预报不一定准。
    阙安噢了一声:没事,我再等等。
    他转头看向秦郁之身上薄薄的一层外套,把热水重新塞回他怀里:你快去睡,怎么半夜起来了。
    秦郁之裹了裹外套,反而坐到他身边:我陪你。
    阙安皱眉:不行,你去睡,你病才没多久,别又被折腾病了,而且这愿望我一个人许就行了。他似是怕秦郁之不放心一样,偷偷透露了一小点,和你有关,所以我们俩同时在守着不划算,我一人捎带两人就够了。
    秦郁之哭笑不得:想许什么?
    阙安张了张口,突然想起什么道:愿望是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秦郁之点了点头。
    阙安忙否定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
    说完转过身去,任由秦郁之怎么问,也没回答他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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