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之看着他身边的少年,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情绪叫咬牙切齿。
阙安对着秦郁之狡黠的眨了眨眼。
秦郁之不明其中含义,隐隐有种不祥预感,只见少年收好了手机,眸色微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隐忍:
我是秦总的狗。
秦总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秦郁之:
如果此刻有计算器,那他一定要拿起给阙安敲一个666。
是他的狗没错。
他走哪儿跟哪儿,也没错。
语调沉痛的声音传进坐在前排的司机,让司机暗暗心惊。
这孩子是秦郁之收养的,一直跟在秦郁之身边没去上学。
再结合孩子这带着一身傲骨被迫折身于豪门语气的两句话。
完了,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他连忙正襟危坐,连衣服褶子都平整了几分,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双手虔诚的握着方向盘,恨不得自割双耳以示不知情没听到你们继续。
秦郁之冷冷看着往他身上蹭的阙安。
这是阙安当狗留下来的后遗症,老爱往秦郁之身上蹭,一蹭就是示意秦郁之该帮他顺毛了。
然而现在秦郁之对着一个站着比他高,手劲比他大,一个能打他十个,还恬不知耻不光蹭车还要蹭人的少年,冷冷开口:
滚开。
冰冷的话语落入耳中,司机心脏一咯噔,加大了油门,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公司,以避免听到更多遭来杀身灭口之祸。
心惊肉跳的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不是总公司,而是在A市偏南的一个分公司。
听说秦总要过来,大到经理,小到门口花坛里驻窝的蚂蚁,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忐忑不安的等待秦郁之的来临。
见到熟悉的黑色SUV开过来,赵安忙走近车门,替秦郁之开车门,开门时无意中瞄见司机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哟了一声,好奇又疑惑道:
小王,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天气也不热啊。
司机忙摆摆头又摆摆手,不敢多说一言,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赵安一脸奇怪的转头,发现秦郁之的面色好像也相当不太对,带着平日少见的阴郁。
不过马上他就知道了原因。
一双白色运动鞋轻快的从车上踏下来,恣意张扬的少年双手插兜,对着赵安微微点头,手中的手机此起彼伏传出王炸顺子快点儿,我等的花都写了。
赵安大概明白了现下的风云变幻诡谲局势。
前段日子,阙安找到他,列了张针对秦郁之的计划表,说是需要他配合。
他以为阙安是闹着玩,根本没指望着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能管住秦郁之,但没想到,自从那天之后,秦总的生活作息规律了许多。
当然,这也有每天下班后,阙安亲自来公司逮人的功劳。
有一说一,除了阙安,赵安还真没见过谁敢这么对待秦总。
不过也多亏了阙安的无知无畏不怕死精神,最近他明显见着秦郁之的面色红润了许多,据赵医生说,各项指标已经趋于稳定。
不敢相信要是没有阙安,像之前那样的生活作息,秦郁之会不会把自己生生熬死在公司。
如今见到阙安,赵安反而松了口气,语气热情似火拍上阙安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架势: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秦郁之冷冷扫了他一眼。
赵安悻悻收回手。
老大今天脾气不好。
别惹别惹别惹。
少说话少说话少说话。
阙安把声音调成静音,对着赵安笑笑:没事儿就一起过来了,等会儿一起斗地主啊,小赵哥。
这一笑让赵安鸡皮疙瘩起来了。
阙安这段时间,每次提前来公司拽秦郁之下班,都会顺带拽着自己陪他斗地主。
阙安斗地主水平之烂,烂得超出赵安想象,但他运气之好,也好的超出赵安想象。
半个小时内,赵安将近输了近三百多,被打击得信心全无,准备说不玩了,遇上阙安语气埋怨说牌烂。
正当赵安稍微找回点信心,打算大施拳脚找回赢面时,对方几把出完,春天,游戏结束。
他连牌都没看清。
赵安:牌烂?
阙安愁容满面:我这局只有三个炸弹。
之前每局都有四个。
不愉快的回忆让赵安并不是很想搭理阙安,勉强公式化的摆出了成年人的客套微笑:
再说,再说哈。
然后不待阙安回话,迅速转身逃离,踏入公司大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分公司虽然人少,但部门协作之间的效率很高。
珠宝从开采,到打磨设计,最终流入市场,期间环节一环扣一环,稍有差错,几千上万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匆忙的脚步声敲击在地面上,混杂着皮鞋和高跟鞋的踢踏声。
因为秦郁之的临时到来,平日安静的设计部顿时热火朝天的奔腾了起来,仿佛燃烧的小火苗。
部门负责人颜言目光忐忑,心脏上了两百八,身子挺立,仿佛军训面对教官的新生。
站在她面前的人足足比她高了一个个头,身段优越,合身的黑色西装勾勒出身形流畅的线条,如墨般的眸子漫不经心扫着橱窗里的样品,长而卷曲的睫毛投下阴影。
作为一个颜狗,她曾经对着秦总的照片垂涎欲滴过,啊啊啊的失去理智过,也曾在沙发上打着滚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但现在真正见到了真人,她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天真。
秦郁之不轻不重敲击在玻璃上的细长指尖透出压人的气势,就让在座的人冷汗直流。
颜言后背全是汗水。
她仿佛追星的女生,线下对着人嗷嗷嗷的叫哥哥老公爸爸,见到真人大气不敢喘,快要晕厥过去,真实演绎什么叫秒怂。
帕什?
秦郁之手指敲点着玻璃,指着一块透蓝的蛇形翡翠,声音冷淡。
颜言稳了稳心神,压下自己二百八的心跳:
是的,这是前两个月在帕什刚出坑的一块原石,水与底色均呈上品,透明度中上。
她暗自心惊。
看一眼能看出出产地,这眼怕是开了天眼吧?
之前一直听说秦郁之天资了得,她还一直存疑,现在她信了。
秦郁之没说什么,手点了点玻璃,微微偏了偏头,清冷的眼落到颜言身上,示意她往玻璃橱窗里看,语气带着凉意:
这是什么。
颜言循着他的手指看去,拼命睁大眼,终于捕捉到了一层白白的切片状物质,忙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般道:
秦总,这是雾层,皮下和肉之间的薄膜。
这层膜如果有一定厚度,就能十分有特色的翡翠,比如白蟒翠,品质高处普通翡翠好几个台阶,但帕什的原石虽然品质中上乘,却也从没有出过顶级翠,所以一直采取的厚切。
秦郁之轻笑:
是吗,这么笃定?
这不轻不重的语气,像是毒蛇吐着信子,不知道下一秒谁就会被染上毒汁。
颜言心越来越沉,心中浮起猜测,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秦总,您的意思是,这批玉有可能能采出顶级翠
原石只切了几块,还有一大堆石头屯在那儿,如果秦总真是那个意思,那打磨就不能用厚切。
但,这也不太可能吧。
怎么看这层白雾都相当薄。
但要真是的话,出的岔子可就大了。
秦郁之眼神散漫,却不回答,似是随心打量着玻璃里的样品,手已经收回来插在裤兜里。
沉重压抑的气氛压得颜言快哭了。
突然,飞机,我就剩两张牌啦!的声音打破了粘稠的空气。
众人:
阙安从斗地主的界面里施舍了个眼神到那块翡翠上,瞟了眼石头,出掉最后两张王炸,赢了之后心情愉悦,随口道:
这白得不一样啊。
颜言转头看向秦郁之身边的男生。
刚一进门她就注意到,秦总身边跟了个少年,比秦总高了半个头,全公司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的时候,只有少年恣意张扬的拿着手机玩游戏,时而传来斗地主欢乐的背景音,尖锐突兀的划破沉闷的气氛。
颜言好奇道:
哪里不一样?
这颗翡翡翠的白,阙安努力回想这玩意叫什么,比旁边那几颗更透,没有杂质,白得更醇厚,更致密,和周围那几块絮状的白不是一个层次,品质更上乘。
阙安出了个顺子,随口回答。
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眼神不太好使。
颜言心头一惊,眼神缓缓看向质检部的经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质检部的工作失误。
此刻,从人群中站出快哭了的负责人,仿佛预见了自己被解雇的命运,头上不住冒冷汗:
秦总,对对对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问题,我我
材质检测是他负责,这一批原石采取的是原有的处理方式,因为帕什产地开采出的原石类型一直很固定,所以根本没有做材质检测,才会造成误判。
一直都这么处理都没出过意外,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次会出这样大的问题。
秦郁之把玩着手中的石头,没说话。
负责人心惊胆战的话都不会说了。
沉默越压越重,快把他压垮了。
秦郁之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旁边的开采部经理上。
正庆幸没被开刀的经理,被毒蛇的眼神扫了一眼,浑身软的不能动弹,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在心中千刀万剐了万遍旁边的负责人,颤声保证道:
秦总,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处理好。
秦郁之缓缓点头,放下玉石:
赵安,后续跟进交给你。
阙安饶有兴致从斗地主界面抬起头,怀揣吃瓜群众的快乐高昂心情,看了看众人精彩纷呈的神色,恰好和颜言眼神碰上。
此刻颜言看阙安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她原以为这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小孩子,但没想到能力高得超乎她的想象,甚至超乎在座人的想象。
看一眼就能发现其中异常,玉石届有十几年经验的老专家也不过如此,还得是拿着高精度的几千万仪器做个报告调研才能做到。
这怕不是个天才。
沉迷于斗地主的天才。
秦总走后,颜言偷偷询问赵安:
秦总这专家,月薪几千万啊?
赵安思索了片刻,看向阙安的眼神欲言又止,半晌开口道:
一天三十块饭钱,不过大多时间他都在家吃,用不了三十块。
颜言:??
出了公司后差不多也到了饭点,公司附近有几层高档餐厅,赵安预约好了位置,开车把两人带了过去。
阙安对自己盘子里的鲜嫩牛排相当不满,繁琐的刀叉程序也让他烦躁:
没有路边摊就算了,至少给我双筷子吧。
赵安害了声,心道没办过这么难办的差事:
祖宗您就将就着吃吧,这附近我上哪儿给你找路边摊去。
阙安不情不愿两口吞下牛排。
牛肉他就没吃过比半头牛更少的分量。
赵安吃完后,按秦郁之的吩咐先回了分公司,只留下秦郁之和阙安两人。
秦郁之缓慢切着牛排,小口咀嚼,阙安回想起刚才的场面,戳了戳秦郁之,好奇道:
那个经理说那件事他处理,他真放心他能处理好啊?
秦郁之喝了口水,淡淡道:
不知道。
阙安瞥了瞥嘴,追问道:
那万一处理不好呢?
秦郁之抬了抬眼皮,声音平静,切着手中的牛肉:
那就我来处理。
阙安噢了一声:
处理原石,还是处理那个负责人?
秦郁之声线冷淡,牛肉被锋利的刀尖划开,渗出汁液:
处理他。
阙安:
可怕。
还是床上穿着睡衣被自己压的秦郁之更可爱。
秦郁之小口嚼着牛肉,话锋一转:
刚才怎么看出白雾的区别的。
阙安生来就活在丛林中,对于风声和猎物最为敏感,五觉必须比寻常野兽精准千倍。
他不以为然归结成这个原因:
我眼力好呗。
秦郁之缓缓摇头,否定:
不是。
准确的说,是不完全是。
阙安嗯了一声,不明所以: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是观察能力。
眼力再好,没有过脑,没有精密的分析和论断,都不可能能得出玉石品质更紧密的结论。
阙安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索性看出来了。。
不过有一说一,秦郁之公司里的那些玉确实还不错,想到自己还欠祁殊的一百万,他带着对价格的好奇开口道:
玉很值钱吗?
秦郁之点点头,看到阙安眼里的亮光,以为他看上了哪块,挑眉道:
玉好看吗?
没料到阙安瘪了瘪嘴,一脸品质一般看不上的表情,又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东西,一番对比之下不屑开口,隐隐有些骄傲语气:
一般。
我见过比这个更漂亮的,漂亮上百倍不止。
小兔崽子那块玉中掺杂的墨点,仿佛自带气质一般,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之感,公司里这些玉完全不能和它比。
秦郁之哦?了一声,倒是对阙安口中的好玉来了点兴致:
有多漂亮?
阙安皱着眉,努力想形容:嗯像是夜空的星星。
他形容词匮乏,好不容易想到个比喻句,又觉得不够精准,形容不出墨玉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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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被大佬识破后——鸡蛋面不加蛋(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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